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贸易孕育的帝国：东印度公司的双面命运
——观看纪录片《东印度公司：一个帝国的崛起·第一集》
一
我曾只听过它的名字， 东印度公司—— 像教科书里掠过的传闻， 像历史背景里一缕模糊的幽影。
但现在， 我的好奇 灼烧着历史的灰烬。 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它统治了四亿人， 富可敌国， 富得可以与英国平起平坐。 一个私营公司， 靠征服、茶叶， 还有对利润的贪欲起家。
它让英国人喝起了热饮， 把伦敦堆满来自东方的仓库， 让英语走向全球， 却让数以百万计的人 沉默地倒下。
而我们——中国人， 若真想走向世界， 却仍对外语心怀畏惧。 地铁站改成拼音而非英文， 这点小心思—— 暴露出的， 是未脱乡土的胆怯。
忘了吗？ 若我们不开口说世界的话语， 世界也不会回头听我们说话。 一个不愿学习世界语言的民族， 其实已偷偷放弃了与世界交易的资格。
1600年，最后一天， 皇家赐予特许状。 一纸诏令， 改变世界。 货物滚滚西来—— 香料、布料、幻想—— 尸体也堆积其后。
印度—— 故事的中心。 弗朗西斯·戴， 为爱来到海岸， 建起一个商站。 爱情的故事， 却改写了世界的商业地图。
他们说这是个烂港—— 太热、太乱、太危险， 但哪里有风险， 哪里就有暴利。
一船丁香， 回报率两百三十。 帝国的算法， 如此简单。
他们建起圣乔治堡， 五百五十人驻守， 一半是欧洲人， 一半是当地雇员。 三米厚的墙， 护住的不只是货物， 还有权力的种子。
1700年， 马德拉斯八万人。 茶叶进入了英国的日常， 咖啡成为清晨的仪式。 印度的布料涌入英国家庭， 压垮了本地的纺织工。
而彼时的印度， 一亿四千万人—— 而英国， 只有四百万。 人口差了三十五倍， 但英国的GDP占了全球的四分之一。
1707年，莫卧儿帝国瓦解。 裂缝之中， 东印度公司钻了进去。 在孟加拉签下全境贸易权， 而当局势混乱， 它不再只是商人， 而是政客、军阀， 成为新的主宰。
英国年轻人趋之若鹜。 文员的职位稀缺， 工资不高， 但能做“自己的买卖”。 裙带关系成了捷径， 腐败， 变成了鼓励的形式。
可风险并不小， 热病横行， 仅在加尔各答一个雨季， 三分之一的欧洲人死去。 据说， 在印度的英国人 平均只能撑过两个雨季。
于是他们喝酒， 拼命喝。 酒是镇静剂， 酒是逃避， 酒是对死亡的迟钝回应。
然后是普拉西战役—— 克莱夫胜出。 公司得到了 最富庶省份的税收与行政权。 从商人变成了王侯。
但随之而来的是饥荒。 两百万到一千万人的死亡， 无人确切知晓。 公司无动于衷， 被诟病为冷酷与无能。
1772年，公司破产。 政府出手救援。 1784年，政府立法， 由官员接管加尔各答。 表面是监管， 实质是接收。 一个帝国， 就此诞生。
如今只剩下 十五公里长的档案—— 遗嘱、合同、信件、报表…… 一部被遗忘的人类故事。
而在这些尘封的纸张之间， 我们依稀看见自己—— 看见我们如何记住， 又如何选择遗忘， 最终， 我们可能会成为怎样的人。
二
一切开始于一份签字—— 一只皇家之手， 一张羊皮纸， 盖着远方香料与 高过桅杆的利润的承诺。
一个公司， 不是王国， 却拥有不逊帝王的野心。
他们最初没有带来旗帜， 只有合同， 货舱， 和用羊毛与炮弹包裹的沉默野心。
但很快， 账本让位于步枪， 丝绸之路 变成了军队的行军路线。
马德拉斯，起于一段爱情—— 弗朗西斯·戴， 与一位女子， 海岸边的相遇。
历史却冷酷讽刺： 一段柔情的开端， 最后却成了掠夺的起点。
克莱夫， 那个从士兵变成商人之王的人， 赢得普拉西， 靠的不仅是士兵， 还有背叛。 那一战之后， 公司得到了 征税、统治、乃至制造饥饿的权力。
在伦敦， 茶成为仪式， 纺织品涌入每个家庭， 仓库像教堂一般堆起。
印度—— 辽阔、富饶、易碎—— 既是供应者， 也是战利品。
纪录片讲得真好—— 不是讲座， 而是记忆的复活。 文员的声音， 贸易的图表， 鬼魅般的地图。
他们说在加尔各答， 每年雨季， 三分之一的欧洲人死去。 但仍有年轻人赶来—— 为了野心， 为了逃离， 为了帝国的承诺。
而在孟加拉， 饥荒。 数百万人死亡。 公司，沉默无言。
一架没有良知的机器 仍在运转。
1784年， 王室接管。 公司， 成了披着天鹅绒的傀儡。 一个交给国家的帝国， 它的根， 却深植于账本之中， 染满鲜血。
十五公里的纸张—— 遗嘱、命令、姓名—— 被历史遗忘， 却未被后果遗忘。
这就是 商业如何变成征服， 贸易如何以美丽的、 官僚的笔迹 书写出专制的真相。
附：
吴砺 2025.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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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5-22 12:2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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