九月厦门行（下）

吴砺

                       九月厦门行（下）

                        二Ｏ一九年九月十五日（星期日）

                        （一）

早上5：35醒来。

阳台。今天天空上有大片灰黄的云，如遮阳的帐篷与地面脱离约半丈高。正东海平面上的海平线是浅黑墨线，紧贴着是一条天空反光的发亮淡水白色的线上……

神奇的是，正东两丈高云层中出现了一只眼睛外形形状的空白天空……很快它又变形成不规律的云缝……

右边的金门岛，像扁长的不整齐的黑蓝的长条纸边，被照相纸切纸机，截出一条直边，贴在海平线上……

5:51，太阳仍未出来……云层中天眼又出现了，又变形……

正东上方云层边缘，是一下凸的圆弧；海平面与云之间，是有点黄白色均匀的天幕，靠近金门岛天幕更亮一些……

海水浅黑碧色……

楼下工地上，不少工人已开始拌匀地面沙土工作了。

6:01，东方云边缘，有一片边缘暗金线一样，渐渐它的左边云块也变浅金黄色……变得显目一些……金线如繁花的花边……

大云边圆弧，边缘变焦黄……

6:06，太阳出来左边一个点，大半丈高位置，慢慢小半圆，大半圆……它周边云，均匀糊状一长片黄红色……

6:10，太阳整园。海水大部分微碧黑色……天上云淡黄红，天黄……

6:14，太阳下方海水变得白粉碧色，但右边东南方海水，幽幽的暗黑碧色，仿佛十分的焦虑不安……

天空云的主体已经散开，仍然是糊糊的不均散布……天空浅黄白玉色……

6:20，阳光在海面上一段有暗黄的光道路，海水带有点迷人的粉白带些许的碧色，我似乎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海面……右边的海面，微黑黄色，总是让人焦虑不安，它们十分奇怪地与太阳下方海水安详平静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6:22，太阳落在一片灰云中，它下方一小片黄色……

6:25，太阳周围云化成疏散云片……太阳与他们纠缠……

这正东的海面上的粉白带微碧色，真奇异，我想起来了，它们与玻璃粉是一样色彩……

6:30，太阳有一丈半高了，海面上有一片发亮金白色的反光道路，太阳也难以正视了……正头顶的天空是浅灰色……我似乎很少见到这样平静的天空色彩……

左边传来了布谷鸟的“咕咕”叫声，海风吹得真爽……

金门岛在粉白的雾气中变浅灰蓝黑……我终于想起了一个词，它像一只被拉长拉直了变形的海马，头伸向北方……

一只小鸟在楼下唱歌……工地施工开始了……

6:39，太阳被飞来薄云弄糊了，我准备回房间了……

                              （二）

上午7:50，到会展中心海滩。海水正在最低潮位上。

太阳在一片薄云中漫步，在海面上弄出一大片白亮反光。海浪在海底浅滩上，喃喃低语，唠叨不停……

海就是代表一种魔力，站在海边，你真正地感到海与大湖的大不同……海的意义不仅仅在于她是大，更因为它是活水，一直在活动的巨大面积活动中的水面——我第一次意识到这么强烈，万有引力随着月亮的转动将如此大的海面凭空吸高，然而离开时将海面慢慢地放下，这真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啊……

海边的海浪涨落，使我们看得到时间在快速流逝……

退潮露出的十多米宽的沙滩，沙面正渗出海水，形成一道道小溪水道，带着着细沙流下……

海风吹得耳边呼呼响……

沿着沙滩向南方向走去。

8:：22，湿沙滩达二三十米宽。太阳大部分时间躲在云层中，现在东方一半天空灰黑，一半天空变亮，露出一片青白色梦幻的一般洞穴，让我想起哈勃望远镜拍出的宇宙中的“天空之眼”……

听着大海反复先刷海底的声音，我不自觉再次想起了普希金的《致大海》中的诗句：

“再见吧，自由奔放的大海！

这是你最后一次在我的眼前，

翻滚着蔚蓝色的波浪，

和闪耀着娇美的容光。

好像是朋友忧郁的怨诉，

好像是他在临别时的呼唤，

我最后一次在倾听

你悲哀的喧响，你召唤的喧响。

你是我心灵的愿望之所在呀！

我时常沿着你的岸旁，

一个人静悄悄地，茫然地徘徊，

还因为那个隐秘的愿望而苦恼心伤！

我多么热爱你的回音，

热爱你阴沉的声调，你的深渊的音响，

还有那黄昏时分的寂静，

和那反复无常的激情！

渔夫们的温顺的风帆，

靠了你的任性的保护，

在波涛之间勇敢地飞航；

但当你汹涌起来而无法控制时，

大群的船只就会覆亡。

我曾想永远地离开

你这寂寞和静止不动的海岸，

怀着狂欢之情祝贺你，

并任我的诗歌顺着你的波涛奔向远方，

但是我却未能如愿以偿！

你等待着，你召唤着……而我却被束缚住；

我的心灵的挣扎完全归于枉然：

我被一种强烈的热情所魅惑，

使我留在你的岸旁……

有什么好怜惜呢？现在哪儿

才是我要奔向的无忧无虑的路径？

在你的荒漠之中，有一样东西

它曾使我的心灵为之震惊。

那是一处峭岩，一座光荣的坟墓……

在那儿，沉浸在寒冷的睡梦中的，

是一些威严的回忆；

拿破仑就在那儿消亡。

在那儿，他长眠在苦难之中。

而紧跟他之后，正像风暴的喧响一样，

另一个天才，又飞离我们而去，

他是我们思想上的另一个君主。

为自由之神所悲泣着的歌者消失了，

他把自己的桂冠留在世上。

阴恶的天气喧腾起来吧，激荡起来吧：

哦，大海呀，是他曾经将你歌唱。

你的形象反映在他的身上，

他是用你的精神塑造成长：

正像你一样，他威严、深远而深沉，

正像你一样，什么都不能使他屈服投降。

世界空虚了，大海呀，

你现在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

人们的命运到处都是一样：

凡是有着幸福的地方，那儿早就有人在守卫：

或许是开明的贤者，或许是暴虐的君王。

哦，再见吧，大海！

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庄严的容光，

我将长久地，长久地

倾听你在黄昏时分的轰响。

我整个心灵充满了你，

我要把你的峭岩，你的海湾，

你的闪光，你的阴影，还有絮语的波浪，

带进森林，带到那静寂的荒漠之乡。”

普希金的诗句，有人说像金粉撒在海边的沙滩上……

成千万上亿的人，听过大海的海浪拍岸的声音，为什么只有普希金是唯一？

9:11，离开沙滩，从公路步行道上准备乘公交车返回旅馆。隔着几十米沙滩看退潮的大海，海就平凡多了……

                               （三）

下午乘车到嘉庚体育馆。为找自行车，我是足足花了一小时，在34度高温大街街上，才找到可骑的刷屏的自行车，这大出我的意外。走在大街上，火烤一般阳光，让汗水弄得眼睛都睁不开，真是有些火大。

这被几年前自吹为世界笫四大新发明之一的网络自行车，就这样虎头蛇尾……

拥有几千年岁数的中国人，如今返老还童，常像二三岁男童，要爬到客人饭桌上，向大家炫耀和亮出自己也有的一个小鸡鸡……

来到东咀港的海边，这从集美大桥到官浔溪，约八公里长的海边沙滩及海滨步行道公园已经建成。

这阳光明媚的海湾，海面浅碧色，云影投到海水中变成了暗蓝色，如在海水中多处投入了染色剂，在海面上形成巨大的暗花斑，真是悦目极了……左边的翔安地区，右边的厦门岛成为了一片波浪浩瀚的海面的浅色花边……

骑车走在这样的海边，我甚至觉得它不亚于旧金山湾了……

这是厦门海最迷人的一个视角……

5:11，返回BRT上看集美大桥左右两侧的海面，西面的海湾海面宽广反光面是浅白色的，太阳下方是粉白色的反光大道上，很难设想海水中有这么样的白色，有光泽般的水面宽道；而宽道以外的海面的白色，变淡半透明……东面的海面是浅碧色的……

真是永远让你惊艳和看不厌的厦门的海……

晚上10：39乘动车返回福州。

吴砺

2019.9.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