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二十五年前的田野

从超

一，田埂弯弯曲曲

还是二十五前的眼光绕弯的
路边长满了毛草
那个坡上还保存着我滑倒的姿势
一担谷子撒得遍地都是
如闷声侧过来的波浪号
摔疼了我

二，大大小小的田块

大的小的
蓝天掉下的棋格
卷着裤腿的父老乡亲
从手上把一个春秋一个春秋地搬过去
心事铺卷着
高高矮矮的早晨和黄昏
五行八卦贴着绿油油的禾苗
像脚踩的水车转动三个多月
提炼出沉沉的稻谷

三，水渠

这时候的水渠横卧着
红杨树竖起二胡
清亮地拉到水库的一侧
那弦上荡漾的成熟
像十月翻个身
扎进这条田野的血管

四，还是旧时的太阳

上午悬挂在附近的城市
下午转过来照耀田野的上空
还是旧时的太阳
把二月从外暖到内

一节一节地照亮隐藏的传说
我还没折叠好
一小片一小片的草芽绿着出来
老爷爷的墓碑在山坡上斜对着
时不时从里传出他在犁田时
冲着那头大水牛的吆喝

还是旧时的太阳
它滚动着，向下
从民谣上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