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舟过三峡》(三)
山体都高达2 000至3 000英尺,但偶尔从崖壁的裂隙中窥见后面的山峰则更高,这些裂缝是细小支流冲切出来的窄谷。峡谷左右岸各有一道这样的窄谷,构成湖北和四川两省的界线,我们在4点钟经过此处。这里所保持的天然野趣,是其他地方无法比拟的。峡谷宽不超过500码,以高峰为背景的崖壁高约700英尺。庄严的静穆笼罩一切,只能听见小船缓缓前进时船桨左一下右一下的划水声。我们利用涡流,费力地绕过突出的岬角,这里水流很猛。有时,会感到像在海洋中一样孤单、迷茫,一旦这脆弱的小船出点事,最好的游泳选手都难以到达岸边。岩石依然是石灰岩,外面覆盖着沙岩,较软的岩石被冲蚀后,坚硬的石灰岩便构成巨大阶地支撑着上面的悬崖。这种较低的阶地临水一面有凹槽。垂直的壶洞向下穿透阶地,外壁被冲蚀破裂后,便形成这种奇怪的表面凹槽。在水位以上数百英尺处,我在多处见到在倒悬的岩架下面有天然洞穴,其人口有一部分是沿着崖壁向上的。这些难以到达的藏身处成为“太平”和其他动乱时期少数人的避难所。在另一处崖壁的缝隙中有大批像涂上黑铅的整齐岩块,有些像房子一般大,显然是从后面的高山巅上崩落下来的,都被水侵蚀得奇形怪状,看似在火炉中被烧黑的一样,中国人恰当地称之为火烟石。
这段峡谷称铁棺材峡,因为左岸耸立的崖壁上有一块突出的棺材形状的岩石。峡谷人口处有布满岩石的急滩,称作母猪滩。我们像往常那样艰难地登上去。过了棺材峡,在目前水位 50英尺以上的崖壁上有固定住的铁链,夏季河水暴涨时供上水帆船使用。据说好久以前,有一条帆船偷了这些铁链,在到达汉日时,瞧,铁链竞变成了一条蛇!慌乱的人们赶快把船驶回被亵渎的地点,把蛇放回岩石上,它立刻恢复原状,现在悬挂在岩石上,十分显眼。P048
我向前走 1英里,经过城镇来到岩礁的尽头,下面是一道窄谷,两边的悬崖互相对峙。一抬头,又瞥见插入云霄的高峰。我转身面向大峡谷,明天去巫山县要由此上行。暮霭中的峡谷显得黑暗幽深,谷底的银色闪光使人几乎认不出这就是雄伟的扬子江。我们的船终于来到了,要在阶地尽头形成的小湾停泊过夜。我爬下阶地回船吃晚饭。P050
自巫山上行 5英里,峡谷又变窄,进入风箱峡,峡谷入口处的悬崖上有一突出的部分,其形状像中国铁匠的风箱(长方形木箱),故此得名。这里已是大峡谷的最后一峡。崖壁高度为1 500至2 500英尺,大部分由破损的山体构成。破碎岩石堆积成的一些岬角轮番出现在河流两岸,绕过岬角时水流湍猛,先是急流,后是漩涡。在舵度子滩,船老大显示了他的智慧。这里的漩涡以和激流本身等同的力量向上冲,猛地将船射入激流,留在前甲板的两个人用船首大桨敏捷地将船头拨转正对激流;派到岸上的5名船工拿两根纤绳,继续拉纤。这里躺着两艘大帆船,都是拉纤上重庆途中在此遇险的,现在被拖到河滩上给船底重新铺板;所载原棉货物卸在岸上,整齐地码放在用帆和席篷搭起的帐篷中。又一艘红色救生船围绕急滩巡逻,每艘救生船上有4名船员。随后,我们越过月牙碛坝、利归滩和虎须子滩。虎须子滩的名字取自滩中心一块危险的岩石,急流围绕岩石转圈,就像水在脸盆中滴溜溜地转一样。
最麻烦的一个滩是右岸一条支流冲带出的卵石形成的狭长暗礁。在河岸拐弯处的半山腰上,有一个风光旖旎的大碛口村,因住有几位退休的帆船主而闻名。船老大告诉我,他们在目前行业不景气时期之前就退出这一行了。
狭长暗礁像坝一样将风箱峡的水拦蓄成很深的水库,溢出的水形成激流,使我们的进展十分缓慢,5名纤夫手脚并用地趴在参差不齐的岩石上, 一寸一寸地把船拉上去。我相当佩服这些贫穷苦力的勇气和耐力,两个月的旅程只能挣2美元。船老大每天给他们三顿糙米饭加一点点炒白菜以维持生命,为此要求他们每天从早到晚付出全部体力。这个地方的名字很恰当,叫窄卡子,它似乎突然跌落4英尺,从岸上的立脚处看,它显得不可逾越。
风箱峡的悬崖十分险陡,高700英尺,但我觉得这里的景色不如前面那样引人人胜。前边的峡谷宏伟庄严,经常的多云天气更加深其神奇气氛;而今天,一轮烈日使得高峰的轮廓在蓝天下显示无遗。右岸的黑色岩石和左岸裸露的棕色沙岩显出一种荒芜的景象,缺少下游幽谷中长满深绿色蕨类植物的崖壁那种迷人之处。峡谷长约4英里,我们花了3小时才走完。船工们在激流中奋力划桨,虽然过了窄卡子,激流却依然难以驾驭。在峡谷出口处,一块巨大的四方形岩石矗立在航道正中央,将右面水道缩窄至200码,左面水道则几乎不到 100码。这一危险的岩石称雁尾石,黑亮黑亮的,现在露出水面 40英尺,夏天洪水季节的大部分时间则被淹没。此时,归州当局留住帆船,禁止往下行驶,直到雁尾石露出水面为止。上行 5英里,在归州城的堤岸上有一个标记,高度与雁尾石顶部齐平。在眼前季节,这块可怕的岩石就像一座城堡,监督着过往船只。P053
登上归州府的堤坝,才看见河对岸山峦后面的高山。这些高峰显然属于我在宜昌峡时所看到的同样的白色岩组,其高度和两岸所有山峰一样,都达2 000至3 000英尺。河水穿过较软的石灰质岩石,其流向与山体主轴成直角。河水切割出像风箱峡那样的悬崖,就像用刀子在山体上割出一个狭长切口一样,究竟是什么因素决定河流的确切走向,目前还说不清楚。峡谷的整体问题是有学问的地质学家最感兴趣、须在现场考察的问题。
行程95里,约24英里,从宜昌至归州府总共 146英里。P057
港口内有几艘花船和卖唱的姑娘们,显得很欢腾。花船在沿岸停泊的一长排帆船后面来回穿梭,兜揽生意。我们船上的中国人雇了一艘花船,它正停在船尾下面,这一来我们晚上就热闹了。卖唱的船是一条舢板,船中部为直而高的拱形尾上拴挂着代替橹的大桨,这是这一带常用的。船篷内的一侧悬挂一盏很大的纸灯笼,席拱下面坐着两位穿着艳丽的美貌姑娘,一个10岁,一个13岁,她们后面是一位弹琴的80岁老汉。两位姑娘都用假嗓子尖声唱,其中一个与琴相和。另一个男人坐在船头,左手打竹板,右手拿鼓槌连续击鼓;鼓就放在他膝盖上,用一节巨大的竹子直接做成。娱乐费用是100铜钱(5便士),可以从保留节目中点3首曲子;长长的保留节目单雅致地书写在展开的扇 面上。除了伴奏的乐器让人讨厌外,歌声本身还算和谐。
夜色很美,峡谷上方,皓月当空,对岸嵯峨的山峰黑黝黝的,在明亮的夜空中轮廓格外清晰。P059
3月26日,星期一 当滞留在归州府(通称归关,意为归州税收关卡)时,我仔细观察拉纤的大帆船是怎样绕过城市不远处的鹅卵石岬角的,岬角以上就是我们停泊的平静的港湾。纤夫们有力的号子声在耳边回响,在我脑海中它将永远和扬子江上游的险滩(著名博物学家佩尔·阿芒。达维德称之为“可怕的急瀑布”)联系在一起。喊声如“chor – chor”,据说表示“上胛”,意即把绳子套在肩膀上;这根吊挂在肩膀上的绳子用索结系在1/4英里长的篾编纤绳上,索结可以在一瞬间解开或重新系上。纤夫们用号子声协调时间,每走一小步胳膊都要前后甩动,向前弯着身子,手指头都几乎触到地上。当纤夫们向前行进并处于这种姿势时,又长又粗的纤绳盘绕成一卷,放在岸上,走到前面去的人迅速解开自己的索结,往回跑站在队尾重新系上索结。80或100人协同劳动时喊声震天,几乎盖过急流的咆哮声,而且常常是五六艘帆船的纤夫都同时拉纤,一队接着一队。一方面是峡谷中庄严的静谧,另一方面是险滩上充满生气的喧闹声,这种对照使人印象极深。
此时,大帆船上的鼓手用尽气力不断擂鼓,这是让纤夫使出最大力量的信号,其中变换穿插“rum – ti – turn, rum – ti – tu”的鼓点子,这是表示停止拉拽的信号。
较大帆船都有一艘联络船,以便将纤夫和纤绳送到岸上,在人无法到达的地方,纤绳由联络船运到前方的岩石上固定住,由 留在船上的船工拉着纤绳前进。联络船很多都是很好的船只: 40英尺长,8英尺宽,4英尺深。一根桅杆高40英尺,从船舷上缘竖起,用沉重的木帆桁张开巨大的方形斜桁四角帆,桅杆底部有竹制帆杠,用以卷收船帆,这时帆杠与桅杆垂直。风向几乎固定地吹向上游,只有当风向直接对准船尾时大帆才能升起,这时大帆带着船只疾行如飞。在川河(扬子江上游)上,船工们只知有两种风:上风和下风。
离开了险滩,河流就显得缺乏生气;四周景物规模宏大,零散的帆船仿佛看不见了,在这样的场合,人们很容易认为河面上没有船只来往。高水位的标志原本比最大帆船的桅杆高出很多,从远处看,却似乎只比河面高数英尺,这更加重了人的错觉。在归州,高水位标志足有100英尺高,在意外的年份,河水受下游狭窄的峡谷阻挡,水位还要高几十英尺。川河上的船工队伍显得有秩序、守纪律和机敏,这与中国其他地区人们的松懈状况有很大不同,在有些地方,工人群体内似乎人人都能下命令。
今天的旅程是通过连续不断的涡流和小急流。用丁尼生的话(略有改动)说就是:“急流从每一个险峻的岬角旁流过。”船工们不停地一会儿跳出去用全力拉着船绕过这些岬角,一会儿又跳回来划桨将船驶上涡流。这样的工作在可怕的老马滩达到最高潮,我们在此滞留一些时间排队等候过滩。这时那位听差(我的宫派护送人)戴上官帽跳上岸,强迫另外的纤夫为我们服务,如果不是我坚持,这些人连一个铜钱都拿不到。
今天,由于我跟不上纤夫,船被我耽误了将近1小时。河岸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破碎岩块,纤夫们套着纤绳在上面像猫一样轻快地跳来跳去,而我艰苦地向前爬,虽然只穿了法兰绒裤子和衬衫,却是大汗淋漓。不知怎的,我在河滩上迷了路,逐渐向上攀升,在五六百英尺高处发现一条小路。我慢慢向前走,后来看见下面是悬崖,道路越来越窄,几乎无法踏脚,便停下来。从这个高度看,景致引人人胜。乔治·桑曾比较过从下面和从上面看急流峡谷的迷人之处,我感觉她更喜欢前者。但是对我来说,从上面看更激动人心,可以更好地欣赏其宏伟气魄。山谷的耕地种得很好,各种庄稼色彩丰富,就像拼花的被子一样十分喜人。结果是:船员们从在高处动荡的白色法兰绒服装发现了我,派一个人爬上来帮我找到正道,把我安全地带下山来。
行程75里,约18英里,从宜昌起算,共走完164英里。自汉口出发已1个月。P061
万县乃万贯之城,周围是富饶美丽的农村。这是我们遇见的四川城镇的第一个良好样板。县城面向东和南,俯瞰两个河段。这一带山脉的地层呈水平走向,山体裂缝则为垂直方向,正如以前遇到的一样,河水从裂缝中冲切出去,成直角拐弯,迫使我们的航向从向西改为向南。我们现在位于北纬30。33,(布莱基斯顿的标准)。
这里的农田由沙岩山峰塌落的岩屑构成,田野中间还留有美丽的直立平顶山。这些平顶山高度为700至1 500英尺(远处更高一些),显然是过去坚实山脉的残余;它们大小不等,小的只有数码,大的则达数英里宽。陡坡上的庄稼有些地方一直延续到山顶,有小麦、大麦、油菜、豆类和罂粟;小麦正在结穗,罂粟正是开花时节。我第一次看见生长着的罂粟,这是一种坚挺、繁茂的深绿色植物,像芹菜一样从经过培土的犁垄上长出,花白色或粉白相间。罂粟在5月收割,早晨,在开了一夜的花的下面将茎切开,刮净流出的白色汁液。收割后植株拔出喂猪,地面种上棉花。桐树(或漆树)的种子可以压榨著名的桐油(或桐漆),也是这个繁荣城市的重要贸易物资。
万县的风水是完整的。北面远处的山峦挡住了阴(即北)气的邪恶影响,河对岸一列低矮的山峰成为南面的屏障,其高度却不会阻挡温暖宜人的阳(即南)气流人。在城市上游一端,一道平滑的岩石岬角突入江心,恰像一条龙,没有龙,选址就不完美。山坡向后升高,坡顶有一座5 层的亭子,俯瞰城市,控制着迷人的前景。突出江面的龙拦住激流,形成平静的河湾,一大批帆船经常来来往往,在繁忙的港湾停泊。这是在航程上游遇到的第一个典型的四川城镇。由于地处河流拐弯处,向下流的河水将财富源源不断地送进万县的怀抱,河流在万县前面还稍作停留,之后才继续向前流去。但是,为了避免河水在离开城市下行时,把送来的财宝又匆匆带走,在下游不仅有天然的峡谷拦阻,还在将河水挡回的突出的岬角上建了一对宝塔和一座秀美的钟鼓楼,这样万县的风水就完美元缺了!
这些既有想象力又富有诗意的优势是一位热情的老者告诉我的,他是帆船专家兼船主,在傍晚散步时自愿当我的向导。不过,我最欣赏的还是那些沙岩山峰崩裂的离奇方式,它所造就的特殊景观是无与伦比的,一旦见到,将永世不忘。我奉劝到急流险滩去的游人不必在归关停留,却要去可爱的万县山谷多游玩两天。
一条现在几乎干涸的河流在两面陡坡之间穿行,将城墙环绕的城市和广阔的郊区分隔开。河上横跨着一座半圆形桥,看不见桥墩,像一把弯弓一样,这是我所见到同类桥中最高、最优美的一座。P067
在岸上走时,我总要观看各条大帆船雇用的纤夫队伍,他们艰苦行进,套着无情的纤绳,俯身到地上;而我却拄着一根大手杖,穿着舒适的靴子,选择最轻松的道路,悠闲地走着。在绕过一个岬角时,帆船进展缓慢,不管那几个监工怎么大声喊叫和殴打(并不狠),纤夫们的体力逐渐衰竭。这时我看见工长悄悄地脱光自己的衣裳,由一个同伴仔细保管;他冲下河去,再到沙子上翻滚,特别细心地涂抹自己的脸。然后,他像疯子一样,手舞足蹈,号叫,打滚,四肢着地穿过纤夫的队列,跳起来,冲撞他们,通过这种方式激励他们工作。在危险地段已顺利通过后,他洗干净身上,有条不紊地重新穿上衣服,恢复正 常神智。远处,有一队这样的纤夫四肢着地,号叫着,像公牛一样大声吼着,6或8个监工围着他们,直立地行走着,用劈开的竹子(只发出响声,没多大伤害)攻击他们,这一切就像用暴力赶着驴子走过崎岖道路一样。帆船本身还在后面看不见。每个不幸的人,通过两个月的艰苦工作,除了吃饭以外只挣2美元,如果是下水船,则只给饭吃。
江面上的下行大帆船也是奇特的景观,桅杆被解下,吊挂在一边。甲板上足有七八十人,缠着白头巾,光着棕色的上身,穿着蓝裤子。有些人操纵船首大桨,有些人面朝船头直立划桨,还有些人操纵那根称作“车”的巨大的桨,这是位于舱内的制动器,用整棵柏树的树干做成,每根“车”需8至10人操作。更大一些的帆船有6或8 根这样的“车”,加上桨和巨大的尾橹(运作时在船尾或船侧进行与船舷平行的螺旋形运动)。然而即使这样巨大的船,在峡谷中也会造成幻觉,我第一次从远处看见这些笨重地移动的船只时,即误认为舢板。每一艘大帆船,不论上水或下水,都有一条附属舢板,作为联络船全程护送。尽管有这一切设备,大帆船也只能达到舵效航速;而接近危险地段时,下命令的吆喝声实在可怕。
一天行程80里(20英里),自宜昌起 275英里。P071
4月2日,星期一 夜里下大雨;白天天气晴暖,有轻微西南风。早晨出发时河水暴涨,夜里开始涨水,使河面升高约2英尺,流速增至4至5节。我们过了铁门坎儿滩,此滩夏季才会有危险。一些妇女占据了上水帆船拉纤必须经过的岩礁强行乞讨,她们并非职业乞丐或残疾人。我们的信使说,这是四年大旱带来的贫穷所致。是不是由于一度是“民族摇篮”的中亚沙漠在侵蚀了甘肃和山西(曾经是清帝国的粮仓)之后,又把魔掌伸向这块天朝王冠上最亮丽的宝石呢?难道人民就这样漫不经心,统治者就这样愚蠢专断,任由国家由衰落走向消亡,像尼尼微和巴比伦以及一度繁荣的小亚细亚城市那样被历史淹没,也不在乎吗?西方的影响,能否促使这个伟大的国家和勤劳的人民更有效地利用他们的资源呢?高山和丘陵地区的毁林现象都十分突出,放任自流,仅从燃料及建筑需要角度是难以解释这种状况的。佩尔。达维德认为这是由于对野兽的惧怕而试图毁坏它们的栖息地。P073
我沿着右岸向前走去,绕过一个岬角后,南面一列高高的山峰呈现在眼前。在我所站立的岬角和高山 之间,是岩石悬崖和山丘构成的一大片圆形盆地,极目所及,尽是耀眼的白色房舍;在盆地脚下,河流被岩石分成几个港湾,成百上千只形状不同、大小不一的帆船,安全地停泊在各个河湾和水流平缓处。这就是有城墙的城市江北厅,也就是上游大都会的江北郊区。城市位于扬子江左岸,紧靠从西北方向汇人的支流嘉陵江河口。重庆的姊妹城就坐落在支流与大江汇合而形成的高高的沙岩半岛上,即在支流右岸。我正站着的河岸——大江的右岸或东南岸——也是一处长长的繁忙的郊区。这三个城镇合在一起,是我迄今为止在中国见到的印象最深刻的城镇景观。这一情景让我想到魁北克,不同的是,这里的河流窄一些,山峰则更高一些。
吴砺
2019.1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