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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都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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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第一印象中,父亲的音容是模糊的。那是个凌晨,什么季节我那时没能力判断,也就不知道了。我和妈妈睡在被窝里,我睡得正香,迷糊中被说话声吵醒。朦胧中我发现天还没亮,就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觉。这时,有个东西塞到我的嘴边,硬硬的,冰冰的。我本能的用手抓住,睁眼一看,是个圆圆的白色东西,好像剥了皮的土荔子(老家这样称葧荠)。这时一个声音说道:“这是板栗,你吃吧,好吃!”。我这个可怜的人,那时候还不能分辨出他就是我的父亲!我那时候还没有大大的概念,也许曾经也学叫过大大,但我脑子里绝对还没有大大是什么的概念!知道妈妈,那是因为她能天天给我奶水喝。
这个事情,20多年后,在我们兄弟姐妹的一次聊天中,被二姐提起:“你可还记得,那时候,大大到山里驮树,带回几个板栗,把一个剥了皮,往你的嘴里一塞!我们也是一个人一个!”。天哪,那时我才体会到感动!
以前,农村还没有改革,还是集体生产。我们家劳动力少,吃饭的多。家里只有父母亲挣工分,奶奶和我们5个孩子基本上帮不上忙的,另外还有大哥二哥和大姐在开始读书了,所以家里很困难的。父亲为了摆脱困境,在每天晚上吃过饭,就和几个家境同样不好的壮小伙子去山里驮树。那座山我是去年进去旅游过,现在条件好了,里面也修了柏油路,开车七拐八弯的要一个多小时吧。可在三十年前,我的父亲和他的同伴们,就靠穿草鞋的脚,踩出一条条仅容他们穿过的道道,每夜耗时七八个小时,往返三四十里山路,肩扛一百四五十斤的一棵树,目的就是卖点苦力,从山里把树驮到山外,能挣几毛钱回来给哥哥和姐姐买本子和笔!那次是他们在山上碰到一个板栗树,摘了些,他们都舍不得吃,都带回家给孩子们吃。那个年代,孩子和妇女以及老人,是没机会出门的,更谈不上吃到什么新鲜的东西了。那天晚上,父亲回家是在三点多,他每人给了一个板栗,包括奶奶和妈妈,他说,他是算计好了的,总共拿了8个,他自己也吃了一个。
上大学时,我的宿舍有位太湖的,一次回家,他带来了板栗,一大塑料袋子。他说,他们家产板栗,现在正是收获的季节。板栗!触动了我的记忆,虽然那次吃板栗的味道,我已无曾记忆,但是感动的力量是伟大的,一直在我记忆深处陪伴着我。同学们也都很高兴的分享这美味,他们也有没吃过这种山货的,边吃边问我可吃过。我很自豪的说我很早就吃过了,话出口后,我的嗓子也就有点哽噎了,独自剥了个,慢慢的品起来,我要努力寻找那最纯真的爱的滋味!
后来,生活条件好了,我在饭店吃饭,有机会都要一份板栗烧子鸡,哥哥也经常带些板栗回家,我也是用他烧鸡肉,父母亲也都高兴吃。其间,父亲也提起那次吃板栗的事,我们都幸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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