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雕塑大师——考尔德》（下）

吴砺

                                                                             《活动雕塑大师——考尔德》（下）

                                                                                                               （三）

附录一：《活动雕塑大师——考尔德》摘录：

亚历山大‧考尔德（Alexander Calder，1898 -1976）是美国最富人气，而且在国际上拥有崇高声誉的现代艺术家之一，更是20世纪雕塑界重要的革新者之一。这位美国雕塑巨人，以创作风格独特的“活动雕塑(Mobiles)”和“静态雕塑(Stabiles)”驰名于世。

作者第一次见到考尔德的雕塑原作，是1977年6月在美国明尼阿波利斯的沃克艺术中心展出的两百多件作品。当时这项展览是考尔德1976年去世前在纽约惠特尼美术馆举行大型回顾展后，巡回至明尼阿波利斯展览，考尔德一生创作精华尽在展览中呈现，让我眼界大开。他作品中微妙的律动，传达出生命和宇宙跃动的奥秘意象，充满丰富的想像力和创造力。

考尔德艺术创作的领域很广，从巨大的钢铁雕塑、绘画、挂毯到精致的宝石设计，作品分布于世界各国的公共空间。他的静态雕塑，给人蜻蜒点水似的轻飘舞姿之感，非常适合衬托西方资本主义社会大都市的高楼大厦。他的活动钢铁雕塑，比静态雕塑出名百倍。他用物理重心平衡杠杆的原理，靠风力产生不停的动态平衡状态。站在他这些作品前，欣赏变化万千的造型美，不论年纪大小，都会着迷。考尔德使机械的木讷呆板特性，成为活泼的动态雕塑。

考尔德小名叫桑迪，画友都以“山帝”相称。最初在美国新泽西州的史蒂芬技术学院读工程师专业，接着在纽约艺术学生联盟习画。30年代在巴黎与超现实派画家交往。他的作品与米罗的超现实作品有某种相似。风趣、诗意、木讷是最好的形容词。他不是一位“劳碌命”的艺术家，而是想工作才工作，像一个偷懒的工程师。

考尔德一生奔走于大西洋两岸，美国的家在康涅狄格州的农场，法国的工作厂房则在巴黎西南郊100多公里的Tour城的S卵he村。他的雕塑，可以说是美国艺术家利用早期美国人垦荒精神的再表现。在法国，他的名望也很高，主要是他喜欢欧洲的传统，这一点对欧洲人很重要。他的创作也完全打破了国家之间的界限。

考尔德自述：活动雕塑(Mobile) –词是杜尚取的，静态雕塑(Stabile) –词则是阿尔普给的。他的作品在20世纪50 年代才获得各国大奖。

在美国现代艺术的荒原上，可以说考尔德是一位人人敬爱的垦荒艺术家，同时也象征着美国艺坛走向新的境界。P000

亚历山大，考尔德( Alexander Calder，1898 – 1976)的一生，总是借助他的作品带给世人惊奇与欢笑。他从玩具的制作、绘画、舞台设计、珠宝制作到户外的大型公共雕塑，都展现出他惊人的创造力。以“意念存在于任何事物中”的看法，将他自马戏团学习到的人体具象概念，得自于航行的自然宇宙经验，以及源自绘画的抽象线条与造型，融入他的机械工程背景，并赋予冰冷而无人性的金属以生命。在他的个人宇宙里，动物与植物系列，被一组组蜷曲伸缩的铁丝与金属片组构成一片打破时空疆域的丛林。他独特的雕塑形式，杜尚将之命名为“动态雕塑”，相对于明显的“动态”，阿尔普索性叫它作“静态”。这两种状态，都是考尔德的艺术语汇。他的艺术也随着他旅行的足迹而声名远播，全世界都可以看到他的“金属物体”或矗立或摆荡，他生前所办过的展览不计其数，更不用说在纽约现代美术馆、惠特尼美术馆、英国泰德美术馆、芝加哥当代美术馆和巴黎国家现代美术馆等地所举行的回顾展了！

考尔德一生作品材料风格的转折，来回于平面与立体之间，现代与传统的衔接与创新，使他不断尝试各种不同媒材。他甚至动手测量“动态”，因此发现机动的自发性完美，是存在于不可预测的感知当中，这种种体验让他与抽象更接近。此外，开朗的个性使他不受战后抽象表现愁苦神秘风潮的影响，依然坚持他“非理论”的创作态度，将缤纷的色彩、有机独特的造型与机动结合，创造出一件件“考尔德的奇妙动态物体”，并将欢乐带给世人。他所做过的重要作品有《螺旋》、《圣灵》、《橙色板子》、《国际动态》、《无题》及为剛华盛顿国家画廊东大楼所做的动态悬挂等等。P004

考尔德出生在一个艺术世家，祖父米尔恩。考尔德( MilneCalder)是石刻工艺家，父亲斯特林。考尔德(Stirling Calder)是一位雕塑家。值得一提的是，考尔德的祖父、父亲与他三代艺术家在费城这个历史之城，以作品构成一个时代互相呼应的金三角。父亲座落在长广场的作品《天鹅喷泉》与祖父的《威廉，佩恩( WilliamPenn)》雕像遥遥相望，而考尔德的《圣灵(Ghost)》活动雕塑，也凑巧被安置在这二件作品斜角方向的费城美术馆楼梯旁的墙面上。这样的巧合被费城居民相传为象征基督教中的“圣父、圣灵、圣子”三位一体。

考尔德于1898年生于美国宾州的劳顿(Lawton)，父亲是雕塑家，母亲是画家。他4岁大时，便充当父亲雕塑作品和母亲人像画的模特儿。年轻时为了父亲健康举家搬迁至亚利桑那州，后来又因父亲工作之故而移居多处，如美国西部的加州，东边的纽约州，以及于1913年搬回加州的旧金山、柏克莱。最终在1915 年，山帝（Sandy，考尔德的小名）来到了艺术之都—一纽约市，并进入与纽约市一河之隔的新泽西州史蒂芬技术学院（Stevens Institute of Techn010酣）就痪，杠此研习机械工程。史蒂芬技术学院的毕业纪念册上是这样形容他的：“考尔德看起来好像永远都是快乐的，甚至是有点儿调皮的，而这正是他与生俱来的特征。”P004

附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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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尔德的活动雕塑

让· 保罗· 萨特著王德胜译

雕塑本应是富于稳定性的活动。可是, 把考尔德① 的艺术与那些一般雕塑家的艺术作一下比较, 上述说法便全错了。考尔德所进行的活动远不是人们想象的那种样子; 他并没用黄金和青铜作材料, 以使雕塑永远孤立不动一, 那些光泽耀眼却又呆板笨重的材料的不动性早已被其性质决定了。考尔德是采用那些不起眼的、不协调的物质材料, 如破碎的骨片、锡或锌等, 将它们做成奇异的主干及环绕其上的诸多分支, 以及圆环、羽饰和花瓣。它们像共鸣器或暗道机关, 能够自由摇晃着悬挂在一根纤细的金属丝的一端, 仿佛一只大蜘蛛自由地悬挂在丝线上一样。或者, 它们被固定于一个底座上, 漫不经心而又精疲力竭地佯作人睡状; 一阵轻风的颤动便会触动它们, 它们于是就会立马变得生气勃勃, 产生引人人胜的魅力, 你会看到一种不断变化的形式—一种凭着气流而转的活动雕塑。这样一个活动雕塑就是某一个活动场所的娱乐品。它是一种依靠自我运动来确证自身存在的物体, 是一朵一经停顿就会枯竭的鲜花, 是一种有如闪光灯一般自由展现的活动装置。有的时候, 考尔德完全以模仿一种新的形态来自娱。比如, 他曾送我一只长着铁翅的极乐鸟。当窗外吹来的一丝微风拂过它时, 便会引得这只鸟儿活动起来, 开始“ 卡达卡达”地响动, 然后又站立起来, 转动着, 点着它那高昂的脑袋瓜, 左右瞒珊而又前后颠动, 随后, 就像突然服顺于一种看不见的信号, 由着它那翅膀的伸展, 完成了一次缓慢的转动。不过, 在大多数情况下, 它并不模仿任何东西。在我眼里, 没有其它艺术会比这种活动雕塑更少欺骗性。

雕塑暗示了某种运动, 绘画的色彩浓淡也可以形成运动感。而考尔德的雕塑作品并没有在暗示什么。他捕捉并修饰的仅仅是那种真实的、生动活泼的运动。他的活动雕塑也不象征什么, 其所涉及的就_____是它的本身。它们单纯, 同时又是绝对的。考尔德的活动雕塑也许比其他人的创作利用了更多的偶然性。这项活动对于人类脑力而言, 竟会是这般沉重、这般复杂, 以至于它的发明者甚至想到了一切可能的帮助。在创造每一件活动雕塑时, 考尔德都会设计一个总体活动方案, 然而又随时可能放弃它。每当这个时候, 普照大地的阳光、大地的酷热以及旷野的清风将决定每一件作品特殊的舞姿。如此, 被创造的对象就总是介于雕像的奴性与自然物的独立性之间。作品的每一次变化, 都源于作者刹那间的灵感。这些作品表达了考尔德的总的艺术目的, 却又因人而异、富于变幻。它经常配上奇特而短促、悦耳的爵士乐, 仿佛明朗的天空和清晨的旭日, 一旦你错过了它, 就会永远失去它。②

瓦莱利( Pa u l Val e yr , 19 71 一19 4 5 ) 曾说, 大海永远持续更新。考尔德的作品就如同这大海—的形态前展开想象的双翼—

虽说这形态立马会是灵活自如的, 而随之又会停止不动了。

考尔德令雕塑产生运动, 他的意图是满足我们的精神愉悦, 使我们形成视觉快感。然而, 它们更有一种深刻的、形而上的意味。原因就在于这种活动雕塑所固有的运动根源。起先, 考尔德用过一种电动马达, 后来他放弃了这种类型的活动雕塑。现在的作品若是放在一个花园里或者放在一个敞开的窗户旁, 在微风的振动下, 它就会如风鸣琴一样地歌唱。它们以空气为能源而呼吸, 从空气层稀薄的生机中获得自己的生命, 所以它们的运动便具有了超出一般活动的特性。

尽管它们也是人类的创造, 但是它们从未有什么精确性, 也没有如沃凯生自动机活动那般的实用功效。③ 沃凯生自动机的引人人胜之处在于这一事实, 即它可以带动一个鼓风机, 或者像人一样地去演奏一把吉它, 还能够自动地活动它自己的手臂保持机械转化的绝对精神确性。相形之下, 考尔德的活动雕塑行动犹豫, 仿佛依赖重新启动来纠正某种误差。

在考尔德的工作室, 我曾经见到一个节拍器和一个响铃被挂在高高的天花板上。很细弱的一阵风引发了这个节拍器, 当它来回旋转时, 便追踪着那个响铃, 它将朝准这个目标并拍打对方, 就好似一只笨拙的手总要错开一丁点儿; 然后, 稍微等那么一会儿, 便对准响铃的中心撞击并拍打起来, 产生一种可怕的声音。这些运动装置比起那些在凸凹的平面上作球形旋转的机械, 仅仅是些相当艺术性的设计, 它自身的变动过程只是基于一种无规则的偶然遭遇。它们的生命仅属于它们自己。有一天, 当我在考尔德的工作室和他交谈时, 有一个被控制的模型其时恰巧平静地停放在我的面前, 一旁有一个强力振动器, 我便朝后边退去, 直到感觉自己已经超出了它所达到的范围为止。突然, 正好这时振动器停了下来, 那个模型也似乎立时失去了生机, 它那长长的、威严的尾巴, 在此之前是不动的, 现在却缓慢地动了起来, 仿佛很遗憾似的在空中转动着, 并紧擦着我的鼻尖掠了过去。这些活动雕塑的犹豫、复活、摸寻、笨拙的行止, 出乎意料的果决, 尤其是它们那不可思议的、犹如天鹅般的高雅, 使考尔德的活动雕塑直如奇特的动物, 置身于物质与生命之间。有时候, 它们的运动好像有什么意图, 而有时候好像又放弃了这种意图而陷人了令人发笑的动摇仿徨。我的那只鸟儿飞翔时显得一付迟疑不定的样子, 就像是一头飘游的天鹅, 又好似一自不量力的护航舰。不过, 说到底, 它还是一只小鸟, 一只绝无仅有的小鸟。但突然地, 它掉下来并且摔开了, 留下的只是那堆凭着毫无用处的微颤而旋转的金属破片。

考尔德的活动雕塑既非完全有生命的, 也不完全是机械的; 它持续不断地变化, 可是到头来又总是转回到它原初的样态。如同水本植物被一条奔腾的小溪冲弯了腰; 如同那敏感的植物花瓣; 如同没有脑袋的青蛙的腿或是蛛丝粘着在一架通风机上。总之, 虽然考尔德并没有有意去模仿任何东西—当然, 他也有一个目的, 那便是创造和声及那些陌生活动的抑扬顿挫—他的活动雕塑立马儿成为抒情性的创造, 其技术性几近数学上的精确组合, 几近成为可感的大自然象征: 如此捉摸不定的大自然, 仿佛飘散的花粉突然招来了成千只蝴蝶翩然起舞, 可又从不揭示这究竟是盲目的因果联系还是对于某种观念的有序展现、永恒的持续、破坏和阻挠。有着一样的魅力: 不断变化, 永葆新异。对于这般奇妙的雕塑, 只对它投上短短的一瞥是不够的, 你须同它长久相处, 才能够迷恋它, 那时候你才能够在纯粹、永远变化着。

附录三：

亚历山大·考尔德专题网站-美术网 Mei-shu.com

https://www.mei-shu.com/famous/25517/artistic-p1/

吴砺

2019.9.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