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是木匠,周围几十里的角角落落都留下他来来回回的足迹,挑着工具担子出门,一个队呆上十天、八天,晚上带着斧头摸黑回家,挥舞斧头,总是乐呵呵笑着,砍出满屋欢歌笑语。 春节前外公总是过来走走,伸手摸摸我的头,“小牛,这一块给你压岁钱”一角角夹杂成厚厚的一叠,抬头看看三间草房“银章,草屋年年盖,明年搞点草重新盖一下”“爸爸,吃了饭再走”看看自己女儿,轻轻叹口气,“不了,天不早了”“小牛,钱给我,开年读书学费还没有”外公刚走,母亲就唠叨着。 “小牛麻疹了,你家里没有啥吃的,这个月就去我家吧”于是像上学一样,清晨背着我去他的家,晚上送回来,夏天的夜晚月亮总是很圆,很美。回忆是那样苦涩,外公已经去世二十多年了。
那年秋高气爽,树叶渐渐凋落,到了秋收的时候,家里留守只有妻子孩子,不得不回家农忙,家里环境拼搏中渐渐好转,听说外公就在不远项家打家具,高兴着赶紧去看看。“小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坐坐,喝口茶,今年还不错吧”项叔叔赶紧招呼,“现在的小牛已经不是过去的小牛了”外公看着我笑容灿烂,眼里满是慰藉。 翻过一座凄凉的小山,满山叶落树秃,诉说着人间不易,路过神坟边叩了个头,正月初十来到了舅舅家,“你外公刚搬过来不久,估计也坚持不了几天了”舅舅暗然。外公斜靠着床头,发黄空洞的眼睛看着我,骨瘦如柴,张口想说点什么,就是听不到声音,我端起白开水,给外公喂了几口,看着外公咽口开水都是那么困难,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第二天在一路鞭炮声中,送走外公后,外公就只能留在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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