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赋姑 于 2013-2-21 17:35 编辑
《天池赋》摛文华谵,海阔天空。藻辞铺彩,云里雾中。看一遍二遍三遍,究难明其命意主旨。是因为其未将大赋之体势弄懂,所以然也。恰若其将“诗必穷而后工”之穷,诠解为物质贫乏之穷一理,斯谬,斯大谬也。令人悲,令人殇;令人笑, 令人哭;令人噎,令人痛。该穷为邃究,究竟,穷思,穷尽之意,彼“欲穷千里目”之穷也;此穷竟未穷,可见彼之穷。其又说不作韵囚律奴。为诘问: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韵囚律奴之作吗?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凝涩晦昧之句吗?可见其荒唐!大荒大唐矣…… 诚然,大赋首先要铺采摛文,铺陈扬历(但严究,终未见王君之铺陈。王君所有前述,参照赋论,皆不是铺。而铺是什么,什么是铺呢?铺是垫也——是一二三……楼层,然后至高层远眺,而感慨抒议也。另又为何而垫,如何垫呢……),其次,再次呢?斌先生未穷,未明。是为雾己也雾人之故也,是以雾己也雾人矣。常理,理论上弄明白了,实践上就不糊塗了。但由上述种种可见,原来是斌先生不但在理论上没弄明白,还执于错误的意识,荒谬的观点之故。其次,乃体物写志也。可什么又是体物,怎样体物? 又怎样写志, 何时写志呢?不是漫篇写,段段写,更不是句句写,而是曲终奏雅,卒章显志也。这一点,司马相如《子虚·上林赋》、杜牧《阿房宫赋》堪为典范;现代如袁瑞良《黄山赋》,于雪棠《雾淞赋》均作了很好的把握。斌先生知一则华美词藻,流云彩虹,无二则使人不明究竟,无三即使人迷入雾中。这是斌先生不愿入“套”而致——而致之乃象也。赋与诗、词、曲、联一样,都是有“套”而讲究“套”的,尤要被“格律”,被"规"于"矩"中,入于"道里"的。文学各体如小说、散文、报告文学,既便是新闻报道,都是各有体势也是要各讲其体势的,否则怎么来区分呢?兹斌先生作出朦胧赋,之所以然也。又,君不愿作韵囚律奴,大可去写自由诗,朦胧诗,散文诗,天马行空,恣肆无羁,为什么怕律? 却又要冠律? 悬狗肉却非要挂羊头呢(4)?!我行我素罢了,为什么还要攻击“韵囚律奴”呢?难道一言以否千百年,“出类拔萃”我“王”尊吗? 说到“挂羊头悬狗肉”即“挂羊头卖狗肉”问题,我再多说几句。这种现象及言论,也绝非斌先生一人。曾几度听到写散文,写新诗或写小说,甚至可称为“大家”的人及其该品类编辑说到“格律诗”而有云:“我们赞成毛泽东关于提倡青年人写新诗,格律诗束缚手脚的话”。首先说,这类话上列人说得,而我们的斌先生却说不得。因为,说上述话的他们,是在另一个门里,另一条道上的人,而斌先生则是搞韵律文学的,是在这个道上的,走这个道的人,或谓之这个门里的人,就应该说这个道上和这个门里的话。那些人的话,不过说说罢了,无妨我局,因终究还是要“各循其道”即各行其道的。也是各有望乡各有风光的,故也情有可原。其次再说,毛泽东的那话,那意思,错不错,不错,没有错。但据我看,他老人家的话,多是政治家议论之宏阔大题,缘“大政”考虑之因素。是让被“解放”之天下的青年更多自由,让“解放区”的天更多自由空气。我意为,斯论之政治意义,胜于文学意义。究其质,也不过仅仅是“恐”而已。问题在于,我们的你-宇斌先生,既然你那么反对诗囚韵奴,那么崇尚自由,你就干脆象郭小川、贺敬之那样去写新诗,新诗就是新诗,不要挂格律诗的牌子,不要冠冕以格律,谁能厚非你?又有什么可要厚非的呢?这里的焦点是,你是否不依循格律韵谱创作出来的诗,却非要挂格律的牌子!概念不能混淆,更不能偷换概念,甚或自己也混沌,顾此却彼,言此而让人看到的却是它!而且我看,自五·四新文化革命以来写的新诗,不是也很有多有佳作吗,贺敬之抒情短诗如《回延安》、《桂林山水歌》、《三门峡》、《梳妆台》等;这些作品表现了他对特定事物的感受,感情真挚,意境清新,民歌和古诗韵味浓厚。他的长篇政治抒情诗如《放声歌唱》、《十年颂歌》、《雷锋之歌》、《中国的十月》,高度表现了我国政治生活中的重大事件和重要人物等;又徐志摩《再别康桥》等等!不是也倾倒影响了一代人吗?!又仅说赢人那类,也是胜在叙事加抒情的,如果没有“故事”,包括心理故事,憧憬的理想故事,仅仅啊呀,仅仅抒情,仅仅溢美,那也还是绝对不行不可的!另则,说到束缚,也不是一遵循格律,就一定把人的手给束缚,脚给裹上,人给捆绑住了。实质应是说入门难。只要你入道了,得道了,其实还是很自由的。我本文中所援引的上列李白、王维、王之涣、朱熹、扬万里等人格律诗词,能说她不是“自由”之作吗?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改革即与时俱进的问题。现代人自1956年2月6日国务院发布关于推广普通话改革并于1958年编就颁定规范普通话用语的《新华字典》以来,从幼儿学前班始就学的是新四声,而作诗却要沿用或曰要依照古四声韵谱,这样就等于是要学两套声韵。而这“两套”文字声韵,大多南辕北辙即背道而驰,的确是不当。作的人难,读的人更不能感到抑扬顿挫的音韵之美。因古四声与新四声就某一个字的平仄大大不同,有的甚至韵也不同。譬如黑,古念he(褐),去声即仄声,且e之韵,而现在是上声即平声,ei韵,声韵都不同。再如白,古念bo(柏),去声即仄声,且o韵,而现在是上声即平声,ai韵,声韵也都不同;诸如此类,很多很多。宇斌先生之关于“后人读诗不会拿韵谱照读”的话,用在这里当是对的。因不但今人而且后人相信都将一直学用新四声,如仍依古四声韵谱去作诗,那读的人呢,难道要学上一年半载古四声韵谱再来读新四声诗吗? !不然,怎么也不会朗朗上口,抑扬顿挫,怎么也不会感到音韵之美。而要把《平水韵》之古四声韵谱的每个字与新四声的每个字分清记清,那要多苦,多难;是苦、是难也!这才是不谙世事,使人泥古,或谓刻舟求剑,或谓束人手脚,将也是自绝于时代,使这个亦高雅,亦淳朴之文学品种,自弃于人类。在这个角度这个意义上说,宇斌先生的话,亦适当可。但斌先生却是把针对或谓之攻击的对象与目标弄错了,没有分清哪个是敌人,就一顿乱拳,打错了人即打错了对象,甚至伤及了无辜。是该受责,该惩戒的。同时,错上加错,又弄出其“法”言,说什么后人读今人歌词也是乃韵谱,这不是既荒且谬,令人啼笑皆非吗?!如果斌先生之晦语不加甄别,那会屈煞古人,乱煞后人。更误人岐途,遗祸贻害韵界的。国家兴亡,布衣有责,如吾人知亦不言,犹任其惑己惑人,则罪矣,罪于宇斌先生,罪于裔脉千秋也!因而,也“兹以”,我还是要说,你只要把格律诗的声与韵完全搞明白了,而且完全用新四声创作格律诗,那会感到非常自由的,也必灵魂飞舞,沉浸享受,醉己犹醉人的。 正如上述,凡中华诸文体,皆是有"套路"即章法的。也是须要遵"套路"即因循法度的。文理云:厚积薄发,深入浅出,熟能生巧。不入,不穷,怎么得法,怎么生巧,怎么“自由”呢?斌先生不屑于套,不谙于套,故而乃赋尽罗华美词藻,竞缀缤纷天花,或漫篇议,或段段议,甚或句句议,遂也终使人不明其命意,其主旨,其纲目——兹皆缘其不明“赋之法”,而抒议繁杂,恣情罗漫,让人不得要领,莫挈纲目,即总使人越看越入雾,越看越朦胧,也越看越头痛,因它让看者临了也难明其主题,难晰其立意…… 兹反佐以斌先生洋洋洒洒文论之“箴语”:“选词拼凑而联句,合以新意而成文,初学之方法也。”,论文作赋,应是“非为矜才炫博,堆砌词藻,捻须苦吟,闲作联字之游戏也。”,故命笔“莫为炫耀和布施知识,莫为小得而肆意轻狂。”,犹“诗不可一味语禅,有如雾漫花溪,雾多则迷。”,盖为“文风关乎世风,轻薄华丽之辞藻,只能清谈娱乐,无补于世事。……论诗品器量,浮华者,绝非大道,难成大诗。……是曰:清谈误国”。兹藉斌先生说道,返照斯赋,犹端睨其赋作面目矣。其文论上说“……轻薄华丽之辞藻,只能清谈娱乐,无补于世事。……论诗品器量,浮华者,绝非大道,难成大诗。……是曰:清谈误国”,可是,自己的赋,实际怎么却又直是其自身文章及其面貌形象写照呢?只缘其未把赋之“赋者,诗之流也”“诗者,诗言志也”之使命、责任,之义理秉执,同时未把赋的前铺后议、上铺下议弄明白,抑或不愿被奴囚,被“规矩”,而成其赋彼赋:不知所云孰云,所赋孰赋罢。 我们,是在古文桃花阵中绕了几十年的人,尚且如此,大众呢? 对此,我是主张走上山下乡之路的,我希望我们的赋,真正是介于古体赋与散文之间,具赋之要素(如铺陈、骚徘骈律句、韵散间出等),但又自然平易,让大多人看懂,能有较多的受众。若能如我期冀:是一杯高梁或青稞与水之间的窖香酒,或者葡萄与水之间的葡萄酒,醉风骚,还醉羊倌;醉英雄,也醉美人;愿足矣。 我试为斌先生宽慰为风格。譬若谈恋爱,你一直说:你美啊,美啊,好好美啊;我喜欢,喜欢,好好喜欢啊;我爱你,爱你,真正爱你啊!今生不够,下辈子还不够啊……我想,一定是浮浅的。这对美人是远远不够的!之后,之后,之后呢?还有,还有,还有呢?我想她一定是不满足的,失落、空虚、茫然的。天山天池犹不够!怎能够?我以为,美人真正希望的恐怕是真挚、朴实、情意、关爱、责任、奉献。当然,可能也不乏只希望赞美饱耳之美人,但居多我想还是尚实的,当尚实的。听上十天、百天赞美,听上千遍、万遍赞美,能饱吗?然后,然后,然后呢? 谈情有风格,处对象“要风格”。我不然。我然于淳朴、敦厚、尚实、义理。我以为大象无形,还是敦厚的好。敦厚地道。满足内心的渴望,充实肌理的需要,予以生命的关切,璀璨希望的未来。 赋也好,诗、词、曲、联也好,散文也好,吾意为当尚老子道理,庄子形象,孔子仁德,孟子节义,犹荀子《劝学》精譬,牡牧《阿房宫赋》省世;苏子《赤壁赋》山高月小,水落石出,仲淹《岳阳楼记》情景交融,义理撼世…… 少些华丽糜费,多些经济实惠。大爱无声,大音稀声。少涂脂抹粉,多濡养内秀,亦可璞石奉世待琢。 倘若浓妆滟抹、五彩缤纷、眼花缭乱一场百人歌舞,和一段淳朴憨厚、自然家常、乡村俚语二人小品,哪个更让人感受心动,心仪,记忆?哪个更入生活,更植人心,更有生命力? 斌先生,请入套!只有入套,才能出套、出脱。犹只有入道,才有出道。熟生巧,才能更自由,才会更自由。司马相如《子虚 上林赋》、杜牧《阿房宫赋》,更王之涣《登鹳鹊楼》,苏东坡《念奴娇·赤壁怀古》,毛泽东《沁园春·雪》,皆有"套",即皆是前铺后议(上史或景,下议或情),不是无套路无章法的。而是缘为然于章法,而夺人,夺千秋的。不是上作下,下作上,可肆意、恣情的。 不是将应前言的话用作后语,应后语的话却作了前言——前颠后倒,颠鸾倒凤;不成体统,不堪入目,犹若火车须轨、必轨,不可无轨、不轨。轨则前景壮阔,气象怡人;不轨则随时倾覆,四野狼藉。 兹文至此,如以前呼后应,前后关照检视,可见凌老与渡老等人针对斌先生之赋之言,确是有的放矢,切实透僻,即命矢切的,焦点撮要了。 宇斌先生,吾刘姓先辈禹锡翁之《陋室铭》中,子云亭内的子云先生曾说过:“诗人之赋丽以则,辞人之赋丽以淫”(5)。对扬老此说,诗人臧克家有释云“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诗人写的赋不但文词优美,而且义理严正;而辞人写的赋呢,不过徒有华丽炫目的外表而已。”子云翁的这句话,我意为,堪作衡量古今所有品类赋之优劣的重要标准。就用杨先辈的这段话作为标尺来衡量,王君今日之前所作之赋,该是乃类乃品呢?如没有、也无视此标准,如离开、抛开此标准,人必自诩,必自得,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妄自尊大;吾人之赋作,即每每衡量,时常检点,亦常自每感不足,自愧弗如,请君起码也作一次衡量检点。 王宇斌先生文潇笔洒,气飞神脱,穷古毕今,袤里云巅。只要虔诚列祖了,将章法弄懂了,真正在道之天地大觉智觉,悟道得道,又“出道”自由了,在歌舞之乡,依音律节拍旋而舞蹈翩飞,甚至狂而舞蹈飞翩了,将成为大家,那也才是大家。况且据我所知,哪个古人也没有让我们刻舟求剑,我想哪个达者也都不会让我们刻舟求剑的。我们大可以划舟取剑,荡舟舞剑呀!其自由如宇宙飞船之“升”天,神舟六号之升“落”往来,皆是因悟、因循了科学之道的自由往来。而纸鸢是升不了天的,纸鸢又为何升不了天呢,是缘其未大悟,未澈悟,故不能循,也未循科学乃大道之故矣!中华五千年文明,是古今未来厚德庶物,葱茏文思之沃壤,是吾等当世他年生命栩栩,灵犀生辉之本源。孰岂馕熟于口,却又大囗阔嗓囫囵来去,不知三“味”以滋己育人耶?仅仅杂技而耍人焉?孰岂如数家珍,却又数典忘祖焉?仅仅把玩以炫示焉?根植而滋,植深而茂。润之《忆秦娥·娄山关》、《沁园春·雪》、《为女民兵题照》之书法,不是天马无羁,而是“法”于羲之、怀素、张旭的。 因之宽对一副,为援吾意: 书外人,看行草,谓法无定法,孰不知,非法而有道法也; 世间赋,云体势,曰论有理论,且须明,匡论当为义论之。 若及绘画,好的绘画则须循基本的平远法,高远法,深远法。无法则无崇山峻岭,更无怡人之景致也! 书、画、文一理,只要你法了,则有望,则绝伦。 往日不逮,来日可追。 恳挚以陈,拳心在文。 也有为深卧隆中之古人鸣不平之意。他们的灵魂不慰,不安,更不平,更诤鸣;灵犀叩心,观照为文也;万千道义,敦吾为言也。 赋理,争鸣;据理,争鸣。 仅就事论事,就文说文。如坐中央电视台《实话实说》栏目之畅言。 中医讲,痛则不通,通则不痛。今直以疏,其或痛,但为乃通也。 愿无怨无嗔,无憎无恨。 共勉于天山,共道于义理。 刘永成(宇宙尘) 公元二00八年四月廿八日凌晨于天山北麓春秋楼 作者注释: (1)、凌翁:凌朝祥(1933~),字吉臻。四川阆中人。尤爱诗词。15岁因仿《婉容词》,而赋一首揭露抓壮丁长诗,获该学年免费入学奖励。西北军区军事干部学校毕业,后历任记者、编辑、宣传处领导等职。乌鲁木齐诗词楹联家协会常务理事,新疆诗词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兵团诗联家协会副主席兼《绿韵》诗刊主编,并编有《彩虹曲诗歌集》。与马来西亚黄玉奎、中国新疆星汉合著有《举杯邀明月》诗词集及自选集《天山明月歌》。 (2)、渡老:李渡(1934.5—),字子灵,号雕龙洞主,新疆奇台县人。曾长期担任报纸新闻记者、编辑职务。《奇台县志》副主编。现为新疆诗词学会理事、乌鲁木齐市诗词楹联家协会名誉理事、中华诗词协会会员、新疆西部文学艺术研究会会员及奇台县诗联书画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诗词作品散见于《千家诗词集》、《黄河诗联》、《当代西域诗词选》、《乌鲁木齐新咏》、《绿韵》、《龟兹诗词》、《中国西部文学》及《天山诗联》等专集和报刊。赋有代表作《古城酒赋》等。 (3)、《谈王宇斌的天池赋》:作者何运超,该文载于2008年4月8日《新疆经济报》之〈读书〉栏目。 责编:赵慧,电话0991-2332634;校对:郭静;组版:马海英。 (4)、悬狗肉,却非要挂羊头:语意于新疆方言“挂羊头卖狗肉”。意为以次充好、以假充真等。 (5)、淫者,靡也,巧也,乐而过度也,艳而无实也。若孔子谓郑声淫。盖郑、卫之风俗,侈靡纤巧,故其声音亦然。无复大雅之乐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