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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双簧管的呼吸之间，我们记得倾听
——观《马尔切诺双簧管协奏曲（巴赫974原型）》后
一
音乐开始—— 多么轻松， 多么像光的流水， 在双簧管的咏唱中。
然后是第二乐章， 像独自一人的倾诉， 双簧管用呼吸与簧片 缓缓地说着心事， 而乐队—— 远远地聆听着， 不打扰， 只是轻轻点头， 像跟在梦后走的影子。
到了第三乐章， 空气突然变暖了。 双簧管与弦乐之间 开始说话， 情绪的火花 在音符之间跳跃， 但不是燃烧， 是一种去掉礼节的亲密。
忽然之间， 我猛然醒悟：
这个世界上， 还有那么多美好的声音， 我竟从未听过。
你看那些演奏者， 他们正微笑着演奏， 如同饮下自己打出的泉水， 在乐音中畅游， 彼此熟悉，彼此信任。
他们的眼神， 就像公园里 那些在自拍中沉醉的女子—— 阳光洒在脸上， 她们爱着 镜头中自己的光彩。
那不是自恋， 那是沉浸， 是一种轻盈的存在。
而在这样的沉浸中， 一种早已消失的状态 悄悄回来了—— 那种我们几乎 在现代社会中再也见不到的 人类的优雅。
那是一种灵魂与灵魂的感应， 不说话， 只用气质、呼吸和音符 彼此知晓。
双簧管啊， 请再唱一次， 别让我那么快 又忘记这一切。
二
双簧管不是在演奏—— 它在呼吸。 它告诉我们一些事情， 不需要语言。
一种由簧片和风塑成的自白， 不是高声喊出， 而是轻轻献上—— 像晨光穿过 老旧窗玻璃那样的谦逊。
乐队退得稍远， 不是出于疏离， 而是敬意—— 每一句旋律， 都是共同小心踏出的脚步， 柔和， 专注。
这不是表演。 这是在场。
在第二乐章中， 整个世界都忘了说话。 连沉默—— 仿佛也在倾听。
到了第三乐章， 他们开始起舞—— 没有炫耀， 也不急速， 只是那种 双手懂得 如何拥抱却不占有的温暖。
看看他们的眼睛—— 那些演奏者， 笑意藏在心里， 仿佛在啜饮 自己亲手掘出的泉水。
这是喜悦。 不是那种被发布的喜悦， 而是那种 在人不注意时悄然流露的生活之喜。
我们曾经懂得， 不是吗？ 那种不喧哗、 不解释， 也能共处的方式。
你所看到的， 不是怀旧， 而是一种消失的优雅， 仍在闪烁—— 就在 一呼 一吸之间。
让双簧管再一次歌唱吧。 让我们记得 倾听， 且不再那么轻易 忘记。
尾声
这不是怀旧， 而是一种 温柔地被表达出来的希望。
附：
吴砺 2025.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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