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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都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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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寒剑 于 2012-2-14 00:51 编辑
分手情人节
寒 剑
一、
随着人流走出考场,冬天的阳光迎面扑来,白君如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判死刑的人又重新获得了自由。这时王震笑着走过来。
“感觉如何?”
“他妈的今后再也不考研了!”白君如话刚落音,猛然意识到自己竟出了粗口,脸不禁红了一下。
看看对方,各自笑了。
吃过午饭,王震送她回楼上。他在女生宿舍的门前停住了 “休息一下。”又跟上一句:“好久没做美梦了吧!”
王震走后,宿舍里就剩下白君如一个人。不知怎么搞的,现在她竟然睡不着了。辗转反侧,一会儿想到考试的卷题,一会儿又想家。宿舍电话铃响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半梦半醒的。王震在那头说:
“咱们庆祝一下吧,去湘湖酒家怎么样?”
“好。你在下面等我。”挂了电话。
连日的紧张考试,真的令她疲惫不堪,也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十五分钟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来到熟悉的湘湖酒家,路上谁也没说话。直到在二楼临窗小桌边坐下来时,白君如才长长地舒了口气:“简直是对人类身心毫无怜悯的摧残!”
王震知道她指的是考试这件事,立刻反问道:“不是你自己选的吗?”
他转头朝外面打了一个响指。
湘湖这两年服务质量越来越不咋的了,客人坐下来了,也没个招呼。白君如幽幽地叹了口气。王震又开始找回话题:“人家都说读研的是男穷女丑,咱们穷不假,可我看您还算对得起观众的啦,怎么会去考研呢?”然后狡黠地笑。
“没办法,我暗恋上了我们实验室的大师兄,只好再埋伏下来等待时机下手啦!”
王震耸耸肩,“嗬,敢情我要在不久的将来被抛弃啦?!”
“所以你要努力,免遭淘汰!”她瞟他一眼,然后对着窗外冬日的天空发笑。
王震是白君如的男朋友,因为一心准备出国,他已经放弃保送读研的资格,幸好他十月份的GRE考得不错,这半年一边办理申请出国的各种手续,一边做白君如的考研陪读,好让她在紧张的复习期间有份安慰和鼓励。其实她的英语也不错,可是却一直不能横下心来准备托福和GRE的考试,如今看到王震志得意满的样子,心里却不禁时时泛起妒意了。有时,她觉得自己和这个校园里那些男生女生不太一样,她不清楚那些人非要跑到资本主义的土地上去干什么。害怕工作难找,害怕社会,总之,换上她,不会选择去国外。但又对以后的日子不太明确,尤其自己的男朋友选择了去,而不是留在身边,她的心里就隐隐地疼。不管怎样,自己选择了考研,好歹也是给自己留条退路。至于准备去考GMT或GRE,那也许是以后的事情。
两人不像其他恋人那么亲热,似乎各有心思,因此吃饭时没有多少话可以说。买单时,王震又要求单独付,被白君如拒绝了。他有点尴尬地笑道:“总是这么固执!”
外面已经黑下来了。两人牵着手走到街对面的“音乐天堂”,这里是全城磁带品种最齐全的地方。但他们只是看看,并不一定买。和所有这个年龄的女孩一样,白君如就是喜欢在柜台前流连忘返,有时她觉得自己象一个刚刚追星的中学生一样,喜欢浏览有关明星的花边新闻,羡慕磁带封面上歌星那光彩照人的形像,甚至常常为发现某个明星不是那么英俊漂亮──例如张学友不太光滑的双颊,孟庭苇不那么纯情清丽的面部──而沾沾窃喜。这好像是城市给她的一种流行病,比如感冒,但这并不会严重地危害到人体健康。她想起一本书上说过,有周期的感冒,比如一年六次,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起到抗癌的作用。
她就常对王震说:“哈!我的这个习惯一定可以预防忧郁症,都市恐惧症什么的!”那时王震总不置可否的笑笑。
出了“音乐天堂”,外面正灯火辉煌;城市夜景令她迷恋。冬夜的风冷冷吹来,她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身边这个男人的左臂环过她的腰,用他的左手握住她的左手,又用右手握住她的右手,在她的耳畔低语:“还冷吗?”此刻他的手有力而温暖,不像自己的小手,一到冬天就冷冰冰的。她每次问他这个问题,他就得意地说:“咱是热血男儿呀!”说实话,她不喜欢与他的过分亲昵,但在大街上,她现在却又很希望他就这样握紧自己,不要松开。自己真的是个奇怪的人啊!
两个人相偎着走回校园。白君如说在屋里睡了一个下午,怪腻烦的,王震便带她去他们的实验室。实验室里,一个小个子男生看去很害羞,和王震打了招呼,又怪不自在地呆了一会儿,就走了。白君如先是进BBS,慢悠悠地看这一个多月的信,王震倒了一杯开水来。
“委屈一下,这儿就一个杯子;你先喝。”
她感激地笑笑。王震一直尊重她不和别人共碗共杯的习惯。每次吃饭时看见别的情侣互相喂菜喂饭什么的,他就学她的口气,又很女性地一皱眉道:“真恶心!”
她看完信,洗了杯子,又给王震倒了一杯;此刻他正在津津有味地打MUD,双眼紧盯着屏幕,好不容易腾出右手来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嘴里发出被烫后的声音,放下杯子,又忙着在游戏里应付了。白君如忽然想起爱情版里转贴的一个故事,是那种很标准的纯情故事,她的脑海里一直转动着男主人公由商界巨子因车祸而残废的情节。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觉得有些可笑,可又舍不得将这故事从脑子里一棍子打出去。
她站在王震的身后,呆了一会儿,感到有些累,便伏在他的肩头,搂了他的脖子,双手在他的下巴上游动,一边去看屏幕上不断变化的文字。屏幕上这时显示一个叫牛肉汤的女角色,不停地对王震的角色岳洋发出动作,又是吻又是拥的,她直发笑。王震道:“唉!在MUD里面,连男的都免不了被骚扰!”不知怎的,一种柔情从白君如的心底慢慢地升腾起来。
像想到别的什么,就这一瞬间,她忽然有松开搂他的双臂,轻轻地叹口气,然后又重新回到BBS会议室,和一些陌生人聊着玩。
十点整,铃声响了,他们便关机熄灯,走出了实验楼。白君如说“想睡觉了。”两人就在那棵白杨树下礼节性地一吻,各自上楼。
而接下来的两天,白君如一直忙着修订自己的求职材料,又不时进BBS混一会儿,到了第三天,她就匆匆忙忙地收拾好行李,去火车站买了一张去南京的硬座票。
二、
到了南京,先去医学院找华珊。
白君如提着行李上了他们男女混住的小楼,她的眼睛不敢放肆地去看四周,尽管在这个时候,已经很难看到几个人影。到了华珊的宿舍门口,见门关着,喘息了一会儿,然后除了手套,她开始敲门。轻轻三下,里面似乎有响动,却半天没人来开门。自己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于是又硬着头皮再敲。
这回听到了脚步声。门开了一条缝,一张平凡的女性的脸探出来,带点不满的神色问:“你找谁?”
白君如有些脸红,带了歉意道:“对不起啊,我找华珊,我是她的高中同学。她,还没回去吧?”
那位女生的脸上流露出一些友好的神情来,说:“还没有,她考完研,还要帮老板翻译点英文资料呢。现在,她可能在实验室里。我去替你把她叫回来。你进来吧,从哪儿过来的,怪累的吧?”
“没什么,合肥离这儿很近,只有三个小时的汽车。”
拎起包,白君如进了宿舍。
宿舍似乎还是老样子,白君如以前来过。转身的瞬间,她忽然看到一个男子坐在她们唯一的大桌子边,不禁吓了一跳,又不知该不该打招呼。男生假装在翻一本杂志,那女生拿了梳子梳头,说:“包就放那儿吧,一会儿她就来。”
然后又把脸侧向那位男子,“我们出去吧。”
白君如的“你好”夭折在喉咙里。
他们出去,带上门,白君如一时也没想到坐下,只是站着,挨个去看墙上的明星像。
晚上,华珊和她的男友一起请白君如吃饭,然后又去新街口的一家舞厅跳舞。
华珊的男友长得很斯文,穿着也微微透着南方人的精致。吃饭时,他笑道:“你们那儿的女孩子都像你俩这么漂亮吗?”
白君如一愣,反问华珊:“你们这儿的男孩子都这么会说话么?”
华珊笑了起来,说:“我不知道,是否一个女孩子带女友和男友一起吃饭,都要面对这么多智慧的问答?!陈卫,你少花心,人家早已名花有主了;男朋友这么高,这么壮哦!”华珊一边说一边比划,陈卫伸一下舌头,将两罐饮料开好放在我们面前。
舞厅不大,但很精致;灯光明明灭灭地旋转,音乐时低时高地变幻,桌上放了一小碟水,里面漂着一枝烛;在这样的氛围里,白君如的心竟有些梦幻温馨起来。和华珊跳了一曲,又和陈卫跳了一曲,大多数时间她只是坐在那儿看烛光,看穿梭的人群,不时礼貌地拒绝前来邀舞的男性。
后来开始跳迪斯科,三个人一起钻进人群里。华珊和白君如脖子上都挂了一条红色的围巾,它们在舞池里象火焰般飘扬起来,引得全场的喝彩,许多人围着她们跳起来,她们自己也兴奋得简直有点头晕了。
回去时,已经快十一点。华珊一边指点白君如洗漱,一边讲自己替她找工作的情况。和预料的差不多,华珊在江苏展览馆的人才交流市场,因白君如的事情,没有少碰钉子。人家说“本人不来的,我们无法考虑”,或者禁不住华珊的攻势,收了白君如的履历,还不忘告诉一声“原则上我们单位不考虑女性”。
白君如一边听,一边洗,一边回应华珊的大声倾诉。出得浴室,华珊理好床铺,说:“张美晨回去了──今天下午在这儿的那个,你睡我的铺,我睡她的吧。”
熄了灯,两人才真正开始聊各自的半年生活。华珊问:“你考研考得怎么样?”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所以我想工作什么的,暂时也不用多费心了。这些新修改的简历放你这儿,你有机会就再帮我送出去试试,我也不抱多大希望。得过且过!你呢?”
华珊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考得还可以,不过我不想上了。”
“为什么?”
“我想春节之后结婚!”
白君如吃了一惊,隔了半天,问:“你很爱他?”
华珊叹口气,“反正该发生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迟早得结婚;拖下去,对女人最没好处。他家人也希望我们早点结婚,他爸妈得子迟。”
“可是……”
“我联系的医院妇产科还是挺好的,有两个老大夫,快退了;我想结婚后,再去北京读研,也不错。”
白君如也不好再说什么,忽然觉得世界变化很快,明年华珊就要为人妇了。老实说,她觉得自己目前绝对没有这样的勇气去想这事,更不要说去做。
“恋爱时,还是谨慎点;真的,出了事总是女人亏,咱们又不能象别人那样哭哭闹闹的。我有时觉得自己很傻,不再是一个纯粹的女孩子了──不过,他好歹还算爱我,在爱的时候结婚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华珊叹息了一声。
这一夜白君如又失眠了。第二天上午十点,两人才懒懒地起床。
下午,白君如过江到浦口,去看望她的大伯。
第三天,她就从那儿直接搭车回家了。
三、
家乡处处洋溢着新年的气氛。
母亲一边忙着做豆腐,做年糕,还有菜包子,一边不时地抱怨腿疼。劝她歇歇或者去医院看看,她又说“可能是神经痛吧,不要紧的。”
父亲带的初三年级放假迟,回来后就帮母亲和面斩肉炸圆子。弟弟白林在省内一所商校读二年级。他比白君如早回来几天,可成天闲着,打他的掌上游戏机。
除夕前两天,全家出动上街,进行年货疯狂大采购。父母为每个人添了些衣服鞋物,姐弟俩又买了些新年的装饰工艺品之类。
后来父母又去菜市买些新鲜的鱼肉,葱蒜姜辣什么的。负责看货的姐弟俩忽然发现菜市边口有一家花店。白林说:“姐,我们买盆花回去?”白君如想想,道:“还是算了吧,过几天我们都走了,买回去谁浇水啊?我们的浪漫,爸妈是永远不懂的哦!”
白林无奈地作个鬼脸,还是朝那边看,忽然发现新大陆似的叫了起来:“今天是情人节!怪不得那么多人买花呢!”
白君如也忽然醒悟过来,笑道:“没有情人的情人节要鲜花干什么?”
白林不怀好意地看姐姐一眼,冷笑道:“不至于吧?我看您不是班花也是系花的模样,还没情人?!”
白君如白他一眼:“得了,那个厦门的女孩子和你怎么样了?”
白林诡秘地一笑:“现在完成时了。”
“到底是……”话没说完,爸妈已经大方便袋小方便袋地走过来,还在说秤足秤不足之类的。
除夕夜里,看春节联欢晚会到最后。爸妈都已经睡了。白林在新年的钟声响起时,出去放开门鞭炮和烟火。
一时间,繁星和烟火交相辉映,再加上四周传来的鞭炮声,浓浓的火药味里,让人感觉到浓浓的新年的气息。
年初一的早上,白君如在南房自己的小房间里,被此起彼伏的鞭炮声闹醒,慌忙起来洗漱。
爸在厨房放元宵,妈虽按规矩要在这一天休息,仍然紧跟着起了床,给来拜年的孩子们散发糖果和糕点,给年轻人递烟倒茶。
吃过汤圆和面条后,姐弟俩就被安排去三奶二婶大哥小妹家拜年。
回来时,俩人的口袋里给塞满了花生瓜子糖果。爸已经和人上了麻将桌子,妈和几个婶子们聊天,白林上床继续睡觉去了。
白君如觉得无事可做,想想,似乎每年都是如此;所谓的新年只是那么短暂的一刻,而紧接着的则是片片空白;烙在回忆中的偏偏就是那些短暂而温馨的瞬间,让自己年年回家,年年挂念着春节。
初二到外婆那边拜年。初三在家看了一天的电视。
初四下午,呆在家里实在无聊,就步行去李琴家。李琴是她的初中同学。
乡村的风已经不是那么凛冽了。白君如走在田间小道上,踩着软软的枯黄的衰草,心情便如这阳光般温和。
到了李琴家,发现她正在织毛衣,俩人开了一阵子玩笑。坐在李琴的闺房里,与她神吹胡侃,很自然地提到一些老同学。感叹他们谁已经结婚,谁去了南方,还有谁蹲了班房……后来就扯到几个较有出息的人:白君如当时是班长,也是那个班上后来唯一考上重点大学的学生。李琴与另外三个同班同学上了大专,还有几个读了中专和师范。
白君如忽然想起一个人——张帆,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头发整齐,衣衫整洁,面带静静的笑容,极易害羞脸红。张帆曾是她的同桌。在那些天真烂漫的岁月里,他们就那样懵懂无知地度过了初中岁月。
张帆有点与众不同,他不仅漂亮,干净,整洁,还有一位当村支书的父亲和一个考上大学的哥哥,这些都曾经让白君如感到羡慕,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妒嫉。不过,那时的友谊还是纯真的。
白君如清晰地记得,跟张帆在自习课上,一边分享自己从家里带去的蚕豆,一边低声说笑的情景;记得两人趴在一本叫《垦春泥》的杂志上读得津津有味;记得自己给他讲题时,他脸上的微微红润;记得冬天的清晨他握着自己冻得冰冷的手,讷讷地笑话自己手上的冻疮;记得分别时他写在自己留言本上的话:“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绝不会答应你离开我身旁…”
美好的记忆,刹那间全部涌上心头,白君如奇怪自己怎么突然地想起张帆,甚至对李琴说:“我们去看看他吧?”
李琴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同意了。俩人步行去一公里外的张帆家。
其实从初中毕业后,白君如和张帆只见过几次面,也都是在路上,匆匆忙忙打个招呼而已。高中毕业后,逢年过节,双方似乎还一直互送祝福卡片,偶尔写信,会谈一些人生感慨,或者找回往昔时代的话题,白君如大三时,俩人就断了音讯,再也没有联系。一转眼,又过去了一年。半年后,谁知道自己会在哪里?会干什么?
路上,李琴问白君如,与大学的男友究竟如何作结,她淡淡笑道:“谁知道呢?说爱吧,远没到那生死相许的份上;说不爱吧,他与别的女孩子亲热一下,自己没准要气疯了。”
李琴便道:“你总爱走极端。我觉得看淡了,也无所谓呀?”
她们到达张帆家时,不仅张帆在,还意外地见到了多年没有消息的另外一位老同学汪洋。而且,大家兴致都很高。根本没有白君如想象的老友相见却无话可说的尴尬,更不用说什么伤感的场面了。几个老同学见面,很快就各各拉开话题。
李琴笑着向大家叙述自己的现况:一年前,李琴做了本市五中的计算机课程老师,其实只是教五笔字型之类的东西。汪洋高中毕业后,参军去了,后来在部队又考入了一所军校,才读二年级。
张帆有些脸红地笑道:“我是在坐的人中间最没出息的,哈哈,恐怕一辈子也只是个孩子王了。”
大家很自然的安慰他,说一些不着边际的理由,张帆只笑笑。
然后谈到白君如。大家最关心的是,白君如能不能继续读研究生,“我们那个班就指望你争口气了!”
白君如反而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
“我总觉得读研于我也是一根鸡肋吧,其实你们活得谁也不比我差。”白君如的话,听起来不知道是谦虚,还是感叹。
张帆很认真地听着白君如说话,有几次,白君如不经意地转头和微笑间,都看见他直直地注视着自己的眼睛。
大家说话的时候,张帆的嫂子已经做好下午茶端上来。推辞一番,却最终敌不过主人 “新年正月不兴不吃”的理由,勉强各吃了一碗,甜得有些腻。
后来大家接着聊天。白君如说到自己班上一个女孩因为失恋而跳楼;说到班上某男孩去深圳打工攒了几千块之类;继这些带点传奇色彩的故事之后,又大谈特谈了一通校园网,以及BBS,MUD游戏,网络综合症什么的,吹得连学过一些计算机的李琴都大跌眼镜。
白君如的得意是真的,她在学校里面很少吹牛,当然也确实没什么可吹的。王震就常笑话她,对很多东西一知半解,和同屋的女孩子也很少正而八经地谈功课。
天黑了,他们谈兴犹浓。李琴几次示意时候不早,而白君如却装做不懂,帆和洋更是苦苦相留,李琴只好耐着性子坐下来。
晚饭时,张帆的家人怕打扰他们的兴致,都没有入席。
张帆拿出一瓶孔府家酒,说:“我从来不喝酒的,今天高兴,汪洋又能喝,我们就一起陪陪他。”
在汪洋的鼓动下,白君如和李琴都喝了点白酒。很快,白君如和李琴,双颊都桃花般的艳丽起来。
晚饭后,汪洋和张帆分别送李琴和白君如回家。
汪洋的摩托车声和谈笑声渐渐远去了。
短暂的静寂之后,白君如突然感到一种情感冲动的狂欢,感觉到自己和张帆之间可能要发生什么,那种恐惧里夹杂着甜蜜的兴奋。
沉默。只听见自行车的轮子在沙土的路面上摩擦的声音。
“几年不见,真的有点想你了……”到底还是张帆打破沉寂。
“才有点儿啊?”白君如故作惊讶的样子。
“如果那样说,你会在乎吗?”
白君如觉得自己的心灵一阵颤抖,像是委屈,又像是悲伤。
她伸出双臂,从后面环绕起张帆的腰,把脸贴在张帆的后背上,像一个醉酒的人靠向她唯一可以依赖的大树。
她也许根本没有想过,这是不是爱?这就是爱吗?她曾未有过这么大胆的体验。她心中猛然涌起一阵近乎放纵的快乐和惬意。
“以为你早已忘了我,没想到你会来看我……”张帆的声音越来越低。
“怎么会呢?”白君如将他的腰搂得更紧了。
正月初四的夜晚,星光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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