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云南(上)
----“云南漫步”系列之一 二O一九年十一月一日(星期五) 一定是天下最有诗意的地名——无论是“彩云之南”还是“云下南边”,也无论是“云山之南”还是“云岭之南”,“云南”都是一部大美之诗的绝妙命题。 ——云南知识读本:全2册,朱净宇编著一一昆明:云南美术出版社,2013.1 明天我即将开始十六天的我的云南自由行。在这次云南行之前,突然对旅行意义和写游记的意义产生了困惑。 去年十一长假,我去云南丽江旅游了一周。那是我第一次去云南,使我对云南的天然的风光印象深刻。那个行程安排十分匆忙,让我产生了再去云南多走一段时间的计划。这次我是平生第一次为整个行程做了规划,提前预订了行程中所有的动车票和行程中所有的旅馆。 同所有长途旅行前一样,我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感…… 办公室有成堆的订购的杂志和网上新买的书没有来得急翻看,今天就准备随机地翻一下,对于打动自己的段落作一点摘录。办公桌上有我家老五帮我买的“汉王速录笔”,扁刷子一样塑料笔在书上一行接一行刷一下,杂志和书上的印刷字就变成了电脑桌面屏幕上印刷体,作摘录十分的方便快捷。 这些摘下来的文字杂乱没有头绪,是一只小炖锅里面无厘头的语言的杂碎……不过,我还是想让读者和我分享一下,算是随我先在书上的云层中神游一次吧…… 鲜花小贩们活色生香的生活气息让人迷恋。我有一种贪婪食客进入庞大生鲜市场的微醺感,兴奋却无一样被成捆出售,或者论斤来称,好像一下子觉得自己变成了富豪,买它几斤回去也无妨,难怪人们说:“云南十八怪,鲜花论斤卖。”行业内的人这样告诉我鲜花的魅力:“鲜花是一种特殊的商品,几乎没有人会声称自己不喜欢鲜花。也几乎在任何场合,再多的鲜花人们也不会嫌多。” 老杨的判断没错,云南的地理和气候条件对于花卉来说,在全世界范围内也不可多得。云南的北面是海拔6000多米、终年积雪的高山,而南面是海拔70多米的热带雨林,它意味着地球上几乎所有的气候类型,在云南都有——寒带、温带、亚热带和热带。全国重要的植物 2.6万种,云南占到 1.3万种。世界上绝大部分的花,云南都可以种植。尤其是昆明地区四季如春,号称“天然温室”。 昆明花拍中心的总经理助理余娜向我提到,20多年前,国家发改委曾经邀请联合国专家到云南考察,研究怎么帮助云南山区的百姓脱贫致富。联合国专家在考察了云南的条件后,提出云南适合发展鲜花、茶叶、葡萄、咖啡等产业,其中鲜花产业的富民作用最明显。联合国专家又邀请全球知名的种植公司到云南考察,确认云南低纬度、高海拔的特点非常适合鲜花种植。高海拔强烈的紫外线照射能够赋予花儿鲜艳的色泽,而低纬度又使得极端天气非常少,很适合鲜花的全年生产。从1994 年以来,云南省的鲜切花产量始终保持在全国第一的水平。 ——摘自“三联生活周刊” 我们生活在一个人人都想成名、想成为艺术家的时代。但艺术与忍耐相关,而实在与荣耀无关。 ——法国歌手弗里德里克·奥伯兰德 我在轻吟的灯光下写作,不为抱负不为生计,也不为在象牙舞台上趾高气扬,只为了他们最隐秘的心,那最普通的一点回报。 ——迪伦‧托马斯,《我的手艺或沉寂的艺术》 美国著名心理学家霍华德加德纳曾说:“人类某些奋斗的特点正是在于其目标是不可实现的。一切有意义的目标都会随着人向他们的迈进而往后退去。”某种意义,这就是1.8万组花生漫画的故事。也正如舒尔茨在世时不止一次地强调,自己从来没有把儿童作为自己的主要读者,“史努比的真正的爱好者应该是成年人。从某种程度上说,史努比的幽默中流露出一代美国人的作风和理想”。 没有人做过统计《云中漫步》(Walk in the Clouds)、《杯酒人生》(Sideways),让多少人到迤邇曼妙的加州纳帕谷区童新思考了人生。如果你真的开始这样的旅行,除了亲身走入天堂般唯美浪漫的葡园美景,额外惊喜的就是那些散落其间的宁静艺术家小镇。在纳帕谷区,你最常听到的话是:“这里住着全世界最幸福的艺术家。” 1960 年,他从医学院毕业,之后前往美国,独自在那里定居了半个多世纪,直至今年8月30日病逝于纽约家中。据他的助手说,萨克斯走得非常安详,“身边围绕着他所爱的人”。如同他在《纽约时报》上写的:“我无法装作无所畏惧,但我心怀感激……在这个美丽的星球上,我是一个有情众生、有思维能力的生物,这已是莫大的荣幸与历险。” 读他人生最后一部作品《行走中》,你会惊叹这个人度过了多么精彩的一生——童年时代对音乐和化学的热情,年轻时代在牛津的漫游,初到美国时放纵不羁的生活。骑着摩托车穿越托潘加大峡谷。他曾经走到北极,差点在寒冷的夜里冻死在山脚下。他曾经独自坐船到太平洋小岛,徒步穿越瓦哈卡的丛林。在他得知自己癌症扩散,只有几个月可活的时候,还计划去北卡罗来纳州杜克大学的狐猴研究中心一趟。“狐猴与灵长类动物的祖先在起源上极为接近。我乐于想象我自己的某个祖先,在5000万年前曾经是一只小小的树居生物,就像今天的狐猴。我喜欢它们跳脱的活力与好奇的天性。” 在这个美丽的星球上,我是一个有情众生、有思维能力的生物,这已是莫大的荣幸与历险。 ——奥利弗‧萨克斯 ——摘自“心智边缘的人性观察”主笔/陈赛“三联生活周刊”2015年第43期 我们的语言精明地体悟到了独自一人所包含的两种意味,它创造了“孤”一词,来表达独自一人时的那种痛苦。它还创造了“独处”一词,来表达独自一人时的那种荣耀。 ——丹尼尔·克莱恩,《每当我们找到生命的意义,它就变了》 我还看到李安的一个访谈。李安在回答“人生的意义”是什么时,说的人生没有什么意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们所做的,是尽量去寻找一些意义。 “我来到这个世上,并不是为了探索什么生命的意义,更不会对这个深奥的问题发表长篇大论,我的生命的意义就是我做到了我想做的事情,而且我一直是尽力而为,所以我很满足,没有遗憾。” ——李光耀 我们总是过于渴望未来,这让我们/染上了心怀期待的恶习。/总有某种事物一点一点逼近;直到那时我们说。 丛悬崖上看去:—个细小、清晰的/闪耀的,承载着应许的舰队开近了。/它们来得太慢!它们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不肯抓紧一下。 但他们还是驶过了手握着失望的/可怜稻草的我们,因为,虽然毫无阻挡/它每一次的靠近,近到舷上的铜饰都能看见/每一根缆绳都清晰可辨。 那旗帜招展.项尖镶金的金船/昂然驶过我们的航路,从未抛锚靠岸;它来得快,去得更快。直到最后一艘。 我们以为,每一艘都会吊起货舱,并把/所有的负载卸入我们的一生,我们都被亏欠/因为如此耐心的等待。/但是我们错了。 只有一艘船在寻找我们,一艘挂着黑帆的从未见过的船/她的身后拖着一道巨大的寂静。她的尾迹里/水无涌流,浪花不兴。 ——菲利普‧拉金的诗 20世纪是第一个医学真正起作用的世纪。直到 19世纪人们发现细菌原理,医学干预才真正能治病救人。以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蒙骗,还有怜悯,还有技巧——还有自愈。大多数科学的医学知识是50 年前才开始有的。 ———桑塔格1981 年在接受访谈时说 斯蒂芬·茨威格曾写道:“艺术家与科学家创造的重要的一切,恒久的一切,总是只在罕有的充满灵感的时刻完成的。在歌德敬畏地称之为‘上帝神秘的作坊’的历史里,平淡无奇、无足轻重之事多如牛毛。这里,玄妙莫测、令人难忘的时刻至为罕见。她作为编年史家,漠然而不懈一个事实,一环又一环地套上那纵贯数千年的巨大链条。因为绷紧的链条也要有准备的时间,真正的事件均有待于发展。向来是:一个民族,百万人里面才出一个天才;人世间数百万个闲暇的小时流逝过去,方始出现一个真正的历史性时刻。无比丰富的事件集中发生在极短的时间里,一如整个太空的电流聚集于避雷针的尖端。平素缓慢地先后或平行发生的事件,凝聚到决定一切的唯一瞬间,” 1915 年11月,爱因斯坦创造和经历了这样美妙的、决定性的瞬间,尽管他正处理着第一次婚姻的解体并身处第一次世界大战。历史性的时刻至为罕见,因此在此后的100 年里,追溯那个时刻进发之前的链条,探寻爱因斯坦生平的著作汗牛充栋,仿佛正是在他成长、生活、社交与智识氛围的日常的细枝末节中,蕴含着创造力的源泉。 1952年,爱因斯坦的生命己近黄昏之时,他在给密友莫里斯,索洛文的一封信中写道:“我将世界的可理解性,看作是一个奇迹或者一个永恒之谜。……只有在人类有序介入的范围内,我们才能够认为这个世界是有规律的,就像是人类语词中字母的排列一样有序。……即便理论中的公理是人类提出的,但这项事业的成功确实暗示了客观世界的高度有序;人类并没有理由先验地料想它就是如此。这就是‘奇迹’的含义,随着人类知识的发展,它甚至会不断增强。”他总结道:“这个世界最不可理解的就是,它竟然是可以理解的。” 广义相对论在最大限度上揭示了宇宙存在的方式和原因,并通过数学手段说明了可能并不存在一个人格化的造物主。爱因斯坦运用了最为复杂的数学方法,最为勇敢、最离经叛道的想法,最终以一种古典的方式发展了经典力学。相对论所表明的时空规律是不变的、绝对的,而不是相对的。 -—摘自“三联生活周刊” 阅读2019年10月28日第32期总第610期南方人物周刊。聂阳欣写的“哈罗德‧布鲁姆:我纯洁地保护诗歌”: “他吸收尼采的对抗论和弗洛伊德的防御论,将诗人与诗人之间的关系比喻为父亲和儿子之间无休止的斗争,‘一个诗人促使另—个诗人成长’这样温和的迭代在布鲁姆那里被否定,他认为后来的诗人在面对前代巨擘时都会产生焦虑,天才的诗人就在焦虑下对前辈进行有意的、创造性的误读,在诗人之间的相互对抗中诞生自己的作品,如华兹华斯对弥尔顿、雪莱对华兹华斯那样。” “在《西方正典》中,他以莎士比亚为向度,选出26 位西方文学大师进行分析,从影响过莎氏的蒙田、乔叟,到他所影响的弥尔顿、塞缪尔·约翰逊、乔伊斯,还有反对莎氏的托尔斯泰,堪称‘散文化了的莎士比亚’的弗洛伊德等等。他认为,‘莎士比亚就是文学经典。他设立了文学的标准和限度。’” “在对经典作品的批评上,布鲁姆的态度异常坚决,只守着艺术和审美这一个维度。他认为文学的经典性不源自其他的什么,只在于它本身强有力的文学原创性,和因而表现出来的惊世骇俗的陌生性,‘伟大的文学即使面对最有意义的事业也会坚守其自足性。’文学的意义也不在于任何功利性的价值,‘研读经典不会使人变好或变坏,也不会使公民变得更有用或更有害……西方经典的全部意义在于使人善用自己的孤独,这一孤独的最终形式是一个人和自己死亡的相遇。’” “‘所谓的美学价值来自阶级斗争,这条原则太笼统,无法完全驳斥。逃避美学的结果是把美学变成意识形态或者形而上学,人们再也不能把一首诗当成诗歌来读,因为它首先是社会文件。对于这种方法,我坚决抵制,敦促尽可能全面地、纯洁地保护诗歌。……如果我们阅读西方正典的目的是为了构建我们的社会、政治和个人道德的各种价值,我坚信我们会变成自私自利、剥削他人的魔鬼。’” 布鲁姆相信维柯在《新科学》中提出的神权时代—贵族时代—混乱时代循环理论:每个新的神权时代会在一场大混乱后最终出现。他对此不甚乐观,“‘也许阅读的年代,如贵族时代、民主时代和混乱时代,都已经到了尽头,再生的神权时代会充斥着声像文化。’但布鲁姆依然孤独地守候在纯文学的净土上,期待会有一个逆转的时刻:‘旅鼠们不会再成群结队地自坠山崖。’” 《三联生活周刊》2019年第40期中,刘周岩“发现甲骨文”中说: “王国维乘胜追击,考证出王亥之外诸多商族先祖的世系。1916年回到上海后,他在居留日本期间所作研究的基础上继续深入,于次年接连出版《殷卜辞中所见先公先王考》《殷卜辞中所见先公先王续考》《殷周制度论》,即现代学术史上著名的“二考一论”。首都师范大学甲骨文研究中心的王子杨教授向我介绍,王国维关于商王世系的考证是天才般的成果,如今一百多年过去,后续又发现大量甲骨材料,但他的大部分考订结论一直到今天都没有被动摇。美国汉学家吉德炜(David N. Keightley)曾说,一片片的甲骨和上面的符号就像音符,在对的人手里,它们化身为音乐,有些主题就像是声音的片段,在旋律里不断再现,创造出和声。那些祖先的名字成为了数万片散碎的甲骨中一遍遍复现的旋律,罗、王二人用它们奏出了最辉煌的一个乐章。” 我不知道这次云南山山水水,是否是正好碰上了我这个“对的人”,将会把“它们化身为音乐”,从而演奏出“最辉煌的一个乐章。” 照例,我会为即将到来的云南行写一份游记散文。我为这篇文章的名字犹豫一下。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云端上的漫步”,这很浪漫;第二个名字是“与云同行”,还是浪漫;第三个名字是“云南行”,这题目太大;第四个名字是“云南的云”做题目,在虚与实之间找一个平衡点。因为这次十一月上中旬的十六天行程,高原的云朵,肯定会以惊艳的画面,吸引我的主要注意力…… 那么我的游记重点是什么? 独坐敬亭山 作者:李白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
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 或许“独坐”与“相看两不厌”,就是我的游记的灵魂。 去年我去云南旅游了一周。印象中的云南之美,在于安静和云的纯洁。漫步在秋季的云南,天上低低漂浮着大块大块的纯白的云条,天空纯净的蓝色,同样的平低,云带常常停在山上,一片静谧…… 这种美有返璞归真的简单,蓝天、白云、山峦……云南的美,仍带有原始的自然气息…… 造物主仿佛是一位热情奔放的园艺大师,抵制不住要把白色云朵撒遍云南大地的诱惑…… 在《穿越云南的惊奇之旅》中,1900年英国人阿奇博尔德·利特尔称:“云南府以北地区的整体地貌可以形象地描述为‘从红土海洋上出现的灰色石灰岩岛屿群。’”(P148)
吴砺
2019.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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