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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笑声弹奏小提琴的地方：帕格尼尼的顽皮与列宾的魔法
——观列宾演奏帕格尼尼《威尼斯狂欢节》op.10（2002）后
一
音乐一响起—— 调皮，狡黠， 就像戴着天鹅绒手套的小恶作剧。
你很少能在音乐厅里 听见那样真诚的笑声， 不是讥讽， 而是藏不住的快乐， 像香槟气泡一样涌出， 打破所有礼仪。
我想， 若帕格尼尼在天上看到这一幕， 一定会咧嘴一笑—— 他的小魔鬼依旧在人间活着， 藏在琴弓和琴弦之间。
跳弦，擦弦—— 孩子似的玩耍， 却精准到 惊艳全场。
而指挥也来凑热闹， 装模作样地“惊讶”—— 像一场穿着燕尾服的喜剧， 把气氛推到顶点。
我忽然想到十九世纪的沙龙， 灯光下的天鹅绒椅子， 深呼吸的胸腔， 还有那些因为天才的狂放 而晕倒的贵妇。
这个小提琴家—— 不是在演奏， 他在飞翔， 在琴音中轻笑， 仿佛能力已经太满， 必须从指尖洒出来。
这就是游刃有余的快乐， 是能与世界开玩笑， 却依旧 创作出艺术的自由。
而我也在想—— 什么时候， 我们的音乐厅， 也能响起这样的笑声？
什么时候， 台上与台下， 能像这一刻一样， 不设防地 一起调皮， 一起狂欢？
二
它的开始 不是雷鸣， 而是一个眨眼。
小提琴在轻笑， 旋律翻着筋斗—— 一个用音准讲述的玩笑。
列宾在演奏， 就像一个忘了拉幕的魔术师， 邀请我们走进后台， 共享魔法的秘密。
这就是帕格尼尼， 不再是暗影中的神话， 而是那个 在每一次弓弦之间 都藏着笑意的男人。 他知道， 喜悦， 也可以是炫技的一种形式。
琴弦像孩子 在鹅卵石街道上跳跃， 而指挥也加入了游戏—— 眉毛飞舞， 手势“惊讶”得恰到好处。
观众—— 他们没有立刻鼓掌， 他们笑了。 他们投降给了这场顽皮。
多么罕见啊， 在铺满天鹅绒和规则的厅堂， 音乐竟然能 解除仪式的束缚， 松开期待的领结。
这不是嘲弄， 而是一种恩典， 披着欢乐的面具走来。
在这里， 幽默不是深度的对立面， 它是另一种形式的敬意。
而列宾知道—— 正如莫扎特知道， 也如帕格尼尼暗笑着早就知道的那样—— 令人惊叹的笑意， 依旧能够 触动灵魂最深的地方。
某处， 或许在中国的音乐厅里， 仍是一片太过安静。
但总有一天， 也许吧， 那里的小提琴 也会讲一个玩笑。
然后某人， 坐在最角落的最后一排， 会笑出声来—— 仿佛第一次， 听见了 “音乐”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尾声
音乐， 在最美的状态中， 不仅是听见的， 更是被感受、 被玩味、 被热爱的。
附：
吴砺 2025.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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