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艺术风格大师：穆夏》（下）

吴砺

                      《新艺术风格大师：穆夏》（下）

慕尼黑是当时的艺术重镇之一，新艺术在德国被称为“青春样式”。现在我们无从考察穆夏到底跟谁学习，他在这里除了与斯拉夫人交往之外，也描绘杂志、书籍的插画。在慕尼黑的两年学习后，穆夏又接受伯爵的援助前往巴黎学习。当时，伯爵提出前往巴黎或者罗马两地择一学习的提案，穆夏毅然决定了去巴黎。巴黎因为他这一决定而得到一位新艺术的舵手。就在这一年，他留下一幅珍贵的讽刺意味浓厚的插画作品《单车》。我们可以感受到慕尼黑的学习使得他的画技更趋成熟，笔调生动，中央的线框与画面合而为一又富有变化。P009

萨拉，贝纳尔（Sarah Bernhardt，1844 – 1923）本名罗森·贝尔纳(Rosin Bernard)。她与雷契尔(Rachel，1820 – 1858)、雷雅纳（ Re’jane，1857 – 1920）并列19世纪法国三大女伶。萨拉的父亲爱德蒙，贝尔纳(E. Bernard)青年时代来到巴黎学习法律。就在巴黎，他与生于荷兰的犹太裔德国人妓女朱蒂特，冯，阿特(J. von Hart)发生关系，就这样生下了罗森，贝尔纳。爱德蒙本是法国诺曼底海岸勒阿夫尔一地的贵族之子，往后在该地成为一流的律师。罗森虽是青楼女子之后，然而她的父亲定期寄来赡养费，并且对于她的出路善加规划。幼年的罗森被寄养于修道院，时常口角流血，产生灵视现象。为了这位小女孩的将来，贝尔纳律师召开了家族会议，主持者是当年朱蒂特的I曰情人拿破仑三世皇帝的异父同母弟弟拿破仑·德莫涅公爵，参加者有《三剑客》作者大仲马、作曲家罗西尼以及美术学院院长卡密耶，德塞，显然都是当时名流。因为罗森有自我表现的宗教热忱，于是公爵作了明确的决定，将她送到国立音乐戏剧学院学习。16岁这年罗森改名萨拉，正式学习戏剧。因为成绩优异，毕业后即在1862年进入法国喜剧院( Comedie Frangaise)，然而因为污辱名歌剧家，并拒绝道歉而被驱逐出剧院，于是辗转于小剧场，最后进入排名第二的国立奥德翁剧院。以后，她又自创文艺复兴剧场(Theatre des Renaissance)以及国民剧场(TheatredesNations)，并且巡回英国、美国、俄罗斯，被喻为世界最伟大的歌剧家之一。萨拉在普法战争巴黎被包围之际，救助无数人，于巴黎公，社的市内鏖战中也发挥影响力捐济受难者。穆夏艺术的起点与这位世纪末的女伶密切相关，他不只为她设计海报、服装、舞台背景，甚至萨拉连预演以及每场演出节目都与他讨论，足见两人相知之深。譬如，刊登于《文笔》  (La plume)的《萨拉，贝纳尔》的百合王冠即成为《远方的公主》戏剧的舞台演出所用王冠。终其一生，穆夏对萨拉的知遇心存感激，常以最恭敬的语汇表现出心中的谢意。P015

。《寒冷》 (Froideur，1897)描绘一位羞涩美少女，穿着一件高领褶纹衣，一棵装饰的绣球花足以抵御寒气。显然地，格拉塞的艺术表现也脱离不了世纪末的象征主义的影响。这种植物与人物相互彰显的表现手法确实属于新艺术的风格之一，然而日本或者中世纪要素跃然纸上。格拉塞代表了新艺术早期的艺术样式之一，但是画面上尚未明显地呈现出韵律线条、植物与人物相互盘结的表现手法。他的艺术风格对国外影响颇大，特别是美国。

就娱乐海报与时代性而言，这种新兴而富有活力的表现方式，也吸引了不少画家投入，最著名的当属反映出蒙马特欢乐场下女子的忧郁生活的劳特累克。譬如《红磨坊》（1 89 1 年）前方的寻欢客神情傲慢，出现在中景的跳康康舞的舞女神情冷漠而忧愁。欢乐与讽刺的忧郁杂揉在画面上，使得劳特累克的艺术表现更能吸引住当时的巴黎人。

相较于当时大受欢迎的海报制作者格拉塞、劳特累克，通过海报将世纪末巴黎的热力加以理想化、呈现完美形象的则是后起之秀的阿方斯，穆夏。让穆夏一跃而成为新艺术的代表性人物的契机是《吉斯蒙达》（1894年）巨型海报。这份等身大的海报主人公是扮演吉斯蒙达的萨拉。贝纳尔。《吉斯蒙达》是法国喜剧家维克多，萨图．  Sartou，1831 – 1908)的剧作。他的喜剧以讽刺手法描绘风俗，故事情节十分巧妙，可惜缺乏深度。在此之前，穆夏主要以描绘插图维生，艺术表现确实比较不清楚，但是表现在书籍插图上的则是强烈的写实主义色彩。虽然穆夏在尚未与萨拉。贝纳尔见面之前，已经有库恩伯爵( Karl Khuen-Belasi)赞助他接受美术教育的机会，往后又有后美国大富豪查尔斯，克莱恩( Charles Klein)赞助他创作“斯拉夫史诗，。的知遇，然而对于穆夏未来艺术表现起决定性影响的当属被视为戏剧界妖精的萨拉，贝纳尔。

1894年圣诞节隔日，萨拉·贝纳尔因为《吉斯蒙达》预计于新年后公演而急电勒梅尔谢(Lemercier)印刷厂，却因为订契约的画家休假，而不得不由印刷厂经理委托当时在场试印版画的穆夏临时制作。结果，这幅宣传海报一经贴出，收藏家不是买通张贴海报的工人，就是半夜拿着刀子割取收藏。当然，萨拉·贝纳尔也十分满意，一次性就与穆夏签订五年契约，除了海报设计之外，也包含舞台与服装设计。印刷业者尚普诺瓦也与他订定广告、装饰海报的契约。

《吉斯蒙达》的创意不仅改变了穆夏的生涯，也奠定了新艺术的艺术风格。他的这一作品创新了海报的制作形式，人物修长，面容高贵优雅，细腻的粉彩色调，加上峨然矗立的动作使得崇高与细腻获得了调和。扮演吉斯蒙达的萨拉，贝纳尔身穿华丽服饰，手拿棕榈叶，正是第三幕吉斯蒙达参加“棕榈的星期日”的场景。即使这部以希腊故事为背景的戏剧是宗教剧，背后却是异国风味的拜占庭的镶嵌图案与文字，上方有“吉斯蒙达”与“萨拉·贝纳尔”文字，下方则是公演地点“在文艺复兴剧场”字样，最下方是印刷厂“巴黎勒梅尔谢印刷厂”。图中可以减低的要素被压缩到极点，主角人物变得十分醒目，此外印刷厂的版权也充分被确保。这样写实主义与理想主义风格的表现形式成为“穆夏风格”。

穆夏总计为萨拉·贝纳尔设计了7幅海报，除了上述的《吉斯蒙达》之外，分别是《茶花女》（1896年）、《洛伦佐》（1896 年）、《撒马利亚的女人》 (1897年)、《美狄亚》（1897年），以及离开文艺复兴剧院后，在国立剧场演出的《托斯卡》（1898年），萨拉·贝纳尔剧场演出的《哈姆雷特》（1899 年）。这些海报充分反映出穆夏的创作才能。《茶花女》是小仲马作品，萨拉，贝纳尔多次演出这一剧本，繁星下一位忧郁的妓女卡蜜儿凭栏沉思，脸上露出忧愁。这位罹患肺结核的女主角身着纯洁的白色长袍，头上插着她所深爱的白色山茶花，独自凭栏，落寞而孤高。下方伸出一只扶着山茶花的手，暗示死亡；  上方的左右边的装饰图案，则以捆绑着一颗心形的玫瑰花刺与光滑而无刺的山茶花茎形成强烈对比，意味着爱情的终极牺牲就是死亡。确实，因为芒人公的去世结束了婚约，也让恋人获得解脱。一幅海报凝缩着众多要素，将这些要素与三角人物构成整体的律动感。穆夏的艺术表现将剧场的故事情节加以图案化、理想化，捉住观赏者的审美情感，为世纪末的剧场装点出理想的精神美感。P048

世纪末的专业海报画家穆夏的画风成为理想商品的代言，大大地左右了购买者的欲望。装饰的纹样与理想化的商品，满足购买阶层一窥商品实质内涵的欲望。当然譬如酒精这类直接促使饮用者陶然忘我的穆夏设计的商品，或许像是当时华丽而轻快的海报样式的创始者朱尔，谢雷，以及由绘画转向海报设计的勃纳尔更能以那缭乱的线条与忘我的眼神，散发出世纪末巴黎的热力。P064

世纪末的画家、设计师往往也从事书籍、杂志的插画工作。相对于珠宝、室内设计与商品设计，穆夏的插画作品数量则相对庞大，而被视为新艺术代表的作品当属《主的祈祷》。书籍插画的传统起源于彩绘手抄本，特别是在文章起首处，以人物、动物来装饰。公元1000 年前流行圣经福音的彩色手抄本，1 卫 到 1 3世纪则流行起诗篇彩色手抄本，15世纪时祈祷书流行起来；这些彩色手抄本在法国最兴盛。但是15世纪中叶以后，手抄本渐渐被印刷品取代。19世纪开始，新艺术的装饰又在书籍上复兴起来，书籍设计者绞尽脑汁在封面、内页插图以及书页边缘上做设计。P078

出身于捷克乡下的穆夏，来到巴黎后仅仅10年就跃升为新艺术世界的开创者，他的成名多少具有传奇性。就当时新艺术在西欧各国，甚至是美国而言，阿方斯·穆夏是否足以称为新艺术的开创者的观点，其实也有不小的争议，但是作为新艺术的海报艺术或者装饰嵌板的代表者则毋庸置疑。“新艺术”词汇出现于法国，然而急速销声匿迹。但是，学者马里奥·阿玛亚(M. Amaya)认为，新艺术开始于1880年代前后，消失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后，一种风格存在长达30 年已然证明了它的生命力。随着1960 年代新艺术代表者穆夏重新受到评价，新艺术与穆夏之间的关系，或者说穆夏本身的思想内涵成为解开新艺术的关键点。P104

根据尼可拉，佩夫斯纳(N. Pevsner)的《当代设计的先趋者》(Pioneers of ModemDesign)对新艺术作了以下的定义：“令人联想起百合花茎的长条形的感觉性曲线、昆虫的触角、花蕊、有时细细的火焰，这样的曲线如波浪一般摆动、流淌着，相互缠绕，手一触摸，渐次地从所有表面的角落，开始发芽，似乎想要覆盖整体一般。”这样的定义虽能诠释新艺术风格的一端，那么新艺术的思想形成又如何作解呢？P106

关于法国新艺术的形成确实有太多原因，摇摆于颓废主义与神秘的宗教主义之间。当然，英国的威廉，莫里斯的“工艺美术运动”，拉斐尔前派也是其源头。只是，法国之外的艺术表现风格的相互影响涉及更为庞大的内容诠释，我们在此不另说明。在这么复杂的国际风格的互动中，穆夏又如何以他生长的法国环境作为自我风格的形成之地呢？P122

当然，除此之外，世纪末心理学的长足发展，适当解释了人类复杂的内在个性、易于冲动的情感与情绪的密切性或者文化与心理的类型等等。法国的社会心理学者让·加布里埃尔·塔尔德(J. G.’arde)以心理学的要素来探讨社会的本质，认为信念与欲望为社会现象的原动力，模仿才是客观地表现人与人的心理关系，对于社会的成立具有重大意义。这种观点与无意识、暗示的力量、催眠的理论结合起来。于是塔尔德认为，当人们想要获得商品时，问题在于是否能够获得有名的象征符号，此时，消费者对于商品的选择，一时之间陷入某种不完整的半意识的梦游状态。我们从穆夏在商品设计上，例如《MOET CHANDON香槟酒》的海报，即能清楚地窥见世纪末那种商品在社会上的集体催眠效果。

穆夏继《吉斯蒙达》的海报设计后，完美而崇高的女性形象成为他的风格特征，对象的理想性越来越明显。这样璀璨的世纪末的官能女神深深抓住消费者的偶像崇拜心理，社会心理学的效应出现在世纪末的商业海报上。这位当时已经50多岁的世纪名伶萨拉·贝纳尔永远展现出高傲与出俗的容貌。世纪末的1899 年，穆夏为萨拉-贝纳尔制作了最后一张海报《哈姆雷特》 (Hamlet，1899)。身穿黑色衣服，神情严肃，足下是溺毙的奥菲利亚，背景则是在赫尔辛基城墙被杀害的父亲的亡灵，黑色强调了死亡的阴森与恐怖。《洛伦佐》 (Lorenzaccio，1896)根据当时世纪天才诗人阿尔福雷特，德缪塞的作品所改编而成，画面背后的龙表示佛罗伦萨的暴君亚历山大公爵，纹样则是东方样式。洛伦佐正构想着刺杀计划，下．方的剑意味着这项行动。两幅海报中的萨拉都反串男士，神情显得冷静而英挺。相对于此，《撒马利亚的女人》（Samaritaine，1897）根据《圣经·约翰福音》第四章改编而成，画中的萨拉年轻貌美，清纯而庄重。变化多端的女星散发出雌雄同体的魅力，当时神秘主义作为戏剧要素，抓住了观赏者心中试图超越性别的认同感。于是，变身的期许首先就来自于性别藩篱的破除。

当然，穆夏所描绘的世纪末女神们，柔媚而动人的影像居多。《梦想》 (Reverie，1897)与《拜占庭风格头饰》双联作同样都脍炙人口。《梦想》的画中女子，几乎是理想的维纳斯女神的化身，容貌清纯，冥想着未知世界。背后的花卉形成装饰图案，象征着这位女子的纯净，从群花中洋溢出芳香。为了区隔出身体与背后的色面，躯体轮廓线较粗。

就艺术性的表现而言，《艺术》四联作是穆夏艺术中的佳作。人物、环境、色彩、动作、植物等描绘的表现风格一致，《舞蹈》表现出晨曦中的微风与落叶；《绘画》里的太阳所照射的花卉；《诗歌》则是明星升起与田园的冥想；，《音乐》中月亮升起时刻，倾听着鸟鸣。画中的官能女性因为一天的四个时序而有不同变化，巧妙捕捉了心灵的细微变化。

《花卉》( The Flowers，1898)四联作的《玫瑰》、《鸢尾花》、《康乃馨》、《百合》充分发挥了写实主义者所具有的自然观察者的本事，各种花卉的姿态细腻而富有变化，每位女性具有相当于各种花  撒卉的适切特质，无疑是花卉的守护女神。同样的主题也有《一日时序》  (The Tnnes of the Day，1899)四联作。诚如波德莱尔所说的“自然是辞典”一般，从自然中我们汲起想像的泉源。因此，穆夏对大自然可以说具有丝丝入扣的观察力以及比拟幻想的本能。P128

因此，穆夏作品的意蕴不同于世纪末装饰艺术所表现的颓废主义、悲观主义，而是呈现出天生的乐观主义，充满活力、动能。他的璀璨的感官女神永远呈现出最高贵的完美形象，神情中绽放出最高贵的幸福，所以其容貌上融合了天上圣母的神圣美与维纳斯的爱与美。P139

世纪末的画家几乎都有跨领域的本事，室内设计、彩绘玻璃、珠宝设计、海报设计、壁纸、家具等等，甚而也插手于建筑设计。然而，随着机械文明的量产、规格化等问题逐渐成为资本家累积财富的手段之后，艺术表现必须更为注意商品的包装问题。海报作为最初的商品宣传的复制机制，刺激着消费者。1870 年代兴起的海报以谢雷最为著名，19世纪90 年代装饰嵌板时代，穆夏可谓独领风骚。大型的装饰嵌板，撼动人心，吸引更多顾客。穆夏的许多设计都是着眼于辅助商业宣传的手段，因此，随着机械量产而导致的装饰样式逐渐堕落到无意味的地步时，或者说随着艺术家意识到独创性与机械量产那种复制技术之间的吊诡时，纯粹艺术与商业设计就不得不分道扬镳。毕竟，如同那比派的艺术家所主张艺术的日常性，作为题材对象与实际的生活的结合那样的理想，最后只显示出对于产业革命的机械文明之憧憬，或者是试图运用机械来改变人们视觉艺术的手段而已。

世纪末的尝试开启了现代设计的大门。新艺术作为一个泛欧洲的普遍风格，到了一次世界大战遭受严厉的战火洗礼，转而以另一更为合理的、更具机械量产的无装饰的直线、几何形的线条呈现在我们的眼前。1909 年．马里内蒂(E.T。Marinetti)在《费加罗报》发表了“未来派宣言”，号称“赛车比胜利女神雕像更为优美”，疾呼打破艺术与生活的藩篱。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巴黎举行了通称为“装饰艺术”的“国际装饰美术展”、“现代艺术展”，使得生活与设计有了新的局面。同样的动向也发生在德国，产生了站在生产者角的新的设计理念，亦即以机能主义为依据，装饰只是机能附庸而已。新艺术起于对机械文明的憧憬，却也结束于理性的机械主义的思潮下。穆夏风格的结束，除了他个人走向纯艺术去追求永恒的理念美的世界之外，世界大趋势的走向似乎淹没了无数世纪末的艺术家，使他们不得不退回自己的工作室从事纯艺术的创作，或者投人理性主义的机械量产之中。P143

1900年巴黎万国博览会“波西米亚。捷克馆”的设计案，使得穆夏获得银牌奖。同年，穆夏获得奥匈帝国皇帝弗兰茨，约瑟夫颁赠的骑士爵位（Knight），来年法国政府授予荣誉骑士勋章。除了这些殊荣之外，穆夏接获各式各样的订单，特别是福柯珠宝店的室内设计案，此外凝缩着新艺术风格的《装饰资料集》、《装饰人物集》依次出版，饱受各界欢迎。但是，就在这样备受推崇的情况下，穆夏毅然前往美国发展，奔波于美国与欧洲两地。一般认为，穆夏风格因为万国博览会而确立，成为新艺术的代言人，然而巴黎的流行风潮迅速转移，立体派、野兽派、未来派、超现实主义宣言，令人眼花缭乱的艺术风格，将艺术家的关注从那比派那种舞台设计、装饰艺术、服饰、海报等市民生活的艺术活动带往纯艺术的道路，人们的关注从装饰艺术的感官性表现转移到对于天才创造才能的歌颂。因此，自觉到新艺术开始夕阳残照的穆夏，模仿萨拉。贝纳尔在自己事业开始走下坡之际，从美国这块新大陆再次出发而获得成功。其实原因不只如此。P144

吴砺

2021.6.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