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普普艺术家：凯斯哈林》（下）

吴砺

              《新普普艺术家：凯斯哈林》（下）

匹兹堡艺术中心的个展

1976年9月，早上四点，父亲开车送哈林到“专业艺术的长春藤学校”，位置在匹兹堡。学校并非顶尖，可是对哈林是个很好的学习环境，同时不论年龄，所有学科全部开放。

课程分两大类，，在商业艺术方面，包括绘图设计、插画、广告画与绢印。可是他想当一位真正的画家，当读完第二学期后，决定换个学校。

圣诞节，艺术学校放假，哈林回家在旧书摊，买了1920年出版的《艺术精神》，为美国画家罗勃。亨利( Robert Henri)所写，这本书完全改变了他的一生+也是决定离开专业艺术学校的理由。

罗勃，亨利在纽约的“艺术学生联盟”教书的时候，写了这本书，内容包括艺术创造的源流和成为艺术家的概念，很多讨论的问题，正是哈林所想和所问的东西。这本书变成了最好的阅读手册，也是他的圣经。

哈林和女朋友利用搭便车的办法去访问一些有艺术课程的大学，从东到西，一直到西雅图和旧金山。一路上带着整包自己设计的绢印汗衫，两种图案。只要没钱了，就在街头零售。又从洛杉矶回到匹兹堡，这时候他已经是身无分文了。

最后决定在匹兹堡大学附近租房子，同时在一家科技公司的餐厅当厨师的助理。1977 年的12月13日，哈林为餐厅的整面墙做刷新的工作，将自己的作品画上去，这可能是他生平的第一次展示会。

当“匹兹堡艺术中心”雇人的时候，哈林得到维护人员的职务，包括所有房舍的修理。这个中心有一个美术馆和芭蕾舞的课程。

他在中心选了蚀刻和石刻版画两门刀掳課。由于艺术中心属于匹兹堡大学，因而他可以出入校区的任何场所，利用图书馆和到教室旁听，这时正是1977 年，哈林把这些石刻版画印在纸上，并且是越做越大，花很多时间在图书馆查考资料。

哈林开始对史都特，戴维斯( Stuart Dawis)的绘画感兴趣，一则他是罗勃，亨利的学生，一则欣赏他的抽象绘画形态。由于这些因素，进而对其他现代抽象画家开始注意，像是杰克森。帕洛克( Jackson Pollock)、马克·托贝（M1ark To饱y）等等。仔细去分析作品，到底他们是谁？再想想我又是谁？

●●首先把长发剪成小平头，开始听一些黑人音乐，因为整个中心的工人多为黑人。更重要的是卡内基学院的美术馆举行了阿尔辛斯基( Piere Alechinsky)的回顾展，共有二百件作品展出，还有录影带介绍他的工作情况。真是不敢相信，他的艺术正与哈林相近，这给予了年轻人莫大的鼓舞与自信。

已经记不清楚看了多少次，哈林买了展品目录，读彼尔的文学，看录影带中的画家，在地上画超大型的画布。这对他的确是最大的改变。

老板非常欣赏进取的年轻人，让出地下室的大房间，供他创作绘画，同时把他介绍给中心主任奥黛莉( Audrey Bethel)，她对哈林作品留有深刻印象。

机会来了。1978 年奥黛莉邀请他参展，现场是两个房间，在比较小的一个室内，他拿出了三十件黑白的墨笔画，而在大房间内全是大件品，另外，还特别辟出一个房间来容纳一些大的画纸。这的确是哈林第一次最重要的个展，那时刚二十岁。当年高中时代的同窗都来捧场。

在匹兹堡这段期间，哈林开始买男性杂志和同性恋的杂志，然后到市区的同性恋酒吧去碰运气。就在中心与住的公寓之间，有一个大停车场，也是同性恋活动的地方。哈林觉得他有这种需要，有空就去那儿，因此使艺术创作更有活力。

为了艺术，为了以后的日子，他有强烈的意愿，决心要到纽约去闯。P022

突破艺术史的传统表现自由智 慧

1984年确是哈林艺术创作非常疯狂活动的年代，但似乎也该终止了。因为他发现纽约的艺术界并未看重，美术馆几乎也不注意他的作品，艺术的世界是以斜眼看这小子到底在于什么。哈林也知道毛病出在好像他走的是捷径，一下子什么都跳到别人的前面，而此正是一般艺术家要花很多个年头才能换得。他仍觉得自已是在艺术世界的外围，却也不知道为什么。

当哈林去意大利的时候，正好与李奇登斯坦在米兰的机场碰。在开幕前几天，李奇登斯坦都去画廊参观哈林的工作情形，才发现简直不可思议，一大堆的空白画布、画纸，要在两天内完成，然后在画廊展出，这与一般艺术家的画展根本不同。

李奇登斯坦亲眼看到哈林的构图，没有草稿，也没有预先的概念，有时听凭主办单位提供的意见。所以他创作的绘画包含了才华、能力、技巧和无限的掌控。他有超人的眼力，作画从来不回头，也不必更正，绘完后，就是高水准的画面。图国中的小人、小狗。真是奇妙无比。他的卡通画无人可比，真的是动画。

李奇登斯坦认为哈林很会制造轰动，他并不是想要让自己成名，而是希望人们喜欢他的工作。尤其是欣赏他的绘画，每完成一张图，几乎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人觉得应该修改。就是一些在现场的即兴画作，绝不需要再回头去做任何的添笔，而每一张图都是那么漂亮。

这一年哈林的《自画像》有点特别，肤色也出现红斑点，好像受到李奇登斯坦的影响。

也有别的艺术界人士分析，哈林的艺术并不仰赖整个艺术史的传统，所以能表现真正的自由与直接。他没有包袱，无须遵循任何的格式。所有的儿童都喜欢哈林的艺术，因为它是一种直接的交流，也是一种具有高度智慧的层次。

1984年6月，哈林聘请了朱丽亚为助理，同为二十四岁，接听电话、细商合同，她的诚实与清纯，赢得了哈林的信任，工作后，绝不参与吸毒与一些不必要的应酬活动。

从1983年开始，哈林设计的汗衫在澳洲、日本、欧洲都很风行，几乎变成一种流行文化。他对种族与地域毫无偏见，希望见到国际间的交往与流通。他不反对别人也做同样的工作，可是却不容仿冒其名而行事。两年来，情况越来越严重，为此到 1985年，他决定成立一家“普普商店”( Pop Shop)，自行经营。一直到 1986年才开张。

“非洲紧急救援基金”需要筹款，哈林负责组织及设计海报的工作，同时邀请李奇登斯坦、安迪·沃霍尔、约可（Yoko Ono，披头歌星之妻）共同参与，同时在“乐园车库”举行义卖会。

哈林也设计“自由南非”的海报，为有色人种抱不平，不再做  图白人的奴隶。

1985 年哈林与安迪·沃霍尔合作海报，为麦当娜的新歌打广告，这幅画是很多收藏家想拥有的。安迪，沃霍尔收藏了一件哈林相当特殊的艺术品，那就是在纸糊的象体上画满跳舞的人影。

纽约市的地铁又快，班次又多，又安全，广告牌并不是都贴满的，而哈林现在太忙了，不能像过去一站一站地画，偶尔也会露—手，这是1985年少见的爱心画。

有些小规模的商业广告，哈林也参与。1984 年 9月Swatch手表公司举办热舞大赛，哈林设计应征广告，次年为这家公司设计了四种不同的表面。1986年又制作卖表广告，每只五十美元。

另一是为德国药厂设计心脏病药丸的商标。哈林又为美国《学校新闻》( ScholaStic News)设计封面，这是一份全美的小学生刊物，发行三百万份。

接着哈林飞往法国马赛，为国家芭蕾舞团设计新剧的巨幅前幕。回到纽约，有人请他为影坛新宠波姬小丝( Brooke Shields)制作海报。最后决定让她抱着卡通的红心L、C＼J＼，而设计海报的酬劳被人坑了，可是哈林与这位青春少女成了好朋友。

1985 年，可怕的艾滋病已经蔓延，让很多人惊慌。事实上在1982 年即传言，艾滋病主要发生在男同性恋身上，尤其是纽约市和三藩市，人们称之“同性恋绝症”。第一个为人熟知的因艾滋病而死亡者是歌剧明星，很快的一般很隐秘的同性恋场所，开始无人问津(：)

1985 年哈林决定举行双展，绘画展是在东尼的画廊，新的雕塑展是在李奥。卡斯杜里( Leo Castelli)的画廊。

卡斯杜里画廊被称为“艺术圣地”，琼斯、李奇登斯坦等名家都是卡斯杜里经纪，使它成为很多画坛名人的代理商。首先，哈林把展场画廊墙壁全部涂上卡通式的小人物，安排整个班级的小孩来参观，同时让他们爬上这些雕塑，会场变成儿童游乐场。而有三件雕塑放在联合国大厦的广场。星期天的《纽约时报》将哈林照片与雕塑刊在第一版。

他设计的金属雕塑相当诱人，四个人叠罗汉，骑在狗身上，每个人的颜色都不同，后来安置在灰色的大楼前更是醒目。

这是他们第一次交手，李奥，卡斯杜里领教了哈林这小子的厉害，整个墙壁有一百英尺，而哈林在一天内完成，要不是现场观看，简直不敢相信有这样能力的人。李奥，卡斯杜里见过成千的艺术家，而哈林的直接和自我的卡通表现，在艺术界将会扮演重要的角色。

1985年底，法国的波尔多（Bordeaux，产葡萄酒出名）当代美术馆，有盛大展览。美术馆主任来纽约邀请哈林展览，场地包括整个美术馆，所以哈林先去了解实际情形。他准备展出大件的笔墨画，有些都归人私人收藏，必须去租借。楼上都是最近的新创作，同时包括木刻的图腾与雕塑。底层像是个大广场，有五个拱形柱，挂上画布，将有十幅画。回到纽约后，展开了准备工作。

哈林在原定时间抵达波尔多，可是还有三天就开幕，他决定了大型的图画内容是《十诫》，哈林疯狂地工作，比任何时候都要长，靠着兴奋剂维持体力，总算完工，人已虚脱。凡是在欧洲的朋友都赶来了，助理朱丽亚与东尼也从纽约飞来。

揭幕典礼由法国多数党领袖与市长共同主持。随后在市长官邸举行宴会。第二天当地的富豪与艺术收藏家联合宴请午餐。依照过去的经验，哈林知道如何应付媒体，使他们都满意。P123

难逃艾滋病

1988年7月哈林发现有呼吸困难的情况，他赶紧到医院去做肺佥查，然后验血，结果全部正常。因为在年初，他过去的爱人死于艾滋病，很多得了这种绝症而死亡的年轻人，哈林与他们都有性关系。他知道自己是艾滋病最易感的人选。

几个月后，哈林去日本准备壁画的工作。在旅馆内，读了助理送他解闷的《丘陵上的城市》( Cities on a Hiu)，谈到三藩市的同性恋自我检验，如果在身上找到紫色斑点，那就是得了艾滋病。

哈林决定随时检查，发现在小腿的地方有很小的紫斑。回到纽约后，原来的紫斑仍在，而且手臂又发现一处，再去找医生，做切片检查，一周后答案揭晓。再做验血，好的细胞损坏率之快，简直不敢想象，哈林得了艾滋病。

他跑到东河的下游堤防，痛哭一场，既然发生了，该想办法对。。即刻服药，他服用的一种以毒攻毒的药丸，并非合法，仍在试验阶段。因为这种病根本没药治，医生只是说注意饮食，避免紧张与压力，然后是等待奇迹出现。

这时候紫斑迅速扩散，遍布全身。哈林采取激光治疗，但消除一个斑点第二天长得更多，他不敢照镜子。坚强的他不能放弃生存，不能自我中断人生。哈林总是感谢人生，如果能够长寿，那是额外的礼物。而听到的都是朋友的丧生，尤其是那些更年轻的男孩。这像是尖刀插入热血的红心，令人悲痛。

得病后，哈林第一次觉得寂寞，他不敢再有性接触，可是要找有智慧的人随时聊天并不容易，过去的那些朋友，大多肤浅，毫无知识，无法深谈e。以往的熟朋友尽量避免，因为大家都知道什么是艾滋病。

他也希望同性恋者能够大方地走出阴影，不要鬼鬼祟祟，也应该享有做人的权利。 1988年 10月11日定为“拥护同性恋权利，走出黑暗日”，哈林设计了这份海报。

哈林过去找漂亮的男孩，都是为了解决性的饥渴，现在还是要找漂亮的男孩，是要相互了解与关怀。哈林这时才发现，能够分享对别人的照顾，那是多么奇妙的事。在他一生，过去从未有过如此的经历。他带着新朋友吉尔伯特( Gilbert Vazquez)到欧洲游历。

吉尔伯特是波多黎各人，生于1970年7月4日，毕业于布鲁克林高工，然后进昆士区的社区大学，只读了一年。当了推销员，兼是舞会中的音响控制。

他们两人一—路游历，到过巴黎、巴塞罗纳、马德里、摩洛哥和蒙特卡洛，参观很多美术博物馆，尝遍各地有名的餐馆，夜晚涉足俱乐部。

远在1986 年，哈林与汉斯( Hans Mayer)签订了三十六件雕塑的合同，汉斯成为哈林的德国代理商。这时候，哈林作品已经风靡欧洲，尤其是德国、荷兰、比利时、意大利、法国。

1988 年 9月，哈林到西德，再度参加汉斯画廊的绘画与雕塑展，这是哈林雕塑最具规模的一次。他特别设计了两张艺展的海报。

回到纽约，哈林准备东尼画廊的年度画展。同样也要以新姿态展现，宣传海报与往年不同。尤其这是诊断得了艾滋病后的特殊时刻，也是对艺术世界的不同感受。他尽量用画布，使得颜料能够为帆布吸收。

1988年东尼画廊的展示，正是考验哈林的适应能力，好友凋零，自己感染绝症，他要打起精神，说不定就是最后一次的公开画展。所有的画布出现不同的形状，三角形、圆形、方形、长方形等。他要把最好的呈现给观众，颜色与图案，从来没有像这一次如此慎重。

公众喜爱他的作品，展品全部被卖光了，可是竟然没有出现一篇正式的艺评或访问。

哈林很在意别人的意见与看法。他需要鼓励与掌声、出人头地，此刻总算有点成就，就像画中的独乐人。

得病后，他的心老了很多，想到家人。1989年10月画他母亲，心情是复杂的，像是一位三头六臂的能干女人。

从1989年迈人1990年，尽管哈林在欧洲红遍天下，而美国的博物馆世界，始终不能接纳这位非正统的画家。他要奋斗，他要与环境对抗，因为哈林的支援网络来自真正的人民。这种情形也发生在安迪，沃霍尔的身上，最后美国各博物馆争购他的画，这也促成安迪，沃霍尔筹建自己的基金会与美术馆。

欧洲艺术界对哈林有不同的看法。有的画家认为，他的艺术立足于大众，同司朗封有着较为开放的种族观念，难分其是高级艺术还是低级艺术，绘画与非绘画的界限也不明显。这对许多从事艺术推广的人是一种挑战，对美术馆的主持人与艺评家何尝不是一项难题。

所剩的日子不多了，何必自寻烦恼，哈林与吉尔伯特再游欧洲，来一次豪华的享乐，乘坐全世界最贵的飞机到巴黎，去的全是最好的旅馆、饭店、俱乐部与美术馆，然后再飞马德里＼：。在巴塞罗纳，经朋友推荐，完成了第一幅的艾滋病壁画。

大教堂与美术馆都是行程的重点，他们参观巴塞罗纳的米罗( Miro)基金会美术馆、毕加索美术馆。又去伦敦与摩洛哥，回到纽约，已经是1989年2月了。P157

最后一个圣诞节

回到美国，哈林为纽约的卫生局制作海报《艾滋病热线》，张贴在各公车的候车站。接着飞往加州，为设计学院的艺术中心制作壁画，这也是世界卫生组织、第二届艾滋病防范日活动之一。时间定为1989年12月1日，活动组织者邀请了全世界六百位以上的艺术家提供作品参加。

之后哈林继续飞往亚特兰大，他与一位摄影师合作，将照片剪贴配合他的动画，在画廊展出。接着再飞德国，为BMW汽车博物馆画车身。BMW汽车公司每年邀请一位全世界最受欢迎的画家来做这件事。：）同样，哈林也为脚踏车特殊设计的车轮绘图。

回到纽约，正是12月中旬，已近圣诞节，过去习惯整个月准备圣诞礼物。可是这一次心有余而力不足，疲倦透顶，而坏细胞已经侵蚀所有的各部组织与系统。从得病开始，哈林尝试所有的可行药物。现在他决定停止服药。  到医院做骨髓检验，竟然发现另一个淋巴腺癌症，早已扩散。

就在一个星期里，哈林变得虚弱，不能起床，甚至中午才能外出。这时候他买了一栋新公寓，请专家设计，使得他的私人收藏品，有地方可放。而卧房的布置，全然与巴黎的丽池( Ritz)大饭店的客房一样。因为哈林每次去巴黎，都是住在同一家旅馆。起居室比过去住的地方高雅多了。

新公寓很大，距离画室走路可到。哈林在家的时间越来越长，整个公司业务几乎转移了地方。尤其是画室助理，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寓。

1990年哈林的艺术作品并不多，像这件陶瓷器，由三只红蜥蜴当底座，画面上出现婴儿、小狗、海豚、穿心人，也算是十年艺术生涯的有始有终。

另外设计了一张海报，纽约古根汉美术馆举办儿童节目“从艺术来学习”，造型简单而有童趣。

1990年的2月初，哈林连提笔的力气都没有，已经不能再画了。喉咙好像长了瘤，想说话却没有声音，这种情形已有两个星期了。医生即使想开药方，他都没法吞下去。每天来自世界各地的电话、访客不断，医生每天都来，护士全天照顾。

哈林父母与三个妹妹由家乡赶来，者l住在公寓，可怜的他，谁也不认识，几乎就要断气。

1990年2月16日，星期五，清晨四点四十分，哈林终于离开了这个眷恋的世界。

3月3日，在哈林的家乡举行追思礼拜，遗体被火化，他的父母不愿将骨灰撒到任何地方。可是哈林的公司同仁与朋友，坚持要带到一个地方去。那是一处郊外的山坡，这时太阳正要下山，整个天空呈现鲜红，这正是哈林最喜欢的颜色，骨灰随着微风飘向远方。

1990年5月4日，正是哈林的三十二岁生日。纽约市大教堂举行了纪念的祈祷会，一千以上的来宾出席纪念会，纽约市长致词，各行各业都有，更有无数的单位团体，参加的人数跟往年一样，只是寿星不在了！

凯斯·哈林的书写绘画，他所创造的奇特造型人物，在他去世后，巡回到世界各地美术馆展览。从他的人物造形发展出来的雕刻，也成为许多大都市中的公共艺术，带给公众视觉上的欢乐—印象。P170

吴砺

2022.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