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鹅遇见高山

吴砺

                     当天鹅遇见高山

                                        ——观【法国大提琴家在阿尔卑斯雪山演奏圣-桑《天鹅》】有感

          一

这是法式的浪漫——

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的浪漫，

也是当代音乐家

在广告与艺术之间找到的新方式。

圣-桑的《天鹅》

本就是一艘盛满忧伤的船。

他将它带到阿尔卑斯山顶，

让大提琴再一次缓缓倾泻——

轻而慢，

像一抹阴影

滑过正在融化的雪。

在他身旁，

舞者将同样的忧伤

织进舞步。

也许山巅的蒲公英绒球

会替她把这种忧伤

散入每一道山脊、

每一个山谷，

让山峰本身

也在风中呼出这份哀愁。

            二

不是在丝绒座椅的寂静中，

而是在阿尔卑斯

那未经驯服的山巅，

大提琴开始歌唱。

雪峰俯身，

沉默而庄严，

一片白色的观众屏息凝神。

稀薄而晶莹的空气

将每一个音符送得更远，

让声音

在高空中失去了重量。

在音乐家身旁，

舞者于岩石与白雪的静止之间起舞——

优雅回应着宏伟，

在那一刻，

仿佛人的身体

也能说出山的语言。

《天鹅》

在克制中滑行，

忧伤被精炼，

从未化为风暴。

这是法式的忧郁——

被优雅调和，

以清澈塑形，

一种直立而从容的哀愁。

大提琴的乐句

映照着天鹅的长滑，

安宁地悬在寂静的湖面之上。

在那之下，潜藏着细微的痛——

美丽与短暂紧紧相连。

这是一种带笑的哀伤，

如同完美一天的尽头，

那缓缓退去的光。

附：

【法国大提琴家在阿尔卑斯雪山演奏圣-桑《天鹅》-哔哩哔哩】 https://b23.tv/hVy4syj

吴砺

2025.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