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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苍山洱海的云（一）
---- “云南漫步”系列之二
二O一九年十一月三日（星期日） （一） 早上，到旅馆门口的饮食广场，在“永和豆浆”店吃早歺。一碗白粥5元，两根油条6元，共11元的早歺，吃的很清爽。 这11月初，应是旅游淡季。不远处的昆明站广场上，显得很冷清。我住的鹏博商务酒店，是一座五六层的楼房小旅馆，单间150元。旅馆前面，有一个单院式的饮食小广场，有好几家饮食店，离火车站不过二三百米。 这次出行，我采用高德地图上标示的旅馆，第一次学着将这次十六天的住宿，均提前预订了，火车票和机票均提前预订了。这是三十年前无法想象的事情。四十年前，更是无法想象的事情。只是我们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是太自然不过，甚至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来到昆明火车站二楼的候车厅。这里候车厅，将视觉空间设计成一分为二结构，颇为合理。一是可以挡住了大厅一半的噪声，二是候车厅不会显得过于长，让人看的着急。 离出发的时间，还有大半个小时。我再次想起了昨天飞机上看到的高空中的云景。那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见到过最美的风景线之一。我们在很多地面上景点，登高望远，大多数时间，很难见到可以与飞机上看到的可比美的蓝天白云和大场面的地面山川河流景观…… 这已经是现代人乘飞机时司空见惯的景象了。为什么你想用文字记录和表达呢？有意义吗？有读者吗？ 我记得在一本杂志上，看到一篇介绍列夫·托尔斯泰的孙女的文章。她对祖父很崇拜，但发现俄罗斯人，己经很少阅读祖父那些曾经著名于世界的作品。于是她在电台上，发起了一次运动，在全国各地找一个朗读者，共二百多人，在电台上接力朗读列夫·托尔斯泰名著…… 真正的是时代不同了。这个手机网络时代，世界上所有人都是时刻盯着手机屏幕看，但是，很少有人愿意读五十年前那一代人喜爱的书本上的文学艺术类作品了…… 现在人类阅读手机屏幕时间，绝对超过了任何时代阅读书本的时间…… 那么传统的文学作品的写作者，要想获得世界上有史以来最庞大的读者群的分一部分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该怎么做呢？ 我们不可能改变这个世界新潮流，我们只能去顺从自然……怎么做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关注呢…… 旅游，是观察人类伟大的存在和活动的窗口和机会。在旅途中，你会发现自己不过是几十亿活动着的人们中，一个完全可有可无的一员之一，所谓沧海中的一粟——你也会有机会短暂的跳开对自己的个人人生感慨，以一个全新的旁观姿态，重新审视自己和你看到的世界……你会从非人工合成的大自然高山大海中，感受到自己生命只是宇宙的一刹那间…… 这种旅游方式，过去只是极少数有闲阶级才能拥有的经济条件和机会。如今，这个新世界，世界上已有几分之一的己经富裕国家和地区的平民百姓，也有了同样的经济条件和机会。这真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进步——每个人都有机会，以放松的心情，静观看我们这个伟大的世界，和我们人类自身…… 英国人阿兰·德波顿在《旅行的艺术》中说道： “宏观的思考，往往需要有壮阔的景观。而新的观点，往往产生于陌生所在，在流动的景观刺激下，那些原本停顿的内心，可以不断深进……” “我们从旅行中获得的乐趣，或许更多取决于我们旅行中的心情，而不是我们旅行目的地本身。” “旅行能摧人思考。很少有地方比行进的飞机、轮船和火车上，更容易让人倾听内心的声音。” 我并没有看到这本书的原著，我只是从网络上的一些读者写的读后感中，看到了作者的只言片语。那也是中国读者选出的自己被触动的只言片语，其实可能也足够了。一本书有四五个句子，能够打动读者，也足够了。事实上，绝大部分的书，能有四五个句子让人感慨，已是极大的成功了…… 这本书上说凡高认为：“衡量每一个杰出画家的标志，就是他们能否更清楚地让我们，更清楚地看到世界的某一个部分。”这个定义，真的适合杰出的科学家、历史学家……我真是第一次看到凡高，竟然是这样的定义一个杰出的画家…… 那么，我是否也以这种方式，要求自己写的游记呢？我看待世界的角度是有点特别，对美的感受也特别敏感……只是我仍有些怀疑，人类几乎所有人对大自然的美的感受和敏感性，是相差不大的…… 或许凡高的话的意思是，杰出的画家们比大多数人都心静，他们会注意到绝大多数人忽略了的大自然美，他们是在提示人们，去发现画家看到的世界的美…… 但是，在旅游景点中，人类游客的注意力集中，而且这些景色，多是异于我们生活已麻木的熟视无睹的景色，我们所有的人已在兴奋之中，似乎无需画家和游记写作者去提醒——如同一个真正绝色美女出现在闹市街头，所有的人无论男女老少，对这样美色，绝大多数人都会看得眼睛发直，无需任何老师或导游介绍，大家就已经看到了美…… 这或许是世界上那么多绝色的美景，出色的描写它们的伟大的游记散文作品，几乎还没有出现…… 相反的，伟大的唐诗宋词中，打动我们的风景，反而是常景的描写：“西风残照”“晓风残月”“枯滕老树昏鸦”…… 若是一个人真的有能力，能写出我们看到的风景名胜时候的共同感动，写出我们绝大多数人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的感受，如同我们感到背上很痒，这个人用一佛手，正好骚到我们的痒处，那一定是让人畅快淋漓…… 这种可能性仍是存在的，只是难度实在是太大，这就需要我们人群中出现所谓的语言“天才”…… 在德波顿那里：“飞机起飞为我们的心灵带来愉悦，因为飞机的疾迅上升，是实现人生转机的最佳上升……云朵带来的是一种安静，在我们的下面是我们恐惧和悲伤之所，那里有我们的敌人和同仁，而现在，他们都在地面，微不足道，也无足轻重。” 显然，第一句话后半句对大多数人并不认同；对第二句话，大多数人会觉得吃了一惊，没有想到还有这样说法……事实上，我在这本书成书之前，也写过文章发出类似的感慨，不同的是，我没有想到“我们的敌人和同仁”。我文章中，想到的活着的全体人类，如尘土一样散落在大地上，我们完全看不见，他们每个人，却都觉得自己是世界上唯一的宇宙中心…… “但美是暂短的，它们常常在我们再无缘再见之地被发现。或者是在一定的季节、光线及天气情况下才能形成相逢之景。”——这句话写的实在，这就是我们在旅行中常常说的看到美景，往往需要很大的运气…… ——这或许是游记写作者的最重要的机会，即并不是每个到风景名胜区的人，都能看到作者当时看到的美景，所以他如真的能够传神写出他在景区看到的风景，即使去过那里读者，仍值得一读…… 这次云南游，我首先感受到的是喜悦。其次，我感受到的是大自然的美，这是美是一种和谐之感，没有道理，不需要评断，无须选择就感受到的，即是造物主的創造的大自然与你心灵的交会产生最奇妙的东西，它带来的我们身心的喜悦…… 这让我自己感到困惑，为什么会有这样美的感受，我们感受到了，却完全不知道为什么…… 大自然是自己的方式建筑大地、河流、峡谷、云层、湖面、雨雾，我们感到走到云南的山水的美，或许它们都是异于我们常见的环境，或是野生的环境，我们因惊异而体会到了在日常生活环境已麻木了美的神经…… 中国古诗词更多的写作我们生活环境中大自然的美好，提醒普通的大自然美的存在…… 风景区以差异为主导，提醒我们人类美的存在…… “文学上的风景，大多是属于罕见的、外乡受过文学训练的、有闲阶级、寻找美的、天才的青少年们……”我不记得是那位作家或者评论家说过这样天才的评论…… 对于我来说，这句话，亦适用。我不是青少年，但是我总觉得自己的内心世界是一个青少年的一样年轻的心…… 乘动车前往大理。 10:21，路边上的山变高了，山变更绿了，更好看一些。 十分奇怪的是，我看到一条多米宽的绿色水流的山谷河道。 从谷歌地形地貌图来看云南，真的激动人心，全是折叠的岩石表面一样的地形地貌，如此坚硬的大地像面团一样，被挤皱折成条条层次分明山脉……云南94％的地面是山与河流，铁路隧道间隙中的少许的土地，有人类的土地居房……云南占全国约4%的面积…… 不错，一路多云，太阳不时从隧道之间间隙的空旷的山野里露出微笑，大大的超过了我的预期。天气预报一直说，大理今天有小雨…… 有云，有太阳，有小雨，或许是最佳的天气…… 11:05，楚雄站。贫瘠的土地，绵长不高的山，鱼冻或者果冻一样的白云…… 从楚雄出来，山头变得更矮更近更清秀了，阳光明媚全力照在绿色山林上，平凡平和，我喜欢……我热爱这路两侧山峦质朴平和，尤其不见狰狞的岩石山体…… 11:32，突然出现的阳光灿烂，白云低低悬浮在不高的山峦之上，天天纯蓝亮艳……这才是我心目中的云南…… 村姑说，这云，怎么这么低啊，快掉下来了…… 每一刻，都值千金…… 低山上高清晰的云影，真是美…… 低山，低云，纯粹晶莹的蓝天，山上明亮处和云投下阴影黑色，形成无比鲜艳鲜明对比度…… 这就是云南高原……让人都担心自己的眼睛，会惊掉下来了…… （二） 乘的士到达洱海公园马路一侧的汉庭优佳酒店。这五层楼的小宾馆，坐落在洱海南岸的滨海大道上，面朝洱海，背后紧贴的是洱海公园中的约二十层楼高的土墙式的团山。 我们到达酒店时，酒店门口正好落在团山的阳光阴影中，十分明快，而马路对面成排的落在阳光里柳树作为前景的。酒店坐南朝北，西侧是从南到北一堵高大头向后仰的山墙一样的绿色苍山；从北方到东方，是围着洱海的浅褐色的低山，环绕着灿烂阳光中的片状的深蓝色的洱海水面…… 洱海水面，真是明艳得让我感到惊心动魄……周边一切，显得清新欢愉，你发现你进入从未有过的艳丽明亮的世界……这种明亮愉悦感，真的梦寐以求的旅游带给我们的新鲜感…… 真的，我似乎从未见过这么艳丽的大面积辽阔的蓝色水面…… 小宾馆的登记厅，在室外的阳光反衬下，也让我十分地愉悦。我突然有了一种很有多少年都没有过的、小孩子第一次出远门时的轻松愉快感…… 或许因为是淡季，前台的女孩将我们的住房，免费提高了一个级别。我们被安排在二楼带有观光阳台的带大玻璃幕墙的二楼房间。 这二楼房间，正面对着洱海，真是个最佳的高度的观景房——若是楼层太高，水面就显得不够辽阔；若在地面底层房间，湖面视角又太小，过往车辆会干扰视觉…… 站在阳台上。左边绿色苍山，一字延长；右边低调低矮黄褐色的长山，靠着洱海；苍山上，分布着散装的云朵；北方洱海尽头，散布着白云碎片。南北长40公里，宽约七八公里洱海水面，看上去没有想象中辽阔，却拥有一片深蓝色明艳的色彩；现在苍山从这个视角看上去，是很平凡的长长斜面的，长长很孤立的一堵墙式的山峦…… 现在你眼里全世界都是阳光。你若是没有亲临此地，你就很难设想，高原上竟然还会有这么一片明艳的山水风光……如同超梦幻大片阿富汗蓝色矿石抛光后，嵌入平坦大地，真的是惊艳到你无法承受… 杭州西湖风景区，只有冬天北风吹过的时候，才有明艳的色彩，但是，她绝对没有洱海水这么蓝艳，白云也没有这么纯白…… 从旅馆出来过马路到洱海边，目光掠过之处，总令人顿生愉快之感。洱海湖岸小路路面接近湖面，岸边有垒放的斗大石块。离岸十几米宽的湖边水面中，有绿色水草，湖水清澈透明；这岸边有成排的柳树，间隔排列着修剪成了球状大半人高的黄绿色叶片没开花三角梅和开着紫红色的三角梅，它们在湖水蓝色背景中，在阳光下特别的明艳的；还有右边不远处的伸到湖中带黄色的廊顶的走廊，在阳光下蓝水背景中，显得格外醒目…… 从这岸边一排柳树和三角梅的间隙中看到，就是一长条风景墙纸壁画式的明艳的山水画卷……像整个洱海都是染上了阿富汗的青金石染料，一大片最纯净明亮强烈深蓝色的池水，连到天空交汇处，展示了我们日常现实世界之外的全新的世界…… 我心里反复重复的一个词就是：没想到！本来天气预报一直说大理有雨，没有想到云南之行开头，却给了我一份意外的阳光明媚中洱海苍山，一份意外的惊喜，一份意外的大对比度的色彩鲜艳夺目山水画卷…… 我把苹果手机放在扫描挡，立即扫摄出洱海岸边垂柳做近景，带水草湖边做中景，远处以蓝色倒映天空白云湖面和真实天空为远景的长幅山水的长卷画面……只是这拍出的照片是很美，但与你看到的实景完全不是一回事，手机照片真的照不出来这山水之间的灵秀之气…… 我记得有BBC记录片《蓝色》中说，西方中世纪油画只有圣母才能穿蓝色的衣服……蓝色是天堂才拥有的颜色…… （三） 现在是下午一点一刻左右，我决定先去大理古城。在湖边乘22路公交车，再转8路公交车，高德地图说需一小时十分钟。 公交进入小城，新城区同全国中小城市面貌倒没有什么特别。换乘8路，步行途中, 我发现这里蓝空中的云,白得让人吃不消。它低低地落在建筑物背景上，有南极海面浮起的巨大的玉石冰块一般有质感…… 公共车在西洱河过桥时，朝东河面背对阳光，看到河水如巨型浓黑的墨条或超宽黑色大理石岩层玉石带式的落入河道，真是美得让人觉心疼…… 《100年前西藏独行》中记述：“山谷中出现一条河流，非常宽，水清见底，河底的白色黑石头看起来犹如晶莹的美玉。” P 283 相比之下，书中的河流色彩就太清淡了…… 大理的大自然色彩，真是超级浓重的色彩…… 公共车朝北偏西方向前行。听同车乘客说，大理前几天一直下雨，今天刚刚放晴。总之，这次我们的运气真的很好。若是这高原地区成天落在雨水中，少了阳光和白云，就与江南山水没有差别了，那就失去了到云南游的根本特色啊…… 左边的山体在更左边有些西斜的太阳阳光曝照和薄薄的光雾中，显得有些柔和，更像是拔光了毛的鸡身，还有些曲线美…… 这里的云彩为什么这么低，让我觉得有些困惑？是因为高原海拔高，从而云层低？但其物理原理是什么呢？是因为高原地区空气密度下降，因而浮力变小，水蒸气凝结的云从而自然降低了高度？ 苍山上现在有好几道的斜杠子，太阳在公交车的左后方，苍山几道垂直洱海朝向东北方向的山岗一半落在阳光中，一半落在薄薄的光雾的暗影中，其山脊线条变得突出明显……光雾中，苍山山体半透明，多根平行光柱斜扛，落在山脊和山凹的山谷之间，如我们看不见的神鸟，伸展开光的巨大翅膀，展现一排光的羽毛……而白云在山顶上，像山顶部冒出的白烟，被另一侧西风吹拂，斜伸向洱海盆地的中央；又像白色向上翘起的帽沿，悬空伸到盆地中间…… 这就应当是当地百姓所说的苍山上著名的“望夫云”……只是现在的望夫云，在整个苍山山顶，以片状伸向洱海。 这西面主体接近南北走向偏西的一长排十九峰十八条山谷构成的苍山，在下午两点左右有些西斜的阳光中，浅色光亮的光雾与浅灰黑色的山阴影，周期性成排成片的交织，像一羽羽光的羽毛与一重重的山的阴影整齐交错并列，构成了一幅巨大的山峦叠翠连绵、光影变幻的、立在大地上的、气势恢弘磅礴的、纯净的立体山体画面……温和、阳光、伟岸、纯朴、单一…… 这是任何摄影器材拍照无法完全再现的伟大画面…… 这是坐在洱海边的大地上，头微后仰，肚子微凸起的带笑意的弥勒笑佛啊……我感到了今天苍山对我这个访客的善意…… 谷歌地图显示的苍山像一条彩色的毛毛虫。冰川时代冰川，竟将一个接近南北偏西走向的山体东西两侧，都深切出一道道深切沟谷裂缝，只西侧沟道数少，东侧有十八道……真是不可思议的大自然…… 此刻的苍山显得既单纯，又令人惊叹…… 吴砺 2019.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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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0-24 15: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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