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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玻璃中歌唱的河流：一首来自另一种俄罗斯的情歌
——观安热莉卡·阿古尔巴什《И пусть течёт река》有感
一
相对于欧洲的古典歌剧—— 那些十八十九世纪的正装、 庄严、昂贵、 仿佛为婚礼而生，
现代流行歌曲 更像T恤、 像运动装， 轻巧、舒适、 来去如风。
但情歌—— 永远是人类的米饭与面包。 无论哪个时代， 总有人 在爱的旋律里 找回饥饿。
这首俄罗斯的流行情歌， 味道不一样。 既不是美式的， 也不是欧式的—— 是一种 你一听就知道的斯拉夫甜。
而中国呢？ 流行音乐 常常像我们的国家足球队， 难登世界之堂， 甚至 连自己都不太相信。
这首歌， 有没有红到西方？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 它甜得 让人不安。
那种温柔， 仿佛 不是从战斗民族的现实里长出来的， 而是一种 调配过的感情—— 像是在东欧传统民歌的锅中， 加了太多的糖， 又过滤掉了 泥土与苦涩。
它让我想起 日本动漫中 那些闪烁的大眼睛—— 太干净， 太透明， 仿佛痛苦都被上了光。
这不是 那个我们熟悉的俄罗斯—— 不是大地、风雪、黑面包的俄罗斯。 这是另一个梦境： 一个河流 早已被剪辑过， 不再泛滥， 只为了在镜头下 流得温柔， 顺从， 带着不真实的美。
二
它开始于—— 一场半记得的梦， 一条河， 不是流过原野， 而是 流过聚光灯的照耀。
她的声音—— 温柔， 光滑， 仿佛用思念雕出的水晶， 却从未沾染尘土。
这不是那个 由灰烬与铁构成的俄罗斯， 不是雪落黑靴的日子， 不是乌云压顶的天空。
这是另一个俄罗斯， 披着丝绸， 歌唱的 不是苦难， 而是 某人记忆中 他人记忆的爱情。
一首流行情歌， 甜得让人心疼， 不讽刺， 不戏谑， 始终伸出手， 去触碰某种 不属于现在的东西。
就像米与面包—— 这样的歌从未真正“新”， 但我们在每个世纪 都仍旧渴望它。
在这里， 忧伤化了妆， 痛苦穿上了蕾丝。 而思念—— 穿越自动调音与舞台烟雾， 像香水， 洒在借来的丝衣上。
她的声音不哭， 它在发光。
不是那种将泛滥的河， 而是 被剪辑过的， 专为闪耀而存在的水流。
你问： 它是民歌？ 是伪饰？ 是古老， 还是 仅仅穿上了古老的外衣？
它是， 也是不是。
一个我们甘愿相信的虚构。
就像动漫中的泪， 完美得令人无法质疑， 亮得 注定短暂。
而最终， 它为我们而流—— 不是为了提醒我们 失去了什么， 而是 让我们还能感觉到，
那短暂的时刻， 我们 依旧相信 河流。
附：
吴砺 2025.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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