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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江的耗牛坪（下）
“云南漫步”系列之三
（四） 一个法国老太太问耗牛在那里……我没有听懂，只好叫来不远处的一个女孩翻译和回答……我压根没有想到耗牛的存在。这才细看，原来在下一台阶的黄草坪边缘的黑森林中，真的还有成群的耗牛，它们是黑色，与不密的森林边缘同色，不注意，真的看不出来…… 该死的天生英语聋！否则，我会同这个法国老太交流对牦牛坪的印象，看看欧洲人怎么比较丽江地区和阿尔卑斯山脉的差别……但是，上帝赐予了我的这一点点比大多数更敏感的心灵和写作能力，如果丧失这个能力，以此换取普通的人都拥有的正常英语能力，你愿意吗？ 恐怕我还是愿意的，至少青年时代可以早点出国，可以有机会拥得美人归…… 你是知道的，我的这句话，完全是费话，等于没有说…… 村姑坚持下去看耗牛，我十分生气，我担心消耗太多体力引发高原反应。但是，结果你也是知道的，只能是跟着下去。 这次下降到水池也，北端草地再次呈现出浅U字型的曲线。贴着草坪的北端的天空上，露出了更多的蓝天。 山墙的南端前半段现在落在变亮的阳光光雾中，这部分山体的蓝色变浅了……再回看山墙另外一端的北方，升起了像一匹白马形状的云朵，它正在喷出两团雪白的雾气…… 14:10，南方盆地甘海子上空云层中，裂出了一块三角形的蓝天，露下的阳光照亮了这凹下去的大地。 真的是世事难料。今天我以失望开始这次行程，再以无比的欣喜的迎来了今天意想不到的景观，见到了另一个我完全没有料到的世界的大门向我展开……人们常常说，上帝关了一扇门，会开另一扇门，今天被证实了——现在，我宁愿选择看到的耗牛坪，而不愿去我没有去过的王龙雪山缆车道…… 当然，人类的意愿是相对的。或许我真的去了玉龙雪山缆车道，也会大喜，但是就不知道耗牛坪的存在，也不会有遗憾……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今天去了玉龙雪山，以后来到耗牛坪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今天没有去玉龙雪山，只要有机会来丽江，我以后还会去玉龙雪山的…… 玉龙雪山人们常去，耗牛坪总是游人少……但是，如果我能够写出一部世界范围影响力的经典的云南游记，那未来的耗牛坪的旅客，或许是同去玉龙雪山的人一样的多…… 北方贴草坪的大而浅U型轮廓上，露出了一片青蓝色纯净的天空。我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登山包，变沉了很多。看来，这高原上高海拔景点上的行走，真的很耗费体力。 朝东看，黄草坪与远山相切，那里三五重远近不同的山峦，其山峰形成多个开口朝上的V字形，与天上凹凸不平的灰云相呼应，这是人类不能想象的曲线——大自然壮丽的曲线设计…… （五） 为什么在这片山顶出现这么一片16.6平方公里的巨大的平台草坪？当年这一个山头是因为四周断裂后以平台升起，还是四周沉降速度更快？对应于几公里远处的云杉坪，那里也应该是当年海底平面地块整体升起，四周地块下沉的结果？甘海子海拔2900米。耗牛坪海拔3680米。甘海子相对海拔低了近八百多米，过去是像洱海一样的湖泊，只是干枯了…… 一群黑色的乌鸦从我的身边低空飞过。它们的黑色身体相对草坪上那么一块青天，黑的太彻底了。 看到地面上有一丛權木，枝条上面全是刺。是啊，只有这样浑身都是刺，才不会被牦牛啃光，才能在这片草坪上生存啊。 第一次见到一束阳光，探照灯式在黄草地面上照亮一块浅浅的黄色草地，并且在快速移动……真是好美，让人感到真的是大美无言……很是魔幻的光柱移动，让我觉得无法找到充分表达自己感受到这一片山地平台的之美的语言…… 14:30，南边长墙山体的四分之一墙面呈浅色，可以看见上面有一层白雪，其余山段山墙在此反衬下，真的是黑色了。 黄色草坪北端靠东，黑绿色的薄八字型山峦，安静的伏在黄草坪一侧，仅仅露出不多的山尖。 14:33，返回到上方高处的草坪山岗，又可以看到东面的景色了。东面与草坪最近的山峦上，已经洒上阳光，同时云朵投下黑色的暗斑。 14:37，北端墙尾端云散去，我从未见过的三角形像水泥色的山峰，突然出现在青蓝天空中……阳光灿烂，将它们照亮了，明亮的水泥灰色的正三角形山峰…… 这一瞬间，似乎天地寂然无声，世间万物循形，只有这雪峰迎面而立…… 世界上最圣洁的山峰！一定是丽江的山神，被我对大自然的美的痴迷感动了，呈现出最神圣的山峰圣像般的雪峰……它与左边巨大的钟罩般的灰黑色山峦，构成了无比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沐浴在一块高原亮丽蓝天天空背景中的一排灰白色的三角形山峰，失去了山峦的特征，融入了天国……刹那间，也把我这个旅客带入了非尘世的天国之中…… 白云作画框，蓝天作画布，刀削斧砍般的雪峰山岩……真是展示令人无法自恃强烈勾魂的魔力…… 蔚蓝晴空清晰勾画出举世无双的山峰锐利轮廓，天空剔透明朗。 这应是玉龙雪山多峰峦的北端几重山峦，那白皑皑的山巅，在蓝天白云中空露出一片，看起来近在咫尺！轮廓是何等的清晰鲜明！天庭的圣境突破降临人间。 这真是神圣的一刻，如梦幻一般，人类的语言真的无法描述这突然呈现出神圣的圣洁的天外的图像在人类心灵中引起的喜悦之情。玉龙雪山此刻呈现出她的灵性，为一个大自然歌手展示她的圣洁…… 我想起来了一百多年前一个日本僧人在冒险去西藏的游记中片断： “雪山迎面而来，犹如达摩禅坐，寂静无声”，“被清洗过一遍的曼里雪峰，雄姿再现，空气纯净，空中白云翻飞，阳光普照着雪山和大地，四周一片庄严祥和。” 高原上的雪山圣洁的感觉，或许造成高原佛教徒对于佛教文化中天国的存在的幻想……我第一次看到突然云层顿开，蓝得化不开一块天空中，圣像一样雪峰出现，对一个普通人心灵的震撼…… 我边走边回头……今天看了一座伟大的神圣的山，在一个平和的一天…… 这是以天地为剧场，天神为我缓缓拉开了大自然的舞台幕布，将它最神圣的面貌向我宣示。 我们只能哑然默默地注视着，平静注视着，感受这生命神圣和美妙的片刻，任何我们自身的经历都成了身外之物。 “它是那么纯洁灵妙，令人很难相信它是我们立足其上的尘世的一部分，它的高度令它看起来像是天空本身。” P 24 《珠峰史诗》 （六） 14:58，现在丽江的云，开始唱主角，开始大秀自己的美色…… 北边黑绿色山头被阳光照亮，亮黑绿与纯黑绿对比，真是让人惊异的明晰。 走到一个小丘上，黄草皮与侧面沉入峡谷山坡边缘的，形成锅底形剪边，靠近耗牛坪的近山上云朵投下的阴影，真是黑极了。它们与阳光照亮绿色植被，构造了无比的清晰边缘的色块对比度…… 正东的远山，落在左边巨大的V型近处黑蓝山影之中，而V字边框中更远圆弧形远山，在一片阳光中呈现出来清淡山影…… 四周的山色，如同大自然正在演奏伟大而平和庄严的色彩和构图的巴赫音乐…… 15:12，草甸上出现美国灰狗大巴上灰狗商标一样的云朵的影子，形状真的是像极了。 那西北边山墙南端上的那块天花板吊顶式浓云，一直驻守在山墙边上，从未消失…… 一阵冷风吹过，我赶紧走下小山岗到小山谷里，坐在山谷小树边。阳光照到我的身上。 希望几百年之后人类中的诗人咏唱的诗句中，有这样的诗句： “当年那个 多愁善感的吴砺 曾徘佪在耗牛坪 黄色的草甸上……” 这起伏的草甸丘陵向阳的凹陷低处，有一个二百多年历史的雪花寺，一个很浪漫寺名的佛堂。我走进了佛堂里，拜拜了拜此地的山神。 15:42，甘海子北端的玉龙雪山，从由四分之一光芒照耀山体变成了二分之一山体的被光芒照耀…… 15:47，万道光芒，从玉龙雪山左端上方照射下来，几乎垂直地面的约80度角射下，形成一道巨大的光帘……真的是大自然一个宏大的舞台灯光秀节目……令人感动…… 一个女游客说，看到这样的光芒的人，就是有福气的人…… 这一片壮丽的美景令我心驰神荡。不过，耗牛坪向我展开坦荡的心胸同时，终究掺入一点孤独的阴影。历史上那些悲凉的故事闪过我的心中。这里也是丽江地区过去数百年历史中，丽江殉情男女青年最爱的一个人生最后的告别地之一…… 什么时候，出现一位天才的剧作家，为这些丽江殉情男女写一部可以与莎士比亚戏剧《罗密欧与朱丽叶》相比美的剧本，就在这下方山凹的草坪上搭建一个悬空的舞台，在这伟大的天地平台上，演出历史上曾发生过的泣天泣地的悲剧。或是在这里上演《哈姆莱特》，那玉龙雪山正好最好是世上最大舞台的背影…… 现在，我看到了五座雪山的山峰了……这些山峰，真的是来自非人间烟火气息中的另一个世界……这真的是大自然不可多见的奇异神圣仙境一般的景观，耗牛坪边和它相连山峦，使它成为悬空在蓝天之中，佛像一样宁静…… 15:55，草地平台北侧的整个黑色山墙，现在奇迹般变成了大部分灰白色的火山灰色，它上方的云变白了…… 我回到了缆车站下小平台上，西北玉龙雪山位置，阳光充足，呈银绿色…… 突然大片、大片的蓝色光芒，如光的瀑布垂落下来…… “这是’一米’阳光”，一个当地人说道。 今天，又见到了丽江大自然罕见的景象…… （七） 乘缆车下山时，前方又向我显示壮丽的景观。右边的玉龙雪山边的阳光，与山坡同样的角度成排照下……缆车的下方，有鲜艳的黄色的山脊…… 现在近山的松树特别亮绿。阳光中大自然的色彩亮度达到了饱和，也使我的大脑完全不转了，完全情感麻木地看着眼前这些大自然自己画的宇宙飞船外的画面…… 缆车对面45度倾角的斜山坡，落在阳光中，上面云朵投下的蓝色阴影，如同大块未加工的素面的青金石，呈现出真正让我心悸般的艳丽…… 16:51，乘旅游巴士下山。我不由感叹，这里一定是有千个面孔的耗牛坪。不同的季节，不同的天气，这里给每次到来的旅行者，送上不同形象的耗牛坪…… 我的文字，只能讲述自己今天看到的耗牛坪…… 17:24，到蓝月谷。这是我第二次来到蓝月谷。 西方阳光将玉龙雪山积雪，照得特别的白。主山峰中间凹字型山门的左边，有一窝白云，而凹字型山门右肩，是黄白色云气云团。凹字型山门中间的白云最白。 雪山左前方云，特别的美。 光芒万丈背景上，西方的众雪山峰，显得尖利狰狞…… 17:：34，山谷V字体绿山上方的玉龙雪山，已美得找我不到词来描述了…… 走到碧海池边。从山顶向峡谷上空伸出的云丝无比的白亮，美得不像人间的景色…… 这玉龙雪山山峰上的每个缺口，现在都可以看成一组巨大盛开的白色花朵的花瓣之间的间隙。 我迎着西方的玉龙雪山方向，在溪水山谷步行道行走。 17:46，山峰的主体变成了暗水泥灰色。它左边锐利的山尖和峰峦曲线上，白雪环绕着岩石。 17:49，西方山谷尽头山体，开始变灰蓝了。 17:54，走过公路桥下浅道，来到山谷里一个溪水平台前。这里是V字型山谷，前方玉龙雪山，立在日落黄昏中。如佛陀入定，纹丝不动，天地间幽邃安详，令人进入忘我、远离尘嚣的恍惚中……傍晚时分此刻的这蓝月山谷，绚丽迷人，壮美清寂…… 这是我更近地看到了伟大的玉龙雪山全貌，灰蓝色身躯……如一条史前巨鱼，它的尾巴展开在青白天空中，它的鱼头左一半，正被灰云粘着…… 多么华美壮丽的玉龙雪山。蓝月谷被她白雪皑皑的雪峰衬托得艳丽如仙境，圣洁，清幽。 “我坐在一块大圆石上，被眼前宏大而美丽的景色迷得如痴如醉。这会儿再俯瞰贡嗄寺，已然成了远山脚下的一个斑点。直到我能把眼前壮丽的宏大全景狠狠地的刻在心里，画在心上，而且确认永远不会消失掉。一行人才下山回到住处。P 248 《发现梦中的香格里拉》 ——狠狠地刻在心里，画在心上……多么生动的语言，这不也是我今天做的事情吗？
吴砺 2019．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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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0-31 09:0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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