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乌龙江湿地公园

吴砺



                                                                                     漫步在乌龙江湿地公园



这个周末的下午，原来计划到福州市中心的上下杭走一趟。我那位突然临时起意，要去乌龙江湿地公园走一趟，因为我们去过那里四五次，基本上都是阴天，或者是下雨天，仅仅有一次的多云的天气。今天是大晴天，尽管已经是下午三点了，还是想去看看。
眼见着一趟302公交车从眼前经过，差几秒没有坐上车。再等下一辆，就是二十多分钟过去了。坐上车差不多是下午三点半了。到了福湾站，换上352路，在花溪南路口下车。
一下车，就看到路边的凯悦酒店大楼衬在西方充满了光芒的蓝天里，它的上方有一大片白色的蕾丝布料般的云块，让人感到精神振奋。这公交车站名，也让人觉得很有诗意。没走多远，看到凯悦酒店大楼右侧天空中有一个高大木棉树紫红的花枝在赤白的天空中被阳光照耀的炫目，她与长方形玻璃大楼的背着阳光暗色调和大楼上方半透明的云片组成一个很有立体感的画面，让人感到愉悦。
左转弯到东岭路，哗啦啦地泼过来全是西方白花花的阳光。从这里，可以看到三环高速路和另一侧的乌龙江湿地公园绿化堤坝。
迎着有些烤脸的阳光，过马路，来到了江堤上。眼前景色让人心里大亮，真的是天朗气清，一派我从未见过的辽阔的闽江与闽山构建的气象全新的大风景图像。
在湛蓝湛蓝的柔和的碧空下，笔直的江堤上步行道一半红色的塑胶路面一半红砖路面鲜艳夺目，它与堤边一侧的笔直的绿化隔离树墙一道，把大地和天空一分为二。树墙挡住了整个东北面的市区和天空的视野，把整个西南方向的天空和江面全开放式地向我们展露出来。
整个平坦的江面映上了皓白的光亮，舒展平铺在江堤一边；大地上三维立体的群山，此时此刻被阳光折叠压缩成了二维平面的灰里带蓝的竖墙，从东南方向延伸，几乎横贯到西北方向。
这真的是世界上最迷人的一道灰蓝色调的山墙，不高不低不远不近地立在江对岸的天空下方。那山峦色彩是一种质扑却甜美的的色调，美得让你觉得不可能用人类的语言来描述。炽白的太阳就在离它不远不高的高度上，完全悬空，赤裸裸的，骄傲孤悬在空中，满怀巨大的喜悦和热情，放射着炽白的光芒；同时它在江面上铺上了宽宽炽白的白金金箔贴片般的大道，连接着江的两岸，将整个长长的江面均匀地一分为二。这皓白柔和富有巨大魅力的太阳！
我似乎从未见到过如此独立悬浮在一片光华天宇之中让我感到分外亲切的太阳！
我想起来了我前几天在省图书馆刚刚翻看的英国作家保罗·约翰逊写的《犹太人四千年》中一段文字：

“在公元前 597年被迫流亡到巴比伦的第一批犹太精英中，有一位年长而博学的祭司，叫以西结（Ezekiel）。以西结的妻子死于最后的围城之战，他孤身一人流落异邦，生活在巴比伦附近的迦巴鲁河边，最后孤独地客死异乡。以西结坐在河岸上，在愁苦和绝望中，他见到了神的异象：“狂风从北方刮来、随着有一朵包括闪烁火的大云、周围有光辉、从其中的火内发出好像光耀的精金。”这是《圣经》上首次出现的带有强烈视觉效果的景象描述，其独特之处在于具有强烈的色彩和炫目的光耀，以西结穷尽词语对其进行了描绘：有黄宝石、蓝宝石和红宝石的色彩，明光闪耀，光芒四射、火花四处迸溅，炫目而灼热。”

我们只要把圣经中这一句描述“大云”的文字中的云，换上今天下午此刻的太阳，就是最合适不过了：
“随着有一轮闪烁火的太阳、周围有光辉、从其中的火内发出好像光耀的精金。”
太阳不正是宇宙中一团闪烁火的巨大云团吗？
正是这太阳耀眼的光芒中，此刻它下方的这组山峦长列中不见任何折皱和纹脉，如同大自然在贴近大地的天空平板上，贴上了她随心所欲剪辑出的一列上方参差不齐的灰蓝色巨型的山峦剪影的贴纸，这贴纸色彩和色泽拥有一种素雅的魔力，不可思议的妩媚。这是世界上最大的画廊长墙，横贯大地，却柔和得没有一丝丝的张扬。它轮廓犬齿起伏，没有规律，美得让我们心里狂跳。
再仔细观察：西北方向的五虎山的剪影在蓝色天幕中，以六七十度的梯形边缘将这一列灰蓝色的山墙干净整齐中止在江边，它在江堤尽头地平线天空中如此整齐的切割出梯形一个坡边，产生了视觉上无比愉悦的快感和美感。这山墙色彩由此端处的深色灰蓝色逐段变淡，直到太阳下方一段变成淡灰蓝。山墙中央是一个大张角的浅V字型。它应是青云山方向大漳溪延伸至乌龙江的峡谷构成的浅V字型，这V字体的右边山墙分为远近不同的三组，左边的第一组应是近处的旗山较深的灰蓝色平缓的半个周期的正弦波圆弦，它的后方重叠一个更远更低的色彩更浅的正弦波半个周期曲线波，最右边是闽江江面开阔天空远处的浅灰黑的不注意就被忽略的山影。
我知道，我无法用文字充分向你描述这一刻乌龙江湿地公园我所感受到的风景的美，如同我无法向你描述山涧里的兰花所散发的幽香一样。
这透明空气柔和透明度，使前方山峦外轮廓分明，其线条异常清晰优美，这是大自然在天空中描绘或剪裁出的最优雅和微妙的大地线条艺术作品。我第一次见到闽中山水这样从容不迫、华丽、大方、矜持的形象。她不同江浙一带水汽中柔和少女般柔美的梦幻般的气息，她是成熟而略带阳刚气质的典雅的丽人。



吴砺
2024.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