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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里,藏着一个远方。
远方于我来说,是一个拥有无限遐想的词语,更是一种满含期待与向往的意象。
我常常地做一些梦,在梦里遇见远方的模样:那里有月光流淌,有清风歌唱;有明眸顾盼的梦幻女子的歌声,有水波一样柔软而钟情的笛音。它远在天涯,又隐约咫尺;它不可捉摸,却又仿佛触手可及。我又常常倚在水畔,循着流水不息行走的方向,极力去想象关于远方的飘渺与真实。此时,远方像极了一片空茫沙漠中的古堡,经历了多少度时光的轮回又重新闪现我的眼前。庞贝?楼兰?抑或是特洛伊?远方,是一袭迷蒙而望不穿的纱帐,那里一切的人和事仿佛完全陌生,却又恍如似曾相识。它时时游离于意念之外,却又无时不刻顽强如针尖般地抵达我的内心。
远方是天边一抹绯红的轻云,是树杈间一声亲切的呢喃,是沧海里一爿浅浅的沙洲。
因为在远方,所以只能远远张望,我用思维和想念穿越时空,与远方说着一些转瞬间就遁为无形的话。
远方有许多不可知的事物,有无限充溢着希望的时光。因为距离和想象,因为隔着遥远而空茫的时空,远方便多了一些神秘,许多向往。
我多想撩开远方的面纱,将所有的曾经以及生命所赐予我的深重,带上,与你相遇!
还是在儿时,就有一份关于出走和飞翔的梦想。我多想走出儿时的小小山庄,走过落下无数个夕阳的西山,翻越重重叠叠的大山,走出一望无际没有高楼、没有闪烁霓虹的乡村。
那时的远方是一个比而今尤为模糊的影像。十二岁的我渴望能爬上和书本上一样突突冒着黑烟的火车,一直地走阿,走啊,没心没肺、没有终点没有尽头地远走。那是一次完全失败的冒险:懵懵懂懂的我约上两个同龄的伙伴,怀揣几个煮熟了的鸡蛋和拼凑来的五块六毛钱,爬上一辆破旧的拖拉机,被落在一个不太遥远的小镇上徘徊了两天,饿得眼冒金花晕头转向,最后还是在寻找我们的一位堂叔的呵斥下落魄地回到家中。毫无悬念,迎接我们的是来自三个家庭的一顿集体暴打,我们平生里第一次出走的计划就此宣告夭折。
儿时幼稚。许多年过去了,远方却永远还是诱惑。后来的日子里,我时时望着远方发呆:在天的那一头,到底有没有一个别样的蓝天?有没有传说中游着美人鱼的蔚蓝色的大海?或者是浑黄无边月色横陈的大漠,插上了一树笔直笔直的孤烟?大洋到底有多大?森林到底有多广?绕着地球一直地走啊,走阿,到底是不是能回到我惜别的故乡?
——而今,我依然对远方怀有一份念想,长时间地做着一个关于出走的梦。随着时日的延长,这念想愈发地变得清晰,且具有某种不舍执着的指向性。
我知道,远方一定有些什么正等着我,等着我尘土满面的抵达。
出走与远行,源于心中的那缕不可预知的期盼。哪怕鬓如飞霜,我依然不能舍弃行走。
有时候,我不知道到底在祈盼和等待些什么,只是有一种朦胧的渴望拉长了我的目光。来自于遥远远方的神秘悸动让我有一种宁静而又心跳的感觉,对!感觉。我说的就是这样一种感觉:宁静,而又心跳。这感觉已经陪伴我许多年了,却日久弥深地不能退去。——尽管我一直还在原地,做着辛苦而辗转的浮生的梦。
我不忍打破这一场关于远方的梦。我觉得那样会过于残忍。——就像埋藏于地下沉睡了千年万年的一具陶器,忽然间被扰乱了清梦,瞥见了十几个世纪之后惊惧的阳光。也许,在心底留有一份神秘与幻想,然后穷极一生地去想象,去构架,去想念却一直与它保持着遥不可知的距离,才是远方的最好的归属。它们或许有某种具体的意象,或许有泼墨山水般模糊的轮廓,又或许就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场一厢情愿的虚空与幻象。
远方,只是远方。
风吹见牛羊的草原。黄昏里清角吹寒的空城。冷月无声的断桥之畔。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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