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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他用空气写作,一眼不枯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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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昨天 11:5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他用空气写作,一眼不枯的泉

                                      ——听维瓦尔第 RV576《G小调竖笛、双簧管与巴松管协奏曲》后

           一

这音乐的语言——
仿佛遥远的童年,
一场半梦半醒的回忆,
时光飞逝之后
留下的疼痛余温。

不是怀旧,
而是更深的东西——
一种忧伤被美所净化,
在音流中,
悄然清澈。

不是学来的,
这才情喷涌而出,
没有准备,
没有挣扎,
像泉水撞破古老的石缝,
一泻而下。

它从心中流出——
坦然,
感激,
如同呼吸那样自然,
只是因生命而喜悦。

这条流动中没有阴影,
只有森林的光,
绿意如氧,
让人神清气爽,
像大地赐予的肺。

没有雕琢,
没有锋芒,
没有炫耀——

只有天才轻轻一挥,
如风,
如光,
将天地的灵气唤醒,
在一刹之间,
成就圆满。

           二

他选择了三种声音——
一个孩子的呼吸,
一支思念的芦苇,
一声来自深处的木质笑语。

竖笛、双簧管、巴松——
不是那些常见的主角,
而是某场静谧旅途中的伙伴,
穿行在绿色的光影
和巴洛克的阴翳之间。

没有谁试图夺目——
他们倾听彼此,
他们呼吸,
仿佛音乐本身就是一对肺,
音符就是在其间穿行的风。

这不是表演,
而是一种言语——
在语言诞生之前
便已存在的言语。

旋律如藤蔓般舒展,
没有被修剪,
只是被允许
自然生长出自己的对称。

他不是雕刻形状的人——
他是召唤者。
音乐仿佛早已存在,
在他触碰它之前,
就像石头下静候的泉水。

没有雷鸣,
没有泪水,
只有清澈——
仿佛阳光
学会了用G小调说话。

什么是天才?
若不是
让自然透过自己说话的能力——
而不加以妨碍?

在这里,
维瓦尔第不是主宰者——
他是通道。
他用空气写作,
而不是墨水。

而我们,
在那一瞬,
也呼吸到了一点点
近乎纯粹的东西。


附:

【(巴洛克音乐) 维瓦尔第 RV576 «G小调竖笛与双簧管协奏曲»-哔哩哔哩】 https://b23.tv/Lc6vZAW





吴砺
2025.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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