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林涅茨卡的女商人：光中的自由之歌

吴砺

              赫林涅茨卡的女商人：光中的自由之歌

                                                           ——聆听捷克民歌《赫林涅茨卡女商人》

           一

她是美丽的——

花朵般的人影，立在货摊之间，

一群商人，如蜜蜂般，

围绕着她的甜香打转。

歌声从容地开始，

节奏轻盈，

旋律闪着光，

如伏尔塔瓦河上的阳光。

“特拉迪亚达，特拉迪亚达”，

人声回旋，

一遍又一遍——

而她的心里轻轻念着：

我不会被拐走。

旋律之中，

有一幅画缓缓展开——

小镇沐浴在盛夏的金色里，

空气中弥漫着面包与丁香的香，

笑声像花粉一样飘散。

她站在那儿，

镇定而带着笑意，

她知道所有目光的方向，

却无人能真正触及她——

矜持中带着从容，

自信中闪着灵气。

这不是悲伤的歌，

而是一首智慧的歌。

美丽的女孩

懂得自己的价值，

用自己明亮的节奏起舞。

多么生动，多么接地气的歌——

一幅人间的速写，

幽默而闪烁，

在光里说出一句

温柔的自由宣言。

                二

她站在集市中央——

银币闪着花瓣的光，

男人们围着她的笑声打转，

仿佛美丽也能被买卖。

可她的微笑懂得更多。

那不是屈从的笑，

而是阳光的智慧——

在玻璃上游走，

清澈、完整、不可触碰。

“特拉迪亚达，特拉迪亚达”，

人群哼唱着，

那是市集的咒语，

半是玩笑，半是真情。

歌声一遍又一遍，

像转动的轮，

像不肯变苦的时间。

在她的目光里，

我看见中欧的小镇——

摊位上热面包的香气，

空气里丁香与笑声的流动。

她是所有的少女，

在一个午后忽然明白：

被注视就是一种力量，

而自由，

是知道何时转身离开。

这里没有悲剧——

只有青春轻盈的机智，

那种把虚荣化为优雅的光。

她听见他们的赞美，

让它在手心闪烁，

然后轻轻放下，

像一枚不必收下的硬币。

乐声闪烁——

小提琴、扬琴、

手风琴在节奏中叹息。

它们不悲叹，

它们调笑，

它们庆祝。

那是被音乐化的温暖，

幽默穿上节日的衣裳。

于是我们记起——

几句简单的歌词，

一段无意义的副歌，

就能画出整个人间喜剧：

一个广场，

一个女孩，

一圈注视的目光，

以及那份从容的微笑——

被看见，

而仍然属于自己。

这正是捷克民歌的秘密之光——

不是怀旧，

不是讽刺，

而是那每日的奇迹：

被世界凝视，

却依然自由。

附：

【捷克民歌《赫林涅茨卡女商人》（Kramářko Hlinecká）-哔哩哔哩】 https://b23.tv/COeNqhn

吴砺

2025.10.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