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名诗100首》

吴砺


                                                                   《西班牙名诗100首》


翻阅《西班牙名诗100首》／刘文飞主编；赵振江，蔡潇洁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23

今天来省图书馆，在大厅边的新书架上，看到了一本《西班牙名诗100首》，信手拈来，放在书桌上，作为休息时间的读物翻一翻。
对我来说，中译的外国诗翻看最轻松，如同一个青年人走在人流密集的南京东路步行街上，尽管他疾走如飞，但是极少的美貌的女人大都是不会被他漏看——一本中译诗，你觉得有点诗意的，可能就是那么几首或者几句。
现在我就摘录一下我这次的采来的诗句。

豪尔赫•曼里克（1440—1479）是西班牙十五世纪的著名诗人，但使他闻名诗坛的却只有一首感情细腻、内容深刻、收放有度的《悼父谣》。全诗四十节，这里选前三节。

悼父谣

让沉睡的灵魂，头脑灵敏

并醒来观察

生命如何消耗，死亡如何

悄悄地来到；

快乐多么迅速地溜掉

事后回想起来

多么令人心焦；

为何在我们看来

过去的时光

总是更好。

倘若我们看到

现时如何

在顷刻间消亡，

倘若我们明智地考虑，

就会将未来

当作以往。

不，谁也不会骗自己，

以等候他的时光

一定比他

见过的更长，

既然万物的消逝

都是这样。

我们的生命是河流

流向海洋，

而大海是死亡：

到了那里

领主们的权利一扫而光；

无论涛涛巨浪

波光粼粼

还是小溪吟唱；

无论耕夫

还是富豪，到了那里

便完全一样。P 027 －028

路易斯·德·贡戈拉（1561 －1627)

十四行诗 第一百六十六首

为了和你的秀发媲美

黄金徒劳地在太阳下闪光，

你洁白的前额用藐视的神态

将平原上美丽的百合观望；

你的樱唇惹人注目

胜过初绽的麝香石竹，

你潇洒高傲的脖颈

胜过光芒四射的水晶，

请享受这秀发、樱唇、前额、脖颈，

莫辜负你金色的年华

那黄金、百合、麝香石竹、耀眼的水晶，

不仅它们会变成灰白或枯萎的香堇

你也会和它们一起变成

黄士、烟云、尘埃、虚无、阴影。P 052

豪尔赫·纪廉（1893 －1984)

都市人生

大街小巷，陵园，绿茵及其亡灵。

死，不，生，

怎样的都市永恒！

垂直的坟坑，他人的姓名。

永垂不朽

秋色常青。

至于那些悲苦？

对任何诀别

绿茵都满不在乎。

死亡在何处？

坟墓周围

城市沸腾。

同样的和平

模糊地摆动。

唯一的忘却

使大家聚在一起，

死者和生者，

难分我和你。

何塞·胡安·塔布拉达（1871 －1945)
李白
……

思想的鸬鹚，

在蓝色与黄色的河里

渴望着振动双翼

将月光捞取；

但是当它们的喙

打碎月光却一无所获，

在螺钿

和雪花膏的碎片里⋯⋯

李白静止地注视着

那条河宛如黑漆，

月亮的珍珠在那里

恢复了静寂！

月亮像银色的蜘蛛

在映出自己的河中

撒网

……p 299

贡萨莱斯·马丁内斯（1871 －1952)

扭断那天鹅的脖子

扭断那羽毛骗人的天鹅的脖子，

它在蔚蓝的泉水中显示洁白的神韵；

然而它只是炫耀自己的优雅

却感受不到景色的声音、事物的灵魂。

请将形式和语言抛弃

只要它们与深刻生活的内在节奏

脱离⋯•••热烈地崇拜生活吧

并让生活理解你的美意。

请看那聪颖的猫头鹰展开了翅膀

离开了帕拉斯①的呵护，从奥林匹斯山

默默飞来，落在那棵树上……

它没有天鹅的风度

但灵动的眸子却凝视黑暗

领悟着静夜的神秘之书。

吴砺
2024.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