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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松高耸入云:在那高耸的杜松下
——聆听捷克民歌《杜松高耸入云》(Vysoký Jalovec)
一
在遥远的波希米亚森林里, 一株杜松独自伫立, 枝桠刺入云层, 影子收拢着人间的故事。
一个青年在树下呼唤—— 他希望她跳跃, 像林中的鹿那样轻盈。 可她只是微笑, 旋转, 裙摆化作风的圆环与拒绝。 “我不跳跃,”她说, “我只愿旋转起舞。”
而在歌声的某个片段, 一只山羊被拴在荆棘旁, 夜半挣脱绳索—— 那一刻的逃离, 像自由的小小叛逆, 回荡在黑暗之中。
他们并不相通, 那男与那女—— 言语交错, 如两根在河面上轻触的细枝, 碰了一下, 便各自漂远。 没有悲剧, 只有真实: 并非每一首歌都会变成爱情, 并非每一场对唱都能化作和声。
旋律流动—— 由清透转为幽暗, 再从阴影中升回光明。 它结束时,如开始一般: 轻盈, 自由, 像森林懂得的那种安静。
心中没有负担。 只剩一支歌—— 诚实,不占有, 像两位陌生人曾共舞于杜松之下, 然后各自离去, 在那同一片 无尽的天空下。
二
在波希米亚的森林里, 一株杜松高高伸向云端—— 空气中 藏着故事的呼吸。
歌声缓缓开始: 男孩请女孩跳跃, 进入他的节奏, 与他的步伐相映。 可她只是旋转, 裙摆是一圈安静的拒绝—— “我不跳跃,”她轻声说, “我只愿旋转起舞。”
没有风暴, 没有心碎, 只是片刻的沉默, 与两种生命 在不同气候中流动的智慧。
旋律转动, 从清明滑入阴影, 又从阴影回到光明—— 那是生活的节奏: 相遇与离别, 属于同一个呼吸。
接着山羊出现了, 被拴在荆棘旁, 半夜挣脱绳索。 一场小小的叛逆, 滑稽而闪亮, 像黑暗中颤动的 自由。
在这温柔的歌里, 没有谁是坏人。 他并不残酷, 她也不冷漠。 他们只是倾听 彼此的不同, 于是明白—— 并非每一支旋律 都能容纳爱情。
杜松注视着, 高而无言。 风穿过它的针叶, 如思绪掠过记忆。 没有什么真正结束—— 森林仍在, 音乐仍在, 生命轻声地 哼出自己的安宁。
这就是那罕见的美: 清明,而非戏剧; 克制,而非悲伤。 一次相遇, 一次试探, 一个微笑, 一声静静的告别—— 在辽阔的捷克天空下, 大地旋转, 安然无恙, 朝向下一首歌。
尾声
在短短几句歌词中, 歌曲完成了一幕完整的戏剧: 有场景、有人物、 有冲突、有象征、有结尾。
这是一幕青春的短剧, 一场微型的田园戏。 他们在生命里短暂交错, 没有留下伤口, 只留下旋律与记忆—— 还有那株高耸入云的杜松, 在我们心中, 静静地站立。
这首歌留下的,是优雅—— 相遇的优雅, 拒绝的优雅, 离开的优雅。
附:
吴砺 2025.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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