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月亮

从超

小时候
我一直吵着
要画老槐树上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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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从灶洞里
拿一根没烧完的细木棍
她吹灭了火
递给我说“小心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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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黑的细木棍，做笔
平平的晒谷场，做画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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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月亮
从幼小的心里放出来
随着细木棍
黑黑的线弯成月亮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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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像小船，擦了
第二次，像咬一口的月饼，擦了
第三次，像妈妈照着梳头的镜子
像了！像了！像月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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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歪歪斜斜地画了树丫
那是老槐树吧
托着圆圆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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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伙伴嚷着
“再添几颗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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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
水墨画里的家乡
有我牵挂的黑线条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