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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德尔松的旋律:永恒的低语
(一)
我曾想写下关于门德尔松的篇章, 他的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 那被万千人爱过的旋律, 如同赫本的美, 溢美之词早已穷尽。 想要诉说未曾言说的感动, 也许,唯有沉默才是答案。
他的故事,却在书中流转, 每当我凝望美景或画卷, 小提琴的旋律便悄然升起, 从心底涌现。
啊,《赫布里底群岛》序曲, 那海浪激荡的回响, 诞生于芬格尔山洞深处。 勃拉姆斯愿以全数乐章换此, 瓦格纳称他为“风景的画家”。 那是真正波澜壮阔的海, 寒风猎猎,远胜曹操之《观沧海》。 此处,无甜美的柔情, 只有雄浑与深沉的气概。
暮色之中,我行至老牛湾, 黄河旁,断壁残垣寂寥伫立, 古烽火台静守四百年苍凉, 土色融入山河的黯淡。 黄河的水,分流成Y字, 一道是黄泥般的沉默, 一道映着苍白的西天, 这荒凉的景致如古堡幽魂, 呼唤起《苏格兰交响曲》的哀歌, 仿佛与大地的哀愁共鸣。
在香格里拉,车过纳帕海, 雪点缀山脉,光泽如大理石的雕琢。 灰白长云低垂,与浅蓝天穹交融, 马群悠然点缀赭色沼泽, 一静一动间, 门德尔松的《仲夏夜之梦》旋律轻舞而来, 在这和谐之上翩跹, 回应着自然的壮美。
门德尔松的欢乐, 是知识的热爱,是诗与画的激情, 不像比才的阳光那样纯粹, 却同样耀眼而永恒。
在厦门的海岸, 柔美的大海如维纳斯般安详, 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在耳边回荡。 有人说贝多芬的协奏曲是亚当, 门德尔松的是夏娃, 此刻的大海,亦是夏娃, 优雅中蕴藏着深邃的安宁。
翻看雷诺阿的画册, 肥美的西方美人浮现眼前, 让我想起E小调的甜美气质, 一种对世界与人生的静谧满足。
索罗亚的海与阳光, 是画中的门德尔松, 甜美得无与伦比, 诗意浓得化不开。
门德尔松, 他复活了巴赫的《马太受难曲》, 将遗忘的圣乐迎向新的黎明。 在二十岁时, 这位“犹太男孩”让伟大的旋律重生, 以尊重、以敬畏, 他是历史的回声,亦是未来的回响。
他也曾在技艺中较量, 虽不敌李斯特的指尖奇迹, 却用微笑承认天才的光辉, 艺术在他心中,不是对抗,而是共鸣。
他的琴音未起,气息已先传达, 愉悦的电流直抵每位听者的灵魂。 直到最后一音落下, 屏息的人们才得以呼吸, 那是门德尔松的力量, 如微风般无声,却能穿透一切。
他的音乐,他的灵魂, 是静静燃烧的火焰, 是永恒的低语, 在每幅画,每片海, 每座古堡或朝阳中, 依然低吟, 为美的诗篇谱写永恒。
(二)
门德尔松的音符,如水晶溪流, 在经典梦境中缓缓游走; 秩序掌控,美感闪耀, 激情却在每段旋律中奔跑。
小提琴在E小调中轻轻歌唱, 旋律温柔如夏风荡漾; 如拂面的柔光,轻盈自在, 却燃烧着生命,迅疾而澎湃。
《赫布里底群岛》,海浪怒吼, 绘出北方海岸的狂流; 弦乐回旋,深渊回响, 芬格尔山洞苏醒在海潮中央。 瓦格纳赞他“画尽天际”, 这音乐如同星光永不凋零。
《苏格兰交响曲》,荒原低泣, 古堡深埋未解的秘密; 而在《意大利交响曲》中, 阳光灿烂,欢愉洋溢。
他的《无词歌》,低语轻吟, 在无声处,旋律柔情; 每一音符,细语悄然, 诉说一颗勇敢又温柔的心。
复兴巴赫,他心飞扬, 唤醒圣乐,重燃光芒; 二十岁时,复活《受难曲》, 从阴影中奏响崇高的乐章。
即使在对抗中,他寻得优雅, 赞叹天才在技艺中开花; 他双手触键,魔法流转, 静默的电流,在音符间蔓延。
门德尔松的音乐,永恒之美, 是理智与情感的桥梁一座; 它刻画大海、天空与山石, 让孤独的灵魂有了寄托。
在每一道晨光,每一片海浪, 在废墟的残影与壮丽山岗, 他的低语轻声却绵长, 赞美美丽,一曲无尽的诗章。
吴砺 2025.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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