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接

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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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童年的记忆里，我的家乡是山脚下的小村庄，不富足，有过吃不饱肚子的时候，人们年复一年地劳作，平淡无奇。小伙伴有时在一起也胡扯海吹，村庄外的世界，没见过没听过想象不出来，就胡诌一番，之后，更加失落和空虚。

九十年代初，父亲有一次告诉我，他拿工资的轮窑厂里有位宰相后人在上班。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惊问：真是宰相后代？桐城人？父亲说：“是丢！港之么不信晒！”那时已懂得“宰相”是什么概念。那么问题来了，课本中有“桐城派”方苞、姚鼐的文章，为什么没有桐城宰相张家的笔墨？既然有父子宰相，文章肯定是顶流的，为什么我们的课本不选入？

后来，我开始有心搜罗桐城人文信息，更留心宰相家的故事，不能只停留在几个对子上。来城关上班后，也有意关注宰相家的传说。

二十年前，偶然的机会陪友人去了文和园，拜谒小宰相墓，被大墓的气势震撼。对宰相家族的了解更近一步。可惜至今没有去过老宰相坟，日后有机遇定当拜谒。

工作之余，爱读闲书，一天不看点文字人就像没吃饭。在《红楼梦》太难读的浪潮里，我试着读，不懂，放下，过了一段时间再读，发现与桐城口语太像了，不行，就抄书，怎么《红楼梦》里安排上了桐城话？后来在《新安晚报》上有教授提出是方以智写的，使得我自信地认定了《红楼梦》是桐城人写的，但不是方以智，年代对不上符，从通篇的气派和气势来看，非宰相家莫属。宰相家为官的多，究竟哪一代人哪一位又犯难了。首先排除掉小宰相，那是哪个？只有懂文史的或宰相后人了解得最多。多方打听博物馆老馆长是最适合求教的人，但我这无名之辈与他老人家又素不相识怎么请教，都是难题。

无形中有一种冲动，我应该去求见。问人打听到老馆长住处，太难找了！找到中途想放弃，又问自己这样冒昧地打扰老馆长可合适？想将摩托车掉头上班去。又像有种声音告诉我，来都来了，总要尽到力。骑在车上犹豫加忐忑中，果断决定将油门关掉，让它自己滑，滚到哪是哪，就此一把。车停，恰好停在了老馆长家门前的巷口，巷口宽没有我的车身长。

后来，老馆长发表了一篇理清宰相家“老八房小六房”的文章，我在里面细细地找，锁定了“张廷瑑”，好激动！文章里知道了张廷瑑在工部干过，修过陵墓，与《红楼梦》里贾政做过“陵工”总负责人吻合。

随着时间的推移，另一位爱好研究宰相家文化的斋主也给我带来不少收获。他在理清父子宰相年表的文章里，提到了张廷瑑的仕途，其中一个“从礼部侍郎到江西乡试正考官”的信息，激发了我的联想，《红楼梦》里鲍二举报贪腐被“鞭”后，有了贾政的江西粮道。

大观园“闹鬼”，该是乾隆初期，面对满朝老臣，他这二十来岁的年轻皇上，多少有些不和谐，有要建树的冲动，又有摸不透老臣底里的胆怯，乾隆开始他的治理朝廷第一步，树立威信，清理老臣和党派。满朝老臣都战战兢兢，草木皆兵，这是“鬼风”。

忠心耿耿的张廷瑑认为乾隆的当务之急是治理贪腐，而不是纠结在敌我里，只要是为国家的前途和发展好、站在统一战线的，就是“我”。

但现实不是想象的简单，总有居心叵测之人在使阴招。宰相张已位居三朝，刘统勋很不服，上奏乾隆“张、姚半部缙绅”，这话点到了乾隆。在张廷瑑举报贪官的时候，乾隆不仅听不进去，反而认为是抓住了宰相家族把柄的机会，找出了一个个或有或无的理由，让小宰相三兄弟退出朝廷，归乡里。

小宰相终于得以辞职后，乾隆抄了相府，不惜动用军力在相府寻找可以治罪的证据，什么也没有，就相当于是贾赦请的道士捉鬼，什么鬼也没捉到，真正的鬼是“一只大公野鸡”。失望的乾隆对他们罚款十万两白银，对严格自律的宰相家，压力山大。

张廷瑑的举报是宰相家族前途命运的转折点，为官的亲人和亲戚都对他不理解，很正常，他自己也不愿意看到和得到的结果，憋屈着。在那种情境下的举报，勇敢者却成了受害者，带来的是灾难，他只有以“气数”来宽解安慰自己。做不照事的人不能找到承认自己的不足，反而心胸狭隘时时要给有实力的人挖坑，坑人坑己是小事，害家误国，罄竹难书。

张廷瑑要反馈给乾隆的事和问题，乾隆由于年轻世事经历不足，不能明是非，辨真伪，被人一挑唆，把张廷瑑的好心当成恶意，好好的有着几代世交的两个家族反目成仇。满怀愁绪的张廷瑑在《红楼梦》里将“对牛弹琴”巧妙地隐去。

三十个年头，看不到第三十一个日出。有些职业，前人的智慧和经验至关重要。

乾隆没有把该做的事做好，张廷瑑也因刚直忠毅的秉性，“多管闲事”，给家族带来雨雪风霜，他成了不受家族欢迎的“罪人”。多年以后，乾隆自己亲历了一些挫折和磨炼，醒悟过来，感念起小宰相兄弟的忠诚和真诚，为时已晚。

还有未得到有史料证实的：清代海啸，“奉旨查看赈济”，是哪位宰相手上的事？清代黄河河南段决堤，人命财产受损，老宰相和张廷瑑都在工部干过，是其中哪一人所亲历？

在逐渐看到曙光时，有一个愿望：见《红楼梦》底本。想想国家专门研究红学的部门肯定有，再想想又太遥远。又有一种声音在嘲笑我：舍近求远。想想也是，作者是桐城人，辞官后在家乡生活了十八年才去世，家乡是《红楼梦》的发源地。

2024年10月17日是所有桐城人自豪和荣耀的日子，习总书记来到桐城，来到我们的“六尺巷”，是对桐城文化的厚爱和期望，让我们面对祖先留下的遗产，更加敬重。

宰相家族、《红楼梦》、乾隆，三者如何连接在一起，若宰相后人能提供出张廷瑑写《红楼梦》的手稿或底本，最圆满的连接，很多疑团烟消云散。

《红楼梦》由此而来，真相大白于宰相家。解铃终须系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