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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caizi 于 2010-7-4 22:42 编辑
大山总给人以巍巍深邃之感, 夜幕下的大山则倍显神秘与阴森。身在这繁华的他乡,离别那生我养我的大山, 弹指间,已是近年近十载。 在这个喧嚣的城市, 常在某个灯火通明的冷清夜晚,想起了家乡, 想起了家乡那一座座巍峨的大山,想起了深山里的父老乡亲,和大山里的故事。 山是神秘的, 所以深山时里的故事也总带着神秘的色彩。小时候,总喜欢在晚饭后,听大人说一些故事,故事很简单,但很神秘,大多和鬼怪相关,听完后毛骨悚然,吓得晚上不敢一个人睡觉, 总担心在睡着的某个时候,幽灵会出现我的那间小屋。后来,渐渐地长大,感觉“鬼”的故事与生活真的那么贴纸, 也曾亲身经历了一些“鬼”的故事,这些经历让我深深疑惑------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 鬼到底是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虽然,这个问题一直以来没有一个明确的科学答复, 但是更多的人, 特别是身居闹市的现代人, 对“鬼”都会嗤之以鼻的, 不过关于鬼的故事,很多人还是乐意欣赏的, 只当它是一种调料,或许是现实的生活太缺少神秘感吧。 在此,我愿把我儿时亲身经历,与大家一道分享。
饮着山溪的清泉,食着大山的野果,我生长在一个山农世家。祖上几代都有一个“业余职业”-----土匠,就是那种收殓死人入棺下葬的人。所以,我们家世代信“鬼”。从小耳闻目睹,我也就成了信鬼的一员了。 大山是神秘的, 特别是在阴森的夜晚,大山幽灵般的黑影,空旷的山谷,让一切都披上了神秘的面纱。沉寂的山村里死一般沉寂,劳累了一天的山民都已经早早地休息,虽然城市的夜生活刚刚开始。
那是一个盛夏的夜晚, 大人们都坐自家门口的竹床上乘凉, 有的已经进入甜美的梦乡,. 没有人说话, 似乎都不愿破坏夜的宁静, 天空一轮明月高悬, 不远处的田间, 偶尔还几声蛙鸣和昆虫的叫声. 我躺在床上, 看着爸爸坐在桌前给妈妈写信的背影. 隔壁传来三伯父打雷般的鼾声. 突然一声惊叫, 打破了夜的宁静, 隔壁三婶一声”啊-----我的娘呐------“, 惊醒小村里的所有人, 深夜中女人的高声惊叫让人不寒而栗, 头皮发麻, 大家一下子全涌进了三婶家, 我也赶紧奔下床, 跟着爸爸跑到三婶家, 屋子里已经站满了好多人, 大家都一脸的恐展慌和谜感, 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三伯和二婶扶着惊魂未定的三婶, 一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给她压惊, 一边问她到底看见了什么, 三婶脸色灰白, 半天才道清事情的原委. 原来,她刚准备上床睡觉,发现厨房有一些脏水没倒,便打开厨房的后门倒水,那后门面对的便是一声菜地,打开门一抬头, 天啦,一个老头正面对她站在门口,她一时没有回过神来,站在那里呆住了,只见那老头儿悠地一转身, 眨眼间就不见了,三婶这时才醒过神来,哇地一声惊叫起来。而且,她还清楚看了那人的面孔, 就是离我们村五里远的一个老剃头的(理发师)。这么一说,每个人感到莫然的害怕,因为很明显那人不是贼, 而是鬼魂。几个嘴快的说, 看来老剃头的不行了,来找三伯父给收尸的。为了给三婶压惊,三伯父把后门拴紧,在门栓上插上菜刀,觉得还不放心,最后干脆把猎枪靠在门上,因为人们都相信枪可以避邪的。
第二天下午,当人们还聚在一起谈论昨夜的鬼事时,一个隔村的人来了,就是老剃头的那个村庄的,他是来找三伯父和大伯父的,因为老剃头的今天上午归西了,人们不禁哗然。都说太灵了,太快了。搞得那个把死信的人还莫名其妙。
我的大伯父十几岁时便跟祖父一起, 做起了殓尸下葬的行当,由于精于此道,且为人正挚,在当地可谓声名远播。 四十年的职业经验,造就了他的职业敏感性。一般情况下, 凡周围要死人的, 伯父都会提前一两个月就知道,当然他是不会向外透露的,因为这会造成一些人人心不安。由于伯父兄弟几个中,他最疼我爸,我们两家来往甚密,谁家有个好菜,大家便坐一起,喝上几杯老酒。伯父的很多故事也就是在酒饱饭足之后,才说给我们听的。
按伯父的话说,鬼是存在的,但鬼并不可怕。 人在要死的时候,他的灵魂会离开他的身体,去他生前曾去的地方,去看他想看的人,还要去找那些他死后,为他办丧事的人。 所以,伯父被找鬼找的频率远远高于一般人。根据多年来的经验,伯父总结出了一些原则。那就是根据被鬼魇时内心的恐惧、被鬼魇的时间、凶猛的程度、被魇的身体部位,他可预测出即将要死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是老人还是年轻人,是自然死亡还是意外送命,是平缓地死去还是惨死,来自哪个方向,有时他甚至能准确地说出要死的人是谁, 那是因为他看清了鬼的面孔。 加上伯父对方圆十来里的大人们都很熟,所以他常常能准确地推断出哪个人时日不多了。 在我们眼里,他真的快成神仙了。当然,这些内部消息,我们是从来不会对外人说的,那是伯父严格要求我们这样做的。
爷爷一直是我尊敬的人。他给我们讲过很多的故事,好多是他亲身经历的鬼故事,可惜在我九岁那年,爷爷便离我们而去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 很多的故事已被我淡忘,但有一件事我却永远也无法忘却,那就是传说中的僵尸。清楚地记得,爷爷常常提起僵尸的故事。爷爷说那还是在抗日战争之前的事,有一年,村前的一块洼地上出现僵尸。那块洼地倒还向阳,是用来存放棺尸的好地方(在我们家乡,人死后一般不会直接下土为安的,要将装尸的棺木放在一个选定的地方,用稻草包起来存放三年,表示对死人的悼念)。那时整个庄子也就不过三十来口人。那年初夏,不知从哪一天起,村里人发现对面的洼地里老站着一个大红人,穿红袍大褂,戴着黑布帽,总是在太阳快要落山时出现在那块洼地的茅草中,还常常嚎叫几声,那声音让人浑身真起起皮疙瘩。然而,在那个饥饿战乱的年代,没有人去关心那个红人到底是谁。只到有一天,我的曾祖父,外出夜晚回家时,路过那边洼地,被那僵尸追赶。爷爷说,那天曾祖父从遥远的乡下走亲戚回来,太阳落山后都两个时辰了,曾祖父打着火把,路过那片洼地,突然,他感到周围有些动静,起先他以为是野兽,因为有火,所以一点都不怕, 仍一路走去。 不想, 那声音越来越近,一阵一阵的,像是在跳着走一样,感觉就是像要追上来了,他实在有些心虚,忍不住举高火把回头一看,天啦,这一下看差点把曾祖父吓倒在地,只见一个高大的红人离他不过一丈地,直向他奔来,曾祖父也是土匠出身,他一眼就认出这就是近来大家所说的那个红人-----僵尸,他还是很快镇定过来,便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拼命地叫喊,这一喊把全村来的都惊醒了,大家都点灯笼打着火把跑出来,爷爷说他一听出是曾祖父在叫, 就摸黑拼命地向那片洼地跑去。那时道路两边林深叶茂,爷爷听见曾祖父就在不远处叫,可是却什么也看不到,不过很快他就和曾祖父迎面跑来,曾祖父一看爷爷便对他喊快跑,借着火把的光芒,爷爷看清了曾祖父身后不远的那个红人,便知道是僵尸了,立马掉头就跑。快到村口时,他们跑过一座小石桥,这时村里的人也都围了上来,他们回头看时,那个红人便站在桥头,看着这边。因为僵尸是不过桥的,就这样相持了很久,有人拿来了猎枪,但是没有人敢开枪,只是想吓唬吓唬那僵尸离开。约摸半个时辰后,那僵尸跳起来转过身, 又跳着走了。
第二天,曾祖父便找到了僵尸的家人,让他们报出全家人的生辰八字,最后选定一个时辰,全村十多个壮汉一起,来到那片洼地,在曾祖父的指挥下,将那口棺材轻轻移了一个方向。大伙发现,棺材外面的稻草已经被掀掉,棺盖也被松开,曾祖父打开棺盖,里面躺着的就是先前追赶他的那个红人, 而尸体一点却也没腐烂。 大伙给那口棺材再次上了木钉。几天后,那口棺材下面流出一湾血水。
如今,每当我经过村前的那片洼地时, 我总忍不住看几眼那块神秘的土地,总会想七十年前那里发生的那恐怖一幕, 那些如今只能从恐怖片里看到的东西。我想如果爷爷仍然健在,那该多好,我可以向他问清当时的一切,我可以把他一生经历的鬼怪,写成文字。遗憾的是,爷爷在我读小学二年级时就走了。 我以为这是我听说的唯一关于僵尸的故事了, 然而, 后来我才发现,还有更多。就在我刚进初中那年,一个晚上,伯父在我家吃饭,他告诉一个让我们都心惊不已的事,就在当天下午,他被隔村的一户人家请去了。因为有两头牛在山坡上打斗,结果把附近一口棺木给打翻了,棺木的家人便把伯父给请去,开棺整尸。结果一开棺,把所有的人都吓坏了,两年前入棺的尸体至今仍完好无损!伯父用地盘一测,三经线合一--------僵尸产生之源!天啦,如果不开棺,等时辰一到,新的僵尸将会出现在现代的生活中,这简直不可思议!伯父说完, 在座的人一个个吓得面无血色。
然而僵尸的故事还不至如此。 读高二那年,我去嫁到外地的堂姐家拜年。堂姐的公公是个高大健壮的老头儿,年过花甲,却神彩奕奕,按家乡的叫法我得叫他干爷(干爹的意思)。酒饱饭足之后,男人们围坐在桌子边闲聊,不知怎的就聊到鬼了。干爷则向我们讲述了他十岁那年遭遇僵尸的恐怖经历。那是小日本刚经投降的时候,每个人都很高兴,鬼子终于走了。一天雨过天晴,干爷和几个十来岁的小伙伴们一起去十多里远的旷野里拾蘑菇,因为雨后蘑菇特别多。那一块一望无际小丘陵,茅草比人还高。他们一伙几人便在草丛中寻找目标,很快便收获不小。突然,一声低沉吼叫,吓得他们一伙人一直跑到高一点地方看个究竟。 原来在他们身边不远处,有一口棺木,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红袍大褂的人。在他们愣住的一瞬间,红人已开始向他们奔来,受惊的孩子们缓过神来拔腿就逃,胆小的被吓得嚎啕大哭,哭归哭,逃命要紧。一口气跑出几里路,实在累了停歇下来,不一会,其中一大个儿的一声尖叫,红人又追来了。只见那红人一跳一跳的,身子笔直,脸上缠着白色的精棉,看不见面孔,活像一个稻草人。不过这会儿,谁也不敢多看红人一眼,丢掉手上的箩筐拼命地跑, 大个儿男孩领着几个人跑向远处的一所茅草屋,屋里的一个农夫听见叫声跑了出来,离茅屋百余米处有一条河,河上只有两根木头并在一块搭成的木桥。几个男孩都很利索地跑过桥去。那红人到了桥头,就停住了。隔着那座木桥,面对他们,不时还发出几声悲凄怒吼。最后,红人无奈地转身跳走了,干爷他们目送红影消失在茅草丛中。至于那个僵尸最终的结局,干爷说那时谁也没有心情关心那些,他也就不得而知了。据说,这僵尸追人是要喝人血的,它的膝盖不可打弯的,全身僵硬,所以走路的时候只能跳,而且僵尸不过桥,它还怕水,所以如果被僵尸追,一定要向有桥有水的地方跑, 方可保命。这些很多人都是从电视上看到才知道的,而我则是从小就听说的,后来在电视上得到了证实而已。
这些精彩的经历都是别人的,我只是听他们说的而已。虽然我坚信,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但是必竟没有亲身经历。不过,虽说没有亲眼见过僵尸,但是我却有幸目睹过人的灵魂,我不愿意把他们说成鬼,因为他们都是我的亲人,并没有想象中的可怕。 我见过的第一个灵魂,是爷爷的。那是一九八七年春末夏初的一个下午,我放学回家,爸妈在田里整秧苗儿,我从他们那边取回房子大门的钥匙,站在门槛上开门。那时个矮,得掂起脚才够得着锁,身子一下子也就倾靠在门上。那是老式的大门, 一把锁将两个铁环连在一起,这样身子的重量靠在门上,门也就给撑开一个很大的缝隙,我朝屋里一看,借着屋顶上玻璃瓦透过的亮光,屋里的一切清晰可见。天!爷爷怎么站在屋子中间,我一愣,他就跑起来,绕着屋子跑,差不多跑完一个圈时,突然什么都不见了。我讷闷了,怎么爸妈这么粗心,把爷爷锁在屋里都不知道? 但转念一想,又感觉不对劲,不禁从底涌起一种莫名的恐惧。赶紧跑开,找来弟弟和他的玩伴,谎称我打不开锁, 要他们帮忙,最后和他们一齐走进屋子。从他们口中,我才知道爷爷今天上午去姑爷家了。这也就是说,我看到的就是爷爷的灵魂了,太可怕了。 这件事只到爷爷那年夏天去世后,我才跟爸妈说了,因为爷爷一死,很多人都说看见爷爷的灵魂了, 原来看到的还不至我一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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