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利亚:在地球边缘的一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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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好久没有 沉入这样一小时 纯净、不被打断的风景—— 一部缓缓呼吸的影片, 美得几乎让人不敢相信。
我感谢这些色彩, 诞生于现代的摄影机, 感谢那种轻盈而锐利的清晰, 唯有当代的屏幕才能承载。 没有它们, 这些景色 只会是地球上的传说。
无人机升起—— 一条蓝色的蛇形河流 在绿色山谷间扭动, 低山披着影子, 一片森林 在阳光中燃成金色。 远处, 雪峰向着黎明倾斜, 苍白的山冠 拂过银灰色的天幕—— 一种完美的静谧, 让人不忍触碰。
镜头掠过半冰封的湖面, 滑向浅浅的 U 形山口—— 一侧沉入阴影, 一侧披着青绿, 尽头处, 一座白峰托着 一片天光。
水中央的孤岩—— 像密封的祭坛, 被阳光点亮。
黑色尖石林立, 稀疏的黄绿苔块 附在裸露山脊; 赤色山顶 在阳光掌心中燃烧。
火山锥被风雕刻, 外套红与绿, 白雪如撕碎的纸片 依附其上。
森林在沼泽上铺展; 大地尽头, 蓝色火山锥 戴着雪的冠冕。
红坡断裂于空中—— 云在上方, 阳光在下方燃亮。
灰色海湾 裂开成裸露的岩面; 虎鲸在海水中 起伏、消失。
红与灰的峭壁之间, 冰川被扯成碎片。 野马奔过红色平原, 远处—— 蓝与白的山峰 如凝固的浪涛。
才过去三分钟, 我已迷失其间。
浅碧的山凹, 冬日阳光 在冰封湖面上缓缓升起, 映照低矮的山岗。
西伯利亚—— 几乎无人烟, 却满是呼吸—— 它的空气 由无人机的电翼 带到我眼前。
这一小时, 我忘记了所处的世界, 穿行在地球的肌肤上, 将双眼贴近 一个从未存在的窗口。
二
它不是一个地方—— 而是一种辽阔到极致的尺度, 仿佛化成了音乐。
河流舒展, 如缓慢的蓝色巨蛇 在森林阴影中蜿蜒。 雪峰向黎明倾斜, 山冠覆着白雪, 山根扎进远古岩石。
这里的美 不是装饰, 而是源头—— 大地用最古老的声音说话。 低斜阳光传递这声音, 将金色泼洒在冰面, 点燃火山的红色山腰, 滑过绿色与阴影交错的坡面。
湖泊半冻结, 如镜映照流云; 水中央的孤岩 在午后静谧中 像祭坛般被点亮。
黑色山脊耸起, 苔藓描着它的边缘; 更远处—— 山的獠牙咬进 银灰色天空。
灰色海湾 向裸露岩石与咸风敞开。 虎鲸在浪中弧起身姿—— 黑与白, 呼吸着寒冷的海。
平原在野马的蹄下 奔涌着红色, 而它们之上 蓝与白的山峰 屏住呼吸。
这就是西伯利亚—— 偏远、辽阔, 严酷却细腻。 它的语言是尺度, 它的语法, 是光的突然转折。
从空中俯瞰它, 如穿行在一幅 不需要名字的地图上—— 一首献给荒野的全景颂歌, 连沉默 都鲜活有声。
附:
吴砺 2025.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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