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弯曲的力量：胡佛与他的时代

吴砺

                                   不能弯曲的力量：胡佛与他的时代

                                                          ——观看纪录片《大败局 赫伯特·胡佛总统肖像》

                  第一部

             一

我总想找个时间

看一部关于胡佛的纪录片。

历史书中，他是那位

眼睁睁看着国家崩塌

却无能为力的总统。

《光荣与梦想》的叙述

就从他开始。

那是华尔街坍塌的日子，

国家沉进深渊，

他站在风暴中央

却空有权杖。

曾被称为美国最无力的总统，

或许——他们说得没错。

对普通百姓而言，

他的任期

像一场持续四年的灾害。

可后来我才知道，

这个人曾在战火欧洲

救过九百万饥民——

不分比利时人、德国人，

他建起第一个人道组织，

他用粮食安抚战乱中的苦魂。

1920年，

两党都想让他参选。

就连罗斯福也亲自登门拜访，

劝他出山。

1874年，

出生于贵格会家庭，

十岁成孤儿，

跟舅舅相依为命，身无分文。

1891年，他成了斯坦福第一届学生。

四年毕业，

年轻气盛，成了百万富翁。

他懂得在别人一无所获的矿山中，

挖出黄金。

他不是演说家，

但他是执行者。

一个用行动解决问题的人。

当了商务部长，

应对洪水，救灾救人。

1927年，密西西比河泛滥，

他供九万人数月口粮，

让灾区活下去。

1928年，

他竞选总统，赢得压倒性胜利，

那个时代的比尔·盖茨，乔布斯。

但七个月后，

股市崩盘。

他想用旧办法

去治新病。

削减开支，提高关税，

坚信“邻里互助”才是真理。

他建起胡佛大坝，

花的钱超过历任总统，

可普通人没得到半点帮助。

小企业拿补贴，

穷人却空着碗。

退伍军人要求提前发抚恤金，

他派军队驱赶他们，

麦克阿瑟烧了他们的营地。

罗斯福看了这一幕，

知道胜利已不属于他。

胡佛相信“自愿”能救美国。

他不肯妥协，

也不愿转变。

他没通过那场性格的考试——

那个历史交给他的、

却无人告诉答案的考卷。

他活到九十岁，

却再没回到国家的中心舞台。

一个曾经救人无数的英雄，

却在本国人民最苦难的时刻，

没能展现同情心，

也没展现他应有的魄力。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英雄，

不是那个能扭转乾坤的人。

他听惯了奉承，

太年轻就成功，

却在危难时刻变得固执——

再也听不进别人的声音。

而罗斯福，

那个从小被忽视，

又在年轻时失去双腿的人，

深知弱者的孤苦。

他成了那个时代最需要的领袖，

带领国家穿越风暴，

让美国没有走向暴政。

他，是那个真正的大英雄，

敢于改变一个时代。

           二

近百年后，

历史似乎又重演一遍。

特朗普，

重新举起高关税的大旗。

朋友郭永洪感慨：

“这次不是生产过剩，

因为美帝根本就不生产了。”

我笑着答：

“越战拖死了总统们，

没人愿低头，

最后一个个陷进去。

索马里让克林顿知难而退，

逃得比兔子还快。

阿富汗呢？

特朗普溜得彻底，

拜登坐上他的车，

跑得更快。”

或许特朗普的“粗暴梦”

并不疯狂，

他只是想用常识

拯救一个失去工厂与信仰的国家。

若一个国家

有一半人长期找不到像样的工作——

它终将崩溃。

全球化的资本把产业搬走了，

若不靠国家补贴——

根本无法保住岗位。

也许他想学日本，

补贴稻米，扶持农业，

让传统产业重回家园。

也许，

这就是“新美国梦”：

不论贫富，

每个人都有一份

体面、正式的工作。

所以，

这场关税战

不只是对抗——

而是为了重塑规则。

最终目标，

是让美国人

都能活得有尊严。

他们从不在意面子，

只要有实用主义的答案——

他们就能找到出路。

朋友张卫笑着说：

“秀才，你居然把这场贸易战，

说成是世贸改革，

你这观点跟你的散文一样清新。”

我不知道，

是不是看了胡佛的故事，

我这次

说出了真知灼见。

                 第二部

他从

一无所有中走来——

贵格会的孤儿，

尘土与饥饿之子，

一步步攀上斯坦福，

从石头里挖出黄金，

在世界燃烧之际，

用粮食

抚平战争的伤口。

他没有带兵，

却穿越战线，

跨越政治与仇恨。

九百万人的生命，

因他一人

的组织能力与意志

得以延续。

人们称他是奇迹的制造者。

他让数字化作希望。

当国家需要领袖，

他挺身而出。

他做过商务部长——

现代化的推动者，

计划者，

抗洪英雄。

他相信

理性、秩序，

与“自愿的力量”。

然后，崩盘来了。

市场崩裂，

如天上的玻璃陨落，

信仰与积蓄

碎了一地。

胡佛并非无动于衷——

只是慢了，

也不够深。

他花钱，

但没花在人民身上。

他建工程，

却不是为了平民。

他等待，

等待自力更生

从废墟中爬起。

可饥饿，

从不等

理论成立。

他害怕

依赖成性。

他害怕

国家跪久了，

就再也站不起来。

于是，

在恐惧中，

他失败了。

退伍军人来了，

只为领取那笔

被承诺却推迟的抚恤。

他派出军队。

帐篷燃烧，

希望转为愤怒。

而另一边，

他的对手微笑着走来。

罗斯福——

那个残疾的男人，

他理解痛苦，

愿意弯下身，

用法律、语言和温柔

托起整个国家。

胡佛站得太直。

太直了。

他无法转弯。

那位工程师，

被一场无解的风暴

困在原地。

他并非无情。

只是他深信的真理，

恰好在那个时代

不再适用。

而历史，

从不等待

坚定的执着。

后来，

他重新为国家效力——

战后，

在羞辱之后，

他以无声的方式

完成一次又一次

远离聚光灯的使命。

但国家，

只记得

它当时需要什么。

而那时需要的，

不是一个建造者，

而是一座桥梁。

一个能弯下身的人，

才能让国家

不被折断。

附：

【大败局 赫伯特·胡佛总统肖像 (2009) 水山汉化-哔哩哔哩】 https://b23.tv/TxHZ9Ez

吴砺

2025.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