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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沉默化为证言:楼梯的无声呐喊
——观获奖舞蹈短片有感
一
破败的楼梯, 断裂的扶手, 剥落的墙面—— 都成了舞蹈的伙伴, 共演绝望。
身体扭曲, 如垂死的兽, 被痛苦攫住, 深得无言, 烈得无歌。 每一个动作 都是驱逐, 一次无声的呼喊。
落叶漂进空屋, 鬼魂在荒凉的厅堂起舞。 那曾经的贵族庄园—— 再无人归来, 唯有悲伤 独自旋转至枯竭。
手去抓空气, 抓住栏杆, 抓住生的碎片。 舞者的脸 逼近破裂; 双手捂住嘴—— 无声的嚎叫, 如蒙克的呐喊, 却被译成了舞蹈。
墙在剥落, 地面在龟裂, 身体折叠, 自我崩塌。 这不是表演, 而是排毒, 痛苦的仪式, 既为自己, 也为观者。
音乐脆弱, 低声在沉默下流淌。 当屏幕漆黑, 一个女声 颤抖吟唱, 完成那未竟的倾诉。
然后—— 一切消失, 仿佛绝望本身 被空气吞没。
二
这里的美 不是和谐, 不是平衡的优雅, 而是让伤口显形。
楼梯崩塌, 墙壁剥落, 落叶散落在空虚里—— 它们也成了舞者, 回应身体的呼喊。
悲剧生于矛盾: 身体上升, 又坠落, 既坚强又脆弱, 既沉默又在尖叫。 如同蒙克的回声, 如同培根撕裂的面孔, 扭曲反而成了启示。
这种动作的语言 不是对称, 不是线条, 而是裂痕。 肩膀紧贴墙壁, 双手抓向空气, 躯干折叠, 仿佛自我正在塌陷。
楼梯、 扶手、 地面—— 都成了痛苦的延伸, 成了舞伴, 共舞这无法装饰的赤裸。
它让人想起舞踏的缓慢燃烧, 想起欧洲剧场的呐喊—— 身体即是见证。 然而, 它依然是独一无二的: 被捂住的嘴, 无声的嚎叫, 痉挛之间的颤抖静止。
在这里,舞蹈被剥去 一切奇观, 一切装饰。 留下的 唯有证言—— 脆弱的身体 诉说无法言说, 直到沉默本身 成为最后的话语。
附:
吴砺 2025.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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