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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首卡农,只有一个乔治·温斯顿
——观乔治·温斯顿演奏《帕赫贝尔的卡农》后
一
旋律—— 早已烙进记忆, 熟悉得像季节之间的呼吸。
然而此刻, 在乔治·温斯顿的指尖下, 它带着另一种气息—— 是红烧晒干的干豆角的醇厚, 是梅干菜慢火炖出的 深沉与微甜。
这些味道—— 属于我的童年, 属于江南平原的厨房, 属于傍晚空气里 夹着蒸汽与回忆的时刻。 所以, 我自然爱上 他演奏的方式。
我想起那句话: 一万位观众眼里, 有一万个哈姆雷特。 的确—— 此处我愿改成: 一万位钢琴家, 就有一万首卡农。
二
《卡农》—— 早已在无数人的手与琴键中 被反复雕琢, 深深刻进耳朵, 几乎只剩 礼貌的装饰, 巴洛克大厅里 客套的回声。
但在乔治·温斯顿的触键下, 它成了一片风景—— 鲜活, 会呼吸—— 每一个音符 都像水滴 坠入静谧的空气中。
没有厚重的金色画框, 没有繁复的重量。 只有温暖—— 那种慢火炖出的味道, 层层叠叠, 仿佛音乐 是在记忆的厨房里 慢慢熬出来的。
和弦停留, 像黄昏的光, 旋律在呼吸—— 在停顿中, 我们被留在原地, 倾听那些 写在行间的声音。
这不仅仅是复调。 而是一段私密的对话—— 记忆对地方低语, 地方向声音作答。
于是,这个真理依旧成立: 一万位钢琴家, 一万首《卡农》。 而这一首—— 扎根于民谣的抒情, 向外延展, 抵达那静谧而 普世的人类之耳。
附:
吴砺 2025.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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