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选择 人一出生就与“选择”分不开,不同的选择,决定了不同的人生。太宽泛了,避免空洞选择《红楼梦》里的尤二姐,看她的生命之旅。 尤二姐现身时已有点年龄。她身世曲折,父亲死后母亲带她与妹妹尤三姐再嫁,尤老头逝,她娘女三人全靠继女婿贾珍给予资助,尤氏小姐妹与贾珍父子有了不清不白。 贾敬服丹升天,贾珍一家在庙里守灵,找了尤老娘带两女儿来帮忙看家,他们进入了大众视线。百闻不如一见,尤氏姐妹的绝色让贾琏不安分的神经活跃了起来,贾琏帮办丧事,进进出出中与尤二姐有赖们意思。抓住借钱之机,贾琏在贾蓉面前把二姐狠夸一番,贾蓉懂了他的“醉翁之意”,愿成人之美。贾蓉要与贾珍和老娘商量,先退二姐指腹为婚的张华婚约;再教贾琏在府后买一处房子,既讨了贾琏的欢心,又为他自己日后打算。 尤老娘用二十两银子换到与张华的退婚契约,急性的贾琏买房子娶了二姐,尤老娘和三姐也住到一起。二姐畅想着美好未来,贾琏对她敞开心扉百分百真情,把装有积攒多年私房钱的箱子搬来交给她保管。二姐心情美美的,余生有了着落和依靠,从兴儿那里把荣府摸了底,揣着融入大家庭的愿景。想入非非。 天真的二姐觉得自己有日子过了,一厢情愿地跟贾琏念叨欲在贾珍那里讨个位置给三姐,待贾琏去提时,三姐断然否决。二姐知道了三姐心许柳湘莲,贾琏出差路遇柳湘莲,向他讨要信物鸳鸯剑。柳湘莲弄明尤三姐的身世后反悔上门索要宝剑,三姐以剑自刎。 平儿无意间听说贾琏娶了“新奶奶”,告诉了凤姐。凤姐从兴儿那里了解全面后,把厢房装潢了,赶上十五日着素装带了见面礼、平儿和几个管事的陪房直达二姐新房。凤姐在二姐那里做足情理,说得滴水不漏:她常尽贤妻之职叫贾琏不能在外“眠花卧柳”,也不成体统;再说贾琏国孝家孝之罪,涉及贾琏的生死存亡,二姐将焉附?她这个大奶奶已把二姐的衣食住行安排得妥妥的,与她同等的待遇;二姐要是不跟她进贾府,她就在这里心甘情愿地做奴服低地伺候二姐。 话到这份上又给足面子,二姐清楚自己在哪都是靠人过日子,何况早已“心向往之“的贾府,有么话港呢?洗换衣捡捡,贾琏的破箱子也跟凤姐说了,连人带东西地跟凤姐走了。 凤姐把她带着不走大门,进后门直达大观园,求李纨接收先住下。 安顿好二姐,换掉了二姐身边的丫头,配上自己的丫头善姐,凤姐的热情只是“一把火”,露“真面目”了。善姐不善不服使唤,二姐提要求不回事小还呛二姐,二姐怕人说“不安分”,不敢吭声。 凤姐这边叫旺儿找到张华,唆使张华在都察院里告贾琏“强逼退亲”等罪名,张华慑于贾府势力不敢,凤姐骂张华是“癞狗”,告诉旺儿到时她能摆平。旺儿听这话又叫张华告,把自己拉在被告人之列,张华这才放心,都察院接了案子,不敢惹贾琏,就去抓旺儿,公堂上旺儿引诱张华拉出贾蓉。传唤贾蓉时,见火候到,凤姐叫王信送三百两银子给察院,交代只要“做样子”不能认真。察院会心配合,装声势传贾蓉。 听到察院来人,贾珍赶紧叫送二百两银子稳住,知是凤姐的一招。这时凤姐到了宁府,贾珍想逃之夭夭被凤姐拦住,他只好安排贾蓉做替死鬼。凤姐骂尤家的丫头没人要偷着往贾家送,国孝家孝几重罪;她有不好凭大家说出来给她休书,并拉尤氏要见官。急得贾蓉磕头求饶。凤姐怪尤氏这样大事都瞒着她,不港;她现在已亲自把二姐接到了身边一起住,“金奴银婢”伺候着。被人告了,她偷拿了太太的五百两银子“打点”了。又哭又骂,凤姐披提俺睛水口水一伙连就势在尤氏怀里滚,把尤氏搞之没奈何。尤氏骂贾蓉,贾蓉一口认了。凤姐又要找贾珍说“理”,贾蓉又磕头又港好话。 凤姐回到官司,尤氏母子说“五百两银子”的窟窿他们填,不能要凤姐驮名誉,他们会送过去;心实的尤氏求凤姐这事不能要老太太太太晓得,帮忙掩密。 官司的事,贾蓉主张拿钱了事,张华收了钱就不得告了,到底要钱还是要人,由他选择。凤姐觉得二姐在她的俺睛皮底下才安心,商议着贾蓉出钱给张华,凤姐留下二姐,百日后再圆房。 宁府闹一通,她又对二姐说:造成了这大麻烦事,还要她来搞定。凤姐把二姐带到贾母那里,二姐得见天日,贾母就着凤姐话风批准“一年后方可圆得房”,二姐才住进了厢房。 凤姐没有歇火,她再次挑唆张华到察院要人,还许他银子。贾蓉那边给察院辩词:张华“退亲在先;欠了宁府钱,没得给诬陷”。察院知道贾、王两家势力,又收了贿,只说张华无赖以穷讹诈,案子不立。凤姐派人挑唆张华继续告,王信又跟察院做合子,察院批了:叫张华还贾宅欠款,定的亲“有力时娶回”。得到这消息,张华父亲想到人财两进一身劲,到荣府要人。 凤姐又到贾母面前说二姐的亲没退掉被人告了,人家找上门来了。冒出个婚约,贾母恼火找来尤氏:“你妹子从小曾与人指腹为婚,又没退断,使人混告了。”可怜的尤氏姊妹俩此时长一身的嘴也说不清。贾母对二姐的好感直接缩水,把这难缠的事交给凤姐处理。凤姐又找贾蓉,贾蓉威逼利诱只好给钱张华父子俩走路。得知贾蓉打发走了张华,凤姐叫旺儿“不留后患”,旺儿觉得“人命关天”,搪塞了凤姐。 贾琏出差回来到新房一看,看门的跟他港了,“坏”了。到贾赦那里复命,贾赦很高兴,赏了贾琏一百两银子和一个十七岁的丫鬟秋桐。凤姐强作欢颜带着二姐迎接贾琏,叫人接来秋桐,为贾琏摆酒接风,带秋桐见贾母和王夫人。 外人面前凤姐做得没得说,背地里拿话狠刺二姐“在家做女孩儿就不干净”、“没人要的了你拣了来”,说了一大些。除了平儿,丫头媳妇也对二姐“指桑说槐,暗相讥刺”。 秋桐是贾赦所赐,自知地位高,不把凤姐平儿放在眼里,更不要说二姐了。看到平儿偷偷待二姐好,秋桐跟凤姐挑拨,平儿被骂不敢再亲近二姐。贾琏有了秋桐,喜新厌旧。秋桐角色特殊,凤姐利用她不断地折磨二姐;秋桐还在贾母前说二姐坏话,贾母对二姐冷漠了。 滚饭好七,冷气难受。磨折了一个月,二姐病病恹恹,夜里蒙上眼,看见三姐捧着鸳鸯剑来了:“姐姐,你一生为人心痴意软,终吃了这亏。休信那妒妇花言巧语,外作贤良,内藏奸狡,他发恨定要弄你一死方罢。若妹子在世,断不肯令你进来,即进来时,亦不容他这样。此亦系理数应然,你我生前淫奔不才,使人家丧伦败行,故有此报。你依我将此剑斩了那妒妇,一同归至警幻案下,听其发落。不然,你则白白的丧命,且无人怜惜。”二姐哭道:“妹妹,我一生品行既亏,今日之报既系当然,何必又生杀戮之冤。随我去忍耐。若天可怜,使我好了,岂不两全。”二姐善良懦弱心存希望,把事往好处想,三姐断定她是“痴人”。 贾琏过来时,二姐对他说了病和身孕。贾琏延医医治,王太医不在家找了胡医生,服药后二姐被打掉了已成形的男胎。贾琏大骂医生说要算账,人家早跑了。 胎儿被打,凤姐假惺惺地骂平儿不见怀胎;又找占卦的,说是属兔的冲的,直指秋桐,秋桐公开猖狂谩骂二姐。二姐又病又气,无法抬头做人。 是夜平儿安慰二姐,自责坑了她。二姐说自己“要一心进来,方成个体统”。平儿走后,她自思“病已成势,日无所养,反有所伤,料定必不能好。况胎已打下,无可悬心,何必受这些零气,不如一死,倒还干净……“走投无路,仍埋孤傲和高洁于胸中。 尤二姐消逝在冰冷黑夜里。与其说凤姐玩弄国家暴力机关于股掌二姐死在她手上,不如说二姐被凤姐完全拿捏住了:抓住二姐“失身”的历史不断地羞耻她作践她,使二姐的伤永远结不了痂;二姐生恐背负“不安分、不贤良”的臭名一味忍气吞声,失去反抗意识和斗争能力,生命耗尽。 家庭背景二姐无法选择,又遇到了那样的姐夫;社会身份剥夺她话语权,只能依附别人苟且偷生;被强势的凤姐伶牙俐齿诓进贾府,她完全失去人生方向和自主;凤姐暗地里鼓动无知的群体闲言碎语攻击二姐,舆论威力大。万念俱灰。二姐死后平儿骂丫头们:“你们就只配没人心的打着骂着……一个病人,也不知可怜可怜……墙倒众人推。”平儿教训吃瓜群众擦亮眼睛,站队真善美。 身陷困境,奋勇抗击,或委曲(屈)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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