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普艺术大师：安迪·沃霍尔》（下）

吴砺

                      《波普艺术大师：安迪·沃霍尔》（下）

他的另一件主要工作是为艾咪(Amy Vanderbilt)的《礼仪大全》(Complete Book ofEtiquette)画插图。现在他已经有足够钱买纽约最贵的西装与外套。至少在各机构的艺术主任前不再是穿着球鞋的可怜男孩。安迪。沃霍尔的成功带给他信心，同时收入在稳定增加中。他开始有了一大堆在往后一生中所谓的“男孩问题”。

在50 年代，同性恋者的行为仍不为法律允许，同时将之视为病态。像这类人，政府机构是绝不聘雇的，但是安迪，沃霍尔看到漂亮的男孩总是心痒痒的，有一种一见钟情的冲动。在他看来，他们全都是上帝美丽的创造物。事实上，安迪。沃霍尔只想看他们，围绕着他们、赞美他们，并不是想和他们上床。这种一厢情愿的恋爱方式都被拒绝。这时安迪·沃霍尔不过24岁，头发越来越稀，皮肤的颜色随着食物与气温出现异色，紧张的时候，他的脸色与表情显得痛苦，安迪·沃霍尔的外表不是其他同性恋者追逐的目标。

安迪，沃霍尔晚上出去参加宴会，一则建立人际的社交关系，更重要的是看漂亮的男孩。他这种“欣赏派”的同性恋者和“行动派”的当然是格格不入。等到安迪·沃霍尔有了更多的财富与名望时，做法却始终不变，最后使他的恋人一一离去，谁都无法和这种光说不练的人在一起，他什么都可以做，就是尽量避免性交。

安迪，沃霍尔心仪青年作家卡波特，疯狂时每天都会写一封信给他，接着又寄图画，全被对方丢到垃圾筒（如果这批作品留到今天全是身价不凡之作）。然后他又站在大楼的外面，看卡波特进出。有一天他打电话，被作者的母亲接听到，对方见他真诚，于是邀他到公寓晤谈，这才知道这对母子嗜酒。等到真正面对卡波特，安迪沃霍尔只是一言不语，盯着对方猛瞧。这位作家后来回忆：“他是我在这一生中所见过最失败、最寂寞、最无望的人。”后来卡波特母亲警告安迪·沃霍尔不要再这样。这件事反映出安迪，沃霍尔越得不到的东西越想要，卡波特是他终生的偶像。

安迪·沃霍尔有着近乎窥淫狂症的私生活行径，并对性充满着浓厚的兴趣。他开始画男性的裸体，尤其强调下半身，在隐私处特别下工夫，他说要编辑一本《阴茎书》 (Cock Book)。有时候又会要／谈剶r人脱下鞋子画脚，他觉得脚也是性感的代表，曾先后完成好几百张这两种图案。后者结集成《脚的书》 (FootBook)，前者一直到他死后，才由安迪-沃霍尔美术馆选样出版了《男性裸画》。P047

1956年的春天，27岁的安迪，沃霍尔已是纽约最出名、最高薪的插画家，当时他的年薪已经突破 10万美金。他的恋人查理士准备在夏天去远东参观东方艺术，首站两人在6月从旧金山搭机飞夏威夷，第二天下午查理士把一位年轻的男妓带回旅馆，这下子安迪，沃霍尔像是发了疯的大喊大叫，一直到晚上才比较平静。然后两人继续行程，经日本、印尼、香港、菲律宾，止于峇里島。安迪·沃霍尔一路上马不停蹄地画，查理士则用相机和摄影机留影，两人继续前进，打算由亚洲到非洲，经欧洲回美国。

抵印度时，查理士食物中毒，到了开罗机场又发现当地有暴动，当住进罗马的大饭店，查理士又病倒，经医生诊断要休息两个礼拜。安迪，沃霍尔没兴趣到各地观光，就待在屋里画查理士，弄得这位男朋友也无法真正休息。等查理士病愈，他们去佛罗伦萨看大师的古典名画，又到阿姆斯特丹享用佳肴与游览市区。

回到纽约肯尼迪机场，安迪。沃霍尔留下大批的行李不管，一句话也不说，一个人坐计程车就走了。事后，安迪·沃霍尔跟其他同性恋的朋友抱怨，跟一个男孩跑了地球一圈，连个吻都没得到。不过他们的友谊仍然持续了8 年。P062

1968年6月3日星期一，通常安迪·沃霍尔都是在午饭前到达公司，这天特别，他离家前到地下室与母亲一同祷告，然后去律师事务所、到百货公司购物，等到办公大楼已是下午4点多。进电梯时，其中女演员瓦莱丽(Valerie Solanas)正跟其他同事闲聊，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到了办公室，各自去岗位。安迪·沃霍尔开始打电话，只见瓦莱丽从纸包中慢慢拿出一把自动小手枪，对着安迪，沃霍尔，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举起了枪，扣了扳机。整个大办公室里，谁都听到枪声，却不知怎么回事，只有安迪。沃霍尔吓呆了，丢了电话想逃，一面大叫，瓦莱丽开了第二枪，安迪·沃霍尔倒地，企图爬到桌子底下，凶手跟进，对准目标，再发第三枪，子弹从右边进去，左背出来。这时候，鲜血流出前胸。凶手确定突击成功准备离开，走前再开第四枪未中，接着发了第五枪，打中安迪·沃霍尔侧腹。

安迪，沃霍尔满身鲜血，费德里克先以人工呼吸法急救，接着打电话叫救护车与警察。整个地板都是红的，只听到安迪·沃霍尔透不过气的声音，“我不能呼吸”。大家都认为安迪·沃霍尔多半活不成了，有人开始哭，安迪·沃霍尔反而说：“拜托别让我笑，我痛得要死。”此时所有的人忙成一团，没有一个人懂得急救常识。正巧安迪，沃霍尔最重要的助手詹勒来了，看到这种混乱场面，安迪·沃霍尔已是昏死过去，他赶快去接安迪·沃霍尔的母亲。

这时是4点35分，安迪。沃霍尔躺在地板上已经有15分钟。当救护人员到达时，担架床根本挤不进电梯，只好抬着走楼梯，到了街上，早就挤满了人，终于到达急诊室时已距离被射时间过了23分钟。在4点51分，安迪。沃霍尔还一度被宣告临床死亡。救护室人员根本不知道伤者是谁，一直等到他的下属人员赶到医院，而记者、摄影师挤满了紧急等待室时，才知道这不是普通人物。由主治医师诊断后。决定开胸取子弹。安迪，沃霍尔母亲也赶到了医院。

F术期间，让医疗小组非常惊讶的是安迪，沃霍尔真正受到枪伤的只有胸膛的内部，子弹穿过各部分组织之间，只留下一个洞口，内脏部分完好无损。5个半小时的手术后，在晚上10点情况有了好。可是皮肉伤仍然相当严重，））痕划了半个肚皮。他的母亲被轮椅推回家休息。远在匹兹堡的两位哥哥半夜赶到，安迪，沃霍尔头部肿得像个大西瓜。医师庆幸已将这个几乎死掉的人救回到有五成活命希望。

到了次日早上情况已好转，终于脱离危险期。安迪，沃霍尔的哥哥约翰看到纽约所有报纸都是以头条新闻刊载这个消息。他想不到弟弟这么出名，等到被人谋害才知道。

第二天瓦莱丽被警察逮捕，她也不准备逃亡。“因为安迪·沃霍尔太多地方控制了我的生活”，瓦莱丽指出这是杀他的主因，同时她写好了申诉，详列了一大堆的理由。“因为不愿被毁灭，只好先动手”，瓦莱丽对于自己的行为毫无悔恨，并且觉得为很多人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她拒绝辩护律师，认为没有必要。当时纽约的女权运动协会的律师们赞誉瓦莱丽“在妇女运动史上是一位重要的发言人”。28日她被定罪，幸好安迪，沃霍尔未死，否则瓦莱丽将被终身监禁。

在手术过程中，安迪。沃霍尔对盘尼西林过敏，院方只能用其他药物代替，这项发现在他的病历中写得很清楚。这次突然的袭击，他虽然保住了性命，却在20年后的胆囊手术中丧失生命，实际上是盘尼西林杀了他。

那天晚上正在加州进行总统候选人活动的罗伯特。肯尼迪也被人刺死。

经过这次大难后，安迪。沃霍尔不再相信任何人，餐饮先浅尝，免得被人下毒。P118

《安迪，沃霍尔日记》从1969 年记起，直到他的生命终止。女秘书帕特(Pat Hackett)小姐非常称职、忠心，安迪，沃霍尔的私生活、想法与作风，她比谁都清楚，她为安迪，沃霍尔写了好几本书，却不居功。P127

安迪，沃霍尔的母亲朱丽亚身体日益衰微，记忆力也衰退，上街忘记关门，有一次竟然不晓得怎么回家。不到一个月，发生两次中风，最后从医院转到匹兹堡的安养中心治疗。安迪，沃霍尔每天打电话给母亲，即使旅行国外，也不例外，可是却没去探望。

1972年 1 1月，安迪·沃霍尔正在洛杉矶举行新片《热情》(Heat)首映典礼，突然得知母亲去世。安迪，沃霍尔付了所有的丧葬费用，但没有回去参加葬礼，他害怕见死人，早年连父亲的遗容也都避过。

整个星期，安迪，沃霍尔坐立不安，他把母亲过去缝制的手帕盖在头上，再戴上假发，然后把以往与母亲合照的相片，贴在卧房的墙上。两年后，他画了母亲的人像，这些作品1975 年 1月出现在《艺术在美国》杂志的封面。之后他也曾经复制了几种不同的版本，全都留在自己身边，从不出售。P128

安迪，沃霍尔的人像画越来越成功。他能针对顾客需要，在背景、颜色、组成方面下工夫，同一张丝网印就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这也是为什么所有画家都懂得丝网印程序，而没有一个做得比安迪。沃霍尔好。他的画展常常是50张同一题材，而有令人惊异的呈现。安迪·沃霍尔的画册也是如此，许多爱画的人也争相购买。由于订购画的人很多，安迪，沃霍尔每天下午多半在赶工，连圣诞节都在做，他对于交易很重视，信用第一，绝对在限期内完工。P130

结束语

安迪，沃霍尔的庞大事业都是经由别人的支持才得以巩固，据分析，他的用人标准，条件非常简单：

年轻：雇用20岁上下的男孩较多，长相英俊则优先录用，他的王国内没有老人，只有他自己——以父兄自居。

任劳：本行外兼做杂务，清扫、搬运，宴客时也是侍者。

肯学：不拘学历样样要学，从接电话到打字、送信、跑腿。

任怨：工作重、待遇低、时间长，甚而做义工。

往往当年轻小伙子们认清这位大偶像后，都另谋出路，所以都做不长。不过好处是新人不断，工厂永远年轻化，就像是训练中心，期满就走人。

安迪。沃霍尔成功并非偶然，当然有他的理由，大致归纳为：

名校毕业受过高等教育，当时画家成名的很少是科班出身的。

—脑筋灵活，学以致用，所有那些成功的绘画技巧都是在学校应用过的。

突破传统，求新求变，多开创、少追随。他永远是走在别人的前头，懂得掌握先机。

同流不合污，自制力强。

个性温和不与人争，广纳众言（管他是忠言、流言、逆言）。因此献计献策的人很多，他也敢于尝试。

含蓄不嚣张，用钱节制。最大开销是应酬和买古董，后者还是投资。当他成名后，应酬多为别人出钱。．

艺术家出身，生意人头脑。广结善缘，三教九流，上自国王总统，下至贩夫走卒，都是朋友。

待人的方法有二，一是要巴结名人或有钱人；二是要利用有才华的年轻人。前者多金，后者有实力。所以他们的出钱出力，造就了他的成功王国。

经营理念，使得安迪·沃霍尔企业成为全球性的企业。包括：多用机器设备，追求现代化；成本少，人力众，才会赚钱；推销术要选对时间与地点，了解琪涧差异，开拓不同市场；社会结构不断在变，作品一定要推陈出新。

精力过人，有工作狂。有理想、有目标，嘴巴不说，事实在做。

用钱买名，以名赚钱。成名致富，终身宗旨，善用别人长处建立自己的天下，这就是安迪。沃霍尔的魔力。

从小奠定艺术观念与基础，母亲影响力深远。P160

吴砺

2021.6.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