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不在任何地图上的河：加州天上之水

吴砺

                那条不在任何地图上的河：加州天上之水

                                                                 ——观看纪录片《缤纷加利福尼亚·金河》

                 第一部

              一

他们称它为金州——

不仅因为曾有人在泥土中掘出黄金，

更因为这里流淌着

看得见的，

和看不见的

两条河。

不是寻常意义上的河，

而是——

一条在盐中，

一条在天上。

                 二

沿太平洋的岸线，

洋流从深海缓缓爬升，

带来古老的营养，

养育海带林、海狮、

还有加州隐形的根系。

而在高空，

另一条河流悄然盘旋：

天河，

由水汽织成的缎带，

悬挂在天幕之上，

携带的水量，

甚至超过了亚马逊。

              三

它化作雨，

又凝为雪，

落在内华达山脉，

再化为溪，

流入地下，

成为蓄水层，

成为杏仁、橙子、番茄，

成为

四千万人的呼吸与血液。

               四

难怪这里的树

能高如教堂。

红杉饮云，

土地时而干渴，时而丰饶，

全靠那看不见的水，

在落下那刻，

才显现它的存在。

              五

我原不知，

直到那部纪录片

为我打开了天的门。

地理，

不仅是山川大地，

更是流动的诗篇。

一个州，

是由天上的水书写而成的。

                 第二部

不是所有的河流

都穿越山谷。

有些漂浮在我们头顶，

像水汽的静脉，

在天空中穿针引线，

像未曾书写的经文。

加州的金河，

没有黄金的光泽，

却承载着水分、流动、记忆——

一条不走陆地的潮水，

在空气中穿行。

它起于离岸，

太平洋深处，

洋流将养分送至高空，

隐形如水之幽灵，

在喷射气流的耳语中盘旋。

它降落，

化作雨、化作雪，

覆盖在山顶，

再悄然融化，

缓缓滑入土壤，

灌溉果园，

灌溉城市，

灌溉那些

从不知它名字的人们。

这条河，

滋养红杉——

那些如教堂般的树木，

它喂养果实、人民，

以及“金州”这个神话。

但我们，

几乎从未看见它。

这部纪录片

教我们仰望——

不只低头察地，

也要望向云层，

追踪那些养育生命的形状，

哪怕它从未拥有固定的形状。

这是一门空气与敬畏的课程，

是幽灵的地理学，

是一个不靠天气预报讲述的气候传说，

是一首

在流动的天空中写下的诗。

附：

【缤纷加利福尼亚 1/2 金河 (2022) 水山汉化-哔哩哔哩】 https://b23.tv/gcgzJtv

吴砺

2025.6.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