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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斋之梦
——观纪录片《葛饰北斋:痴狂于画》
一
观看此片, 我终于看清他的全貌。 一万五千幅画, 不过是风暴中的一角。 最难忘的故事—— 四十六岁,被将军召见, 他在地上铺满蓝色, 将公鸡的脚沾上红, 让它在纸上自在行走。 “这,”他说, “是秋叶飘落龙川。”
天才, 不受拘束的直觉, 透视超越眼见。 苏东坡在诗里, 莫扎特在音符间, 金庸在剑影下, 北斋在笔锋中。
五十岁,他离开商界, 开始流浪。 六十岁—— 在日本,是第二次生命。 活得更久,是天赐的礼物。 六十岁,画风巨变。 七十岁,他轻蔑过往: “七十三岁, 我开始洞悉, 树与鸟,鱼与虫。 八十岁,我会懂得更多。 九十岁,我将触及本质。 百岁,我将触摸神灵。 一百一十岁, 我所画的每一笔, 都将栩栩如生。” 如果他见到今日, 高清镜头下的世界, 他会惊叹,还是发笑?
八十八,九十, 他依旧作画,从未停歇。 “若天再赐我五年, 我必成真正的画家。” 米开朗琪罗亦曾低语: “我才刚刚开始学习。” 这不是终点,而是邀请。
再沉浸三十年, 忘我创作—— 还有比这更大的快乐吗? 若时光允许, 我亦执笔, 让文字如墨流淌, 让诗句如波涛翻涌。
二
而那浪涛——《神奈川冲浪里》, 穿越时光。 没有北斋,印象派是否仍会诞生? 梵高,莫奈,德彪西, 都曾沉浸在他的浪潮中。 非写实,而是感受, 墨线雕刻的律动。 深蓝,如元青花瓷, 古老,深邃,永恒。 普鲁士蓝自西而来, 却回响着中国钴蓝的梦。 若他知晓,是否会大笑, 百年后,有人在他的浪中, 看见元青花的影子? 元青花,浩瀚壮阔, 它的雄伟,在日本重生。 北斋承袭过往, 融入新的时代, 造就独特之美。 富士沉默,混乱中的不动点。 浪花翻卷, 如母亲的曲线, 如胎儿蜷缩的身影。 浪下, 小舟漂泊, 无助地迎向风暴。 天空褪去, 化作雾与回忆。 有一天, 我梦见一座大厅, 墙上铺展, 无尽的巨浪。 舟中, 书架林立, 承载智慧, 随潮汐流转。
三
画笔挥动,随风而舞, 浪涛翻腾,与时共鸣。 北斋所绘,并非眼中所见, 而是世界的呼吸, 动的韵律,潮的脉搏。 一万五千画,仍是冰山一角。 他目光深远,捕捉无形之流, 苍穹的风,海的涌动,光阴的流逝。 巨浪翻腾,直冲天际, 渺小舟船,随波沉浮。 普鲁士蓝,深邃而浓烈, 自西方而来,融入日本灵魂。 他的线条,纤细而有力, 如江河般流淌。 他的眼睛,锐利且无边, 将刹那化作永恒。 浪涛、山岳、 一缕微风—— 皆由宿命之笔勾勒。 透视技法,源自远方, 却浑然天成。 富士山静默,风暴中的不动点。 天空隐去,时光延展无垠。 自然不只是看见, 更需领悟,更需感受。 他的素描,是一生的修行, 每一笔皆有灵魂。 鸟振翅,鱼游波, 树随风而弯。 七十三岁, 他低语: “我才刚刚开始看清。” 他向百岁伸手, 梦中,笔墨生息。 以墨触及神圣, 以线刻下永恒。 浪涛承载他的传承, 笔触塑造了世界。 若他知晓,在深蓝之中, 有人看见元青花的梦, 他会否笑出声? 一座艺术之桥, 跨越时空, 从中国瓷釉到日本潮汐, 从欧洲目光到富士山巅, 尽归一笔。 他仍在作画, 在风中,在浪里, 在敢于看见的灵魂中—— 不仅用眼睛, 更用暴风的心。
附: 【记录片】葛饰北斋-为画痴狂
吴砺 2025.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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