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菜馆

远航小诗

土菜馆

文：远航小诗




（一）


  初春。街上走过三三两两下夜班的人，他们缩着脖子，匆匆赶路，城市的灯火永远明亮温暖。小城“土菜馆”是我寒假打工的一家小酒店，店主是我叔叔婶婶，我与两位小姐姐是服务员。十点半，顾客已陆续散去，叔叔婶婶正准备打烊。
  “还有下酒菜吗？”我抬起头，一位中年男人正拎着包走进酒店，这男人瘦高个，戴着金丝眼镜，衣着考究，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
  “有啊！”叔叔微笑着迎上去，“我们酒店十二点才打烊，要包间吗？”
  “就在厅里吧！”听口音不是本地人，他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要了一瓶50度的古井贡酒，点了一盘酱牛肉，一盘青菜豆腐汤，一盘炒鸡杂。不等上菜，他自己斟了一杯酒，端起，眯着眼睛，轻轻地抿了一口，吸着鼻子，有一种安然享受的神情，醇醇的酒香也随之缓缓地弥漫。他的儒雅举止引起了我的好奇。
  英子姐姐把他点的几盘菜端上来，他大口大口地吃起来。菜吃了一大半，他悠然地端起酒杯，自斟自饮，大口大口地喝，一杯又一杯，一瓶酒只剩下一小半了，他望着窗外喃喃自语：“小城美呀，月光美呀，音乐美，酒更美呀！”此时，酒店里正在播放邓丽君演唱的那首《小城故事》……
    他真是能吃能喝，不一会儿一瓶酒喝得底朝天，三盘菜全吃光了。我睁大了眼睛，英子阿姨伸了伸舌头。
  “您酒量真大！没事吧？要不要加一个菜？吃米饭还是吃面条？”叔叔走近他，关切地问。
  “没事没事，吃饱了。”他站起来看了一下手机，拿着包就去吧台结账。
  出门时，他还向我们挥了挥手。




（二）




    第二天 晚上十点半，他又来了，仍然要了一盘酱牛肉，一盘豆腐青菜汤，一盘炒鸡杂，一瓶50度的古井贡酒。他一边喝酒一边眯着眼看窗外城市的灯光，喃喃自语： “月光还是那月光，小城已不是那小城了……”看着他那陶醉的神态，听着他那深情的话语，我猜想小城或许有他的故事。
“你有熟人在这座城市吗？”不从料想我这一句试探性的问话，却引出他的一段爱情故事。他在这小城读过大学，他初恋的女友是本城人，留在小城工作了。而他现在是一家公司的经理了，这次亲自去参加一个商品展销会，顺便来这小城逛逛。他动情地说，在大学里每逢他生日或节日，初恋女友都会带给他一瓶古井贡酒，因为她父母喜欢收藏古井贡酒，也喜欢喝古井贡酒。女友说，她父亲可算得上酒仙了，古井系列的酒他闭上眼品，都能说出什么年份，什么样的价格来。但那时他的家在江南小山村，父母都是农民，女友的父亲是一家国营专营烟酒的公司经理，看不上他这位土生土长的乡下人，而女友死活要跟他去江南。父母铁了心，硬是把她关起来，他们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后来……后来……结局我不说你也是知道的。”他眼睛红了，很是伤感。
  “这次你们见面了吗？”叔叔悄声问。 “不想见了。都有家室的人了。还是像这古井酒一样，把美好的爱情窖藏封存，愈陈愈香吧。不过，每每喝了古井贡酒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她在学校对我关照很多，我饭量很大，饭票菜票没少送我，经常帮我洗衣洗被子，她不喝酒，喜欢吃山芋。那时，我假期回家，娘就吩咐我多带点山芋。”他一边喝酒一边沉浸在回忆中……


这位经理念旧情但并没有沉缅于情而一噘不振，他突然情绪高涨地告诉我，他家中也有许多古井贡酒，和女友分手之后的每年他都买两次古井酒，分别是两人生日的时候。他的公司里每年发给员工的礼品，也是每人四瓶古井贡酒。
  
    夜深了。酒店内，美酒飘香；窗外，夜如水，平静安详，月色朦胧，蓝色的旋律飞在河流之上……

远航小诗

去年年底匆匆而就。真实的故事虚构了情节。请文友斧正。

远航小诗

何老师说得好，我写故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