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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郑州,请让我带着记忆慢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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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8 12:23:4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像我这样的农村七零后,很多都出过远门,到向往的大城市去谋求生计,一呆数年或数十年,风里来雨里去,尝遍人间冷暖,阅尽世态炎凉。

若有人问:你对哪座城市仍有牵挂?

我肯定脱口而出:最忆是郑州。

1

6月初,接通知11号到郑州,配合昆船的杨先生开展业务。从家里出发时,天是阴的,心里却明朗。

11号下午一点多,高铁至郑州东站。细雨纷飞中,弟弟开车来接,导航不给力,兜兜转转两圈方才寻见。

两年没会面,一下午聊的都是些家长里短,两年了,知道他的挂念。侄子侄女长得高,懂事不少,都在紧张学习中,不想分他们的心,晚饭后由弟弟送回宾馆,与昆船的杨先生会合。

12号,一切进展很顺利,杨先生一路上春风满面,笑意盈盈,雨后初晴的郑州,阳光热烈得有些过头。

午饭后谢绝杨先生盛情邀游,与他匆匆握别,兴冲冲地跨上单车,一个人沿着大学南路向北出发。

下午,我要带着记忆,在郑州的街头好好走一走,看一看!

车刚拐上大学路,一眼瞄见郑州航海学院,她还是十几年前的样子,斜对面原先是航海路瓜果蔬菜批发市场,一天到晚,熙熙攘攘的;正对过是都市村庄孙八砦,漓江饭店;东边是张魏砦,我都曾住过。

曾经的熙熙攘攘,现在都不见了,只见鳞次栉比的高楼,于日头下静立。

搜寻一路,回忆一路。

走着走着,一眼瞥见航院大门口的邮局,十多年,居然还在!

这里有记忆。

当年,也是夏天,和二子初识,来郑州,下班后经常单车载着她,在航院周围一圈一圈的来回转,她搂着我的腰,我呵着她的痒,微风轻送,裙角飘扬,空气都是甜的。

邮局隔壁五毛钱的老冰棍非常止渴,门前摊贩两块钱的臭豆腐十分解馋。存钱、寄信,一股脑儿都是在这小邮局鼓捣的。

有次取钱,排在我前面的两个航院小女生,心真大,取了钱,忘了卡,一路说笑着离开,待我拔下卡追她们时,早没了身影。

二子说,在这等她们一会吧,读书的学生妹妹,不容易。

果然,她们一脸焦急地转回来,二子递上卡,她们一脸感激。

在我离去的回首中,看见她们又在取款机上鼓捣,有个女生还看着我掩嘴窃笑,肯定是不放心,我和二子蹬车笑着远去。


如今我依然在蹬车,邮局依然在营业,眼前唯独二子和当年的小女孩不在……

2

过了航海路,过了小李庄,到了古玩城。

那一座座拔地而起的摩天大楼,替换了都市村庄的凌乱无序。

航海路西北,小李庄、关帝庙、曹砦、路砦,唇齿相连,当年曾住着大批的桐城手工业制造者,各年龄段的木匠、漆匠、泥瓦匠,数不胜数,缝纫机工以年轻的女孩子居多。

夜幕低垂,一个人静静地走在大学路街头,那群叽叽喳喳说着桐普的大都是桐城女孩;那奋力蹬车从你身边疾驰而过的,或许是名桐城小木匠,也或许是个小漆匠。

因为年轻,没有什么不可能,车刹不住的时候,双脚会使劲地拖地减速,龙头灵活转动,像条泥鳅,在车流里扭来窜去。

城中村改造太多,小李庄、曹砦、路砦等都不见踪影,而古玩城依旧。

那些年,没事就喜欢一个人独步古玩城。

古玩城建于1997年,我到郑州的第四个年头。

它位于郑州市大学中路淮河路交叉口,四层,经营古玩、工艺美术品、收藏品等项目。

记得一楼为玉器、木器工艺品,二楼古玩杂件,三楼字画美术品,四楼以上没上去过。大楼北侧是自由交易区,专门经营字画装裱、大型瓷器和古籍善本。

古玩城是仿郑州城外西南的夕阳楼建造的。飞檐斗拱,雕梁画柱,高耸入云,很壮观。晴好天气,夕阳西下,余晖在楼顶镀上一层华丽的金色。登楼四望,落霞映山,彩云绕村,美不胜收。

诗人李商隐客居郑州时写下《登夕阳楼》:“ 柳暗花明绕天愁,上尽重城更上楼。欲问孤鸿向何处,不知身世自悠悠。”

古玩我是一窍不通,我爱逛的是那份繁华闹市中的一片宁静,檀香缭绕里的一抹清幽。

看匠人们将仿制的工艺品涂涂涮涮,罩上古铜色,心中暗自惊奇,经他们一打理,还真颇像刚出土的文物,以期卖个好价。

千禧年后,丫头来郑州上幼儿园,我经常带她来逛书摊,那花花绿绿的印刷品,常常吸引着她大叫“爸爸,爸爸,快看!这里有猫和老鼠!”

其实那些吸引她的花花绿绿,好多都是盗版,我会买一些她喜欢的,回家一同挑错,错字,别字。时间长了,也许印象深刻,所以丫头学习中错别字还真不多见。


春花秋月,斗转星移。十几年过去,古玩城还是当年的模样,而丫头下半年将大三了,时间真快。

3

从大学路拐上陇海路,往火车站进发,沿途变化好大。

京广路铁路桥下的一家手工画像门店还在,依然挂着大大小小的伟人与名人画像,画面惟妙惟肖,神态形象逼真。唯一改变的是,十几年前,他在路西,而现在搬迁至路东发展了。

二十多岁时,每每经过桥下,好想进去坐坐,好想摸摸大师们手中神奇的画笔,看看他们是如何捕捉模特脸部表情的。

可我一直没进,原来我缺一样叫“勇气”的东西,现在看来,也只能想想了。

车子悠然穿过铁路桥地下通道,向左进入二马路,这条通向郑州站的黄金大道,两边商铺林立,人潮涌动。

这股涌动的潮海里,每天有多少人抱着希望而来,又有多少人带着失望而去?

生活永远都是有得就有失,有快乐也有烦忧。

将车锁好,进售票厅再次体验前些年排队购票的乐趣。

网络时代,移动科技极大方便了人们的生活出行。窗口排队的人不多,秩序井然,服务也温馨,找不到丁点儿从前的傲慢。

买好票,发个抖音吧,分享一下来郑州的喜悦,抖友迅速回馈说“去郑州了,没见二七塔啊?”

不急,不急,慢慢来。

既到郑州来了,还能不去二七塔么?

寻部车,出发!

“和我在郑州的街头走一走,唔哦,唔哦!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回头……”

二七塔是为纪念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而建立的,塔高63米,14层,塔身雄伟,塔顶一面钟,每逢整点必播曲子《东方红》,钟声悠扬,十里之外清晰可闻。

围着二七塔的是郑州商业圈,十几年前就有四大商场“亚细亚”、“天然”、“商城”、“华联”,一个比一个热闹,一个比一个牛气。

第一次送给二子的照片,就是在这里拍的,照片里的我呆呆呼呼的,也不知二子怎么就被迷惑过去了。

怪不得婚后每次闹别扭她就说“当初嫁给你,真是瞎了眼!倒了八辈子霉!”

吵归吵,生活依然要继续,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嘛,何况我本身缺点就是多。

哦,对了,在商城还与二子买了一对石英情侣表,希望咱们的爱情天长地久,嘿嘿,年轻人真会浪漫,哪晓得后来日子过得一地鸡毛。

想着念着,二七塔到了,首先看到塔尖鲜红的五角星 ,而后塔钟,塔身,那么雄伟壮观,那么气宇轩昂。

塔前广场扩大了,增加了音乐喷泉,当一支支水柱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快乐的总是孩子们,他们手拉手穿梭其间,放声欢笑。年轻的男女或蹲或立,“咔嚓咔嚓”,定格永恒。

此刻,

世界太美好。

弟弟发信息问我几点的车,我说晚上九点多,弟弟说,我去接你,吃晚饭后再走。

不,我还没看够呢,我要去德化街走走,我要去管城大街看看,我还要……

不,就在今天,就在此刻,我要把十几年前的回忆,一点一点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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