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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海湾上的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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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湾上的挽歌

                            ——聆听白俄罗斯民歌《Што й па Мору(海湾之上)》之后


         一


歌声起——
如雾一般升腾。
那女子的嗓音,
细微、颤抖、悠远,
仿佛时间自己在回忆
水的声音,
羽翼的重量。

鼓声缓缓,
像一颗拒绝停下的心跳。
它承载着生命的节奏——
那些漂浮的日子,
那些不再重来的夜晚。

宁静的海湾,
天鹅在蓝光中滑行,
一家在水上留下柔软的倒影。
命运突然而至,
一只老鹰从天而降——
白羽飞上天空,
灰羽坠入大地。

大海并不咆哮。
它在倾听。
浪潮把悲伤叠进
一行又一行悠长的吟唱。
那是一首挽歌——
不高声,却无尽,
为所有爱过的,
为所有过早离去的人而唱。

然后——是沉默。
又一次,
海湾。
依旧的水,
依旧的平静幻象。
只是如今我们知道——
美,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这首歌就这样呼吸着:
像一枚脆弱的回声,
漂浮在自己的倒影上。
它唱的是天鹅——
也是我们。




         二


这首歌是一圈,
是呼吸的慢慢转动,
是一种记忆水的声音。
那不是旋律,
而是召唤——
每一次重复,
都是更深的一步,
通向沉默的深处。

鼓声是大地的脉搏,
柔和,却不屈。
它在海的皮肤上
记录时间的重量。
那嗓音,如雾般轻,
在吟唱与哭泣之间颤抖,
在人类的悲伤
与风的耐心之间摇摆。

天鹅滑过静止的海湾——
白色掠过蓝光,
风暴前的安宁。
忽然,一只鹰的阴影
划破天空;
羽毛升起,
羽毛坠落——
美被打碎。

然而,大海没有咆哮。
它在倾听。
它收集每一次失落,
就像盐吸收光。
浪潮将悲伤折叠
成一行又一行
悠长的呼吸——
一首永不止息的祷歌。

在视频中,
歌者静立,
她的面庞像一处安静的海岸。
没有装饰,没有表演——
只有在场,
那见过温柔代价之人的
神圣克制。

她身后,
鼓声重复着低低的心跳,
合唱的低吟如风掠过芦苇,
忽然之间,
我们身在歌中——
不再是聆听,
而是被聆听。

这就是美的延续方式:
不是在光亮里,
而在寂静中——
天鹅在废墟上滑行,
声音化为空气。
沉默结束旋律,
正如死亡
完成了生命。

而在那最终的平静中,
海湾重现——
依旧,
永恒,
在它蓝色的心中
珍藏着失去的一切回声。



附:
【白俄罗斯民歌《海湾之上》(Што й па Мору)-哔哩哔哩】 https://b23.tv/Ubz2SD2




吴砺
2025.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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