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初中毕业,16岁,“暑假了,你姑父那边愿意带你做点生意”母亲满脸期望。于是去了姑父家里。 穿过曲曲折折的乡间小路,就是上七里下八里的崎岖山路,翻过麒麟山尖,沿途的风景被汗水遗忘,开始的兴奋和希望被辛苦代替,“那边望儿尖、对面是婆媳岭”凄凉又悲伤的故事,先道老表叽叽喳喳说着沿途路名由来,“下了麒麟,现在这里舒城县三河”“你看看你家的木床,做的粗糙,又不扎实,肯定不好卖,给你9元一张,不错了”老表和熟悉的客户斤斤计较说着木床的价钱。“小牛,我帮你上肩,没有多重才90斤左右”老表嘻嘻哈哈的笑着,乐观又开朗。 上山不容易,下山也难,回来扛着90斤木床,回到姑父家真的精疲力尽,衣服也不知道湿透了几次,多想在地上躺上一会。“先道带小牛一起,把田里草耗了”姑父满脸笑容。 日头丈八高的时候,姑父一家人一起把15张木床绑在了板车上,张牙舞爪的诉说着岁月的艰辛,“先道,一路上木床多浇浇水,晚上留心点”从大关赶到庐江县城已经是很晚了,老表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匆匆吃点干粮,在车下铺上庐席,老表还在零零散散的说着,我就进入了梦乡。 庐江小镇早晨的集市上,人山人海,拉着板车找个位置,“小床多少钱一张?”“你看看床多厚实,不贵17元一张,”老表乐呵呵叫卖着,应付着。 归途的时候,总是快乐的,辛苦有了收获,“正呐月子里嫖,是新年....”老表翘着板车,放声歌唱,惊起路边树上的喜鹊。 “妈妈,马上双抢了,姑父让我回来了,给了60元,才2元一天”我咕噜着,满脸不高兴,“孩子,有人带你就不错了,够盖房买几捆油毡了”总是在岁月困难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在记忆里悄悄翻开,激励我抬起胸膛,继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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