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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文
堆放杂物的屋里,有个黄鳝篓子。口大,颈小肚子大,是用包装带子编的。从老屋搬新屋舍不得丢。因为它是一位友人亲手给我做的,它承载着我童年的美好记忆。
照黄鳝,想必有很多人干过的事。四月尾五月初,中稻刚插下秧苗,还没发棵,就是照黄鳝的最佳季节。吃过晚饭,乘那晚天气闷热,约上三两小孩,用油漆桶装点煤油,再用铁丝捆上一团圆子大小的棉絮,醮上煤油,点燃就成了照明用的火把。有时候是几个孩子从家里偷点煤油出来。
那个时候,田里很少打农药,晚上只要出门,多少都是有收获的。
有了收获,大人也就不再追究煤油的事了。第二天,饭桌上也就多一盘下饭的菜。每逢这时,母亲老是滴咕几句:“弃掉之煤油、弃掉之油盐还弃掉之饭。”但每次她自己都只尝一点,让我们姐妹几个打打牙祭。
清楚的记得,和堂兄一起照黄鳝的时光。那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天气非常热。他在前面提着油桶和火把,我尾随其后提着黄鳝篓子。这一条,那一条。时常还有惊喜,遇到一条特大的。
抓黄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不会抓,抓一条跑一条,后来发现戴个纱手套抓,就一抓一个准了。那天晚上照了门口的田坂,又去隔壁生产队田里照,半夜才回家,收获颇丰。和堂兄连续照了两晚,共有十几斤。除去一些小的自己吃,还拿了近十斤到乡政府卖了。每斤二块二,得了二十多块钱。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手艺人工资也就五六块钱一天。我用卖黄鳝换来的钱,买了一把五块多的虎头牌手电筒,又花五角四分钱买了两节二号电池。从此鸟枪换炮。有了这手电筒,就有了在小朋友们面前 炫耀的资本,因此就有了一呼百应的效果。
时过境迁,昔日那穷乡僻壤的中义乡小山村,如今变成了青山绿水风景如画的美好乡村。虽然这里已没有一块水田、一棵水稻了,但是这里却变成了桐城小花茶生产基地,田地都种上了茶叶!家家盖上了小洋楼,过上了富裕幸福的生活。
当我看到杂屋里的那个黄鳝篓子时,总是忆起那个物资亏 物资匮的年代,那段童年夏夜里照黄鳝的快乐时光,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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