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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温暖阳光

[百姓杂谈] 哑巴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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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8 19:13:44 | 显示全部楼层
很多看点啊,期待持续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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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8 19:47:25 | 显示全部楼层
座等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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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8 23:13:17 | 显示全部楼层
成亲后,小海开始对玲子还算怜爱,可玲子似乎并不领情,和小海很少交流,热脸贴上了冷屁股,小海也觉得挺没劲的,渐渐又流露出游手好闲的劣性,和一帮狐朋狗友们吃喝打牌,想回家就回,不想回家就在外玩儿一宿。半年之后,他觉得呆在村里也没啥劲,就又一次和同村人踏上了外出打工之路。
        玲子身在农村羁绊,心早已飞出了鸟笼。

        说实在的,这场婚姻在她看来就是一场闹剧,她不喜欢小海,也不想和他培养什么感情,因为玲子在外打工期间,心已有归属,只是苦于没有表白。
        玲子是在一家制衣场打工的,主管是名年轻的男子文哲,大学毕业生,长得高高大大,带着金丝眼镜,看上去文绉绉的。
        玲子做梦都想有这样的男朋友,可她知道自己只有初中学历,又是乡下妹,高攀不起,只好把爱意压住了心里。

        一天下夜班,玲子实在太饿了,就和一女同事外去吃宵夜,回来的途中遇到几个醉酒耍混的小流氓,他们看到玲子和工友就过来嬉闹调戏,恰巧被文哲遇到,他知道自己身单力薄打不过他们,就采用智取的手段,高呵一声,“警察来了。”那几个小流氓当了真,立刻吓得抱头鼠窜。
        面对玲子的感谢,文哲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以后晚上不要到在外面乱逛了,不安全。”
        之后再见面,他们就微笑打招呼,偶尔吃饭遇到一起就坐在一个桌上闲聊,彼此都有了好感,可谁都没捅破这张玻璃纸。
        玲子回家前,和文哲说了,几天之后就回来。岂不想被母亲逼着换了亲,连手机也被母亲没收了。所以她看到小海就一肚子气,看他献殷勤更是反感,在她心里文哲是标杆,小海就是会飞也追不上的。

        小海去打工后,玲子心里舒了一口气。
        可就在她想提出也出去打工时,却意外的发现自己怀孕了。

         哑巴女成家后,第一次看见了什么是电脑。
        这电脑是小虎拿回来的,小虎在霞面前显摆,怎样用键盘打字、怎么打开网址看新闻、怎样玩游戏、怎么上Q...
        这些对霞来说都是很稀奇、很神奇的事,不过她很喜欢。
       同时他想,小虎家的房子虽然不如自己娘家的好,家里的摆设也是旧的,可小虎竟然能买得起一台电脑,这得多少钱啊?
        岂不知,这电脑是小虎偷来的。

       小虎在外打工两年了,没有给家里拿回来什么钱,物品倒是拿回了不少,包括母亲脖子上带的那根亮闪闪的金项链。
        母亲也曾问过,这些东西哪儿来的?
        小虎比划,老板资金紧张给不了工钱,就拿物品抵钱了。
        这金项链是他用积攒下的钱买的,是特意孝敬母亲的。
       小虎母亲听了当真,直夸儿子懂事,没有白疼他。

        有时候,小虎一走就是大半个月,霞问他去干什么?小虎不耐烦地比划,出去挣钱。
       小虎回来后,不高兴就乱发脾气,喝多了酒还揍过小霞,但也有高兴的时候,高兴了就给霞几个钱,有时还带回来花花绿绿地时髦衣服,霞都不好意思穿出去。
        成家后,霞和婆婆分家过,他们住在奶奶留下的旧房子里。

        小虎不在的时候,霞白天帮婆婆干农活,晚上自己做饭吃,吃过饭后就打开电脑上网。
        小虎曾给霞一个废弃的Q号,霞知道了空间,知道了有人在空间写东西或转载,这些都大大开阔了她的心界。
        霞建立了自己的空间,“霞的空间”,开始学着写一些生活日志了。
        因为她的字不好看,可在空间写出的字都是端正的字体,这让她很痴迷。
        每日一记,哪怕三言两语,哪怕无一人看。

        渐渐霞的空间出现了几个好友,其中一个好友的网名很独特:树上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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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9 07:17:1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说阳光啊,你准备把俺急死啊......强烈期待中{:soso_e179:}{:soso_e112:}{:soso_e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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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9 07:43:01 | 显示全部楼层
小玲怀孕了,可霞的肚子始终扁扁的。
        婆婆不乐意了,摔摔打打地骂,小霞不敢“啊啊”的顶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啥怀不上孩子?是因为小虎常常不在家过夜吧?可她不敢和婆婆说。
        一天夜里,霞睡得正香,小虎回来了。
        他慌慌张张地拿了一些东西就走了,霞想问他,可他似乎烦躁不安,霞也就不敢问了。

        第二天,霞和婆婆比划小虎半夜回来的事,婆婆也觉得奇怪。

        乡里公安来了,他们询问小虎的下落。
        婆婆给霞使眼色,反正霞是哑巴,不会说话。婆婆撒谎地说:小虎好久没有回来了。
        公安说,小虎参与了一起抢劫案,现正在通缉,如果他回来或有消息一定要及时通知公安部门,不然就是包庇罪,也会被抓起来的。
        婆婆和小霞都吓得不轻。

        晚上,小霞把她的困惑写在了空间,树上的鱼评论:谁的人生不困惑?
        小霞问,你也有过困惑?
        树上的鱼说,当然,而且很多,不然鱼怎么想上树呢?哈哈...
        霞被他逗得无声地笑了,可笑着笑着却又哭了,她担心小虎真的有一天会被公安抓起来。

        婆婆心情不好,就拿霞撒气,说都是霞没有照顾好小虎,他才学会偷东西。
        其实,婆婆心里有数,小虎是20岁那年外出打工的,他一直找到正经工作,却参与了聋哑偷窃团伙,开始不过是在车上,超市小偷小摸的,可没想到他竟然还抢劫?好在没有出了人命案,不然小虎这辈子真完了。
        小霞比小虎大两岁,应该照顾好小虎的,可没想到,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没有的东西。
        真是造孽啊,开始她还担心霞生的孩子也是哑巴,可现在竟然想,如果能生出孩子来,哪怕是哑巴也行啊!老天爷啊,你不能让王家断后啊!

        哪知小虎一走就是一年多。

        这一年,小玲生下了女儿秀儿,重男轻女的思想作祟,婆婆和小海都不高兴。
        小海在外打工很少回来, 工钱挣得不多,自己又乱花,寄不回来几个钱。
        小玲身子弱,营养不良,奶水少,又买不起奶粉,女儿养得瘦弱,连哭声也和小猫似的。
        婆婆终究不忍心,把孩子接到身边了。
        秀儿一岁的时候,小玲提出外出打工,好寄钱回来养活婆婆和孩子。婆婆自知自己儿子靠不住,也就默许了。
        小玲还是回到了原来打工的制衣厂,由于她是技术工,而且有文哲帮忙,当天她就被录用了。
        再见文哲,小玲百感交集,文哲也显得很激动,搓着手不住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小霞和树上的鱼成了很好的朋友了。
        他们无话不说。
        原来树上的鱼也是聋哑人,他的家在江苏的一个乡下,今年30岁了,父母早逝,现独自一人生活。
        心灵手巧的他靠编织竹制品生活,虽然清贫,但足以解决温饱了。
        不过树上的鱼不是天生的聋哑人,小时候,有一次他发高烧,没有皮试就打了庆大霉素,结果高烧是退了,可他却什么都听不到了。包括自己的声音。
        在无声的世界里,他寻找鱼跳跃的声音,花开的声音。

        他很爱写作,而且写的相当不错,他的空间总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树上的鱼听得到空间的喧闹,心里很温暖。
        他关注霞,是因为霞写的那篇困惑的小诗。
        困惑是一页翻不过的书,
        困惑是一片吹不动的叶,
        困惑是怎么也背不完的柴火,
        困惑是怎么也亮不了的浓夜。

        困惑是天明了,世界依然无声,
        困惑是秋收了,人间荒凉凄冷,
        困惑是旁人暗中嘲笑的眼神,
        困惑是一天天单调无趣的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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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9 08:09:07 | 显示全部楼层
构思灵巧,脉络清晰,文字简洁,引人入胜,有很强的故事性,文学性,欣赏性。知道我学习!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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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9 11:27:47 | 显示全部楼层
小海在一次酒后闹事中,把一名工友打伤了,经协商,私了,赔了六万元。
    事情的经过大概是这样的: 晚上,他们一行人去大排档喝啤酒吃烤串,酒喝多了,话就糙了,小虎一句玩笑话惹怒了一名有心事的工友,他对号入座了。

被激怒的工友将一杯啤酒泼在小海脸上,小海只是给了他重重一拳,瘦弱的工友就倒地了,恰巧摔倒在马路牙子上,当即昏了过去。

人们以为他死了,“噢”的一嗓子都跑了,小海也被吓跑了。

是大排档的老板报的警,小海很快被警察抓住了。

好在工友没死,脑震荡,住院半个月,经双方协议,小海共计赔偿6万元,否则他将被劳教。

小海欲哭无泪,硬着头皮给家里打了电话,又给小玲打电话要了2万元钱,东拼西凑的好不容易凑够了6万元,这事总算了解了。

通过这件事,小海吓破了胆了,也惧怕了打工生涯,再一次背着空空的行囊回到了乡下。

再不好也是自己的孩子啊,小海母亲用泪水和包容迎接回来的儿子。

在工地打工时,小海学会了开车,为了早日还清债务,小海给村里一个体老板开货车,虽然辛苦,但总得养家糊口吧。

女儿秀儿的模样很像小海,小海每次出车回来都要给秀儿买零食或玩具,小海和秀儿日渐亲近起来。

小玲很少回来,通过小海闯的这件祸事,她对小海更加冷漠了。



一天夜里,小虎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穿着时尚、涂脂抹粉、带着大耳环的哑巴妹。

小虎比划,这是他的好朋友。

哑巴妹住进了西客房。

这次回来,小虎显得很小心,很少外出,也不许霞声张。白天,霞去地里干活去了,小虎就和哑巴妹窝在西客房上网看电视,看他们的亲昵样,关系非同寻常。但霞怕小虎的拳头,敢怒不敢言,还得给他们洗衣做饭。

晚上,小虎和霞一起睡。

这期间,电脑被小虎和哑巴妹占用了,没有了空间,霞心烦意乱,纷飞的思绪无处安放。

小虎和哑巴妹在家住了本个月之后,在一个雾霭弥漫的浓夜,俩人一起消失了。

小虎被抓,是又一次参与了工地材料偷窃,连同上次的罪状被判刑三年。同时被抓的还有七八个同伙包括那名哑巴女。

消息传来,小虎母亲哭了三天三夜,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人也变得恍惚无神了。

在霞生下女儿不足百天,婆婆得急病去世了。

可怜的哑巴霞守着女儿过着孤苦伶仃的日子。

    这一年,霞的父亲也病逝了,霞伤心欲绝,差点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是树上的鱼给予她强大的支撑和内心的力量,这条生活在树上的鱼如此顽强,令霞心动不已。


    霞在空间写了大量悲伤的文字,在树上的鱼的修改帮助下,陆续在一些网站和报刊发表了。
    霞在空间的网名是花开的声音。
    物质的日渐贫穷,精神的日益富有,霞生活在两个不同的无声世界中。

世界好大,大的无边无际
世界好小,小的寸步难行
繁华的世界没有我
我的世界没有春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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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9 13:18:33 | 显示全部楼层
续集。续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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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9 15:13:3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温暖阳光 于 2014-8-9 15:51 编辑

霞给女儿取名叫馨儿,意思是想让她过上温馨的生活。因为霞不能说话,无法教她学舌,女儿也爱“啊啊”地乱叫。
        霞很少回娘家,哥哥颓废不振,嫂子不爱回家,娘老了,还要操心家里一堆的乱事,她不能给她添乱了,况且娘对她的情感一直很冷,很淡。
        但女儿总得学说话吧?

        树上的鱼教给她一个办法,那就是看电视,听广播。
        就这样,馨儿慢慢会说一些话了。

        树上的鱼有一周没有上网,霞找不到她,心急如焚。
        原来他去丛林砍竹子时不慎滑倒摔伤了右胳膊,不便于打字,为了不让霞起疑心,他坚持了一周没有上网。

       霞得知这个消息,心里更焦虑,她担心“这条鱼”自己无法做饭吃,岂不是要饿死?

        霞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要去江苏照顾树上的鱼。

        原来他在她的心中有了这样的分量,原来她这样关切他,原来她会有脸红心跳的感觉,原来她爱上了他。

        树上的鱼心里也很欢喜,可他理智地想,这样对霞不好,她的家人早晚会知道的,他们不会理解也不会同意这样的情感,会骂他们无耻和不要脸的。
        霞说,她和小虎没有结婚证,更没有爱情。
        霞心意已决,她要了他的准确地址后,着手准备去江苏的事了

      其实,树上的鱼见过她的相片,没有丝毫的嫌弃,在他心里,霞内在的美好已经足够了。
        树上的鱼详细画了路线,坐哪趟车能到,他会在车站去接霞和女儿的。

        霞不敢和家人说,只是在屋里留了一张纸条,说,去江苏看一个朋友。

        他们终于见面了。
        树上的鱼长得很端正,霞看到一个右臂缠着白纱布的人大步向她走来时,激动地哭了。
        “叔叔好,”二岁的馨儿说。
        出了车站,坐上长途汽车,七八个小时的车程,可霞没有觉得累,心里有种甜甜的感觉,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有这样甜蜜的感觉,而树上的鱼一直用左手握着她的右手,传递着爱的暖流。

        霞的母亲是听亲戚说,霞好久没有去地里干活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母亲慌慌张张地去了霞的家,看到霞留的纸条后,气得差点背过气了。

        小虎还在服刑,女儿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乡亲们会怎样嘲笑她啊?
        哥哥小海气哼哼地安慰母亲,娘,等我忙完了这批货,一定把这个哑巴捉回来。

        小玲回来了,小海殷勤地迎了上去,小玲冷冷地说,对不起,我是回来解除这桩无爱的婚姻的。
        小玲拿出四万元钱说,连同上次给你的二万元,“抵你家的彩礼钱”。
        小海当然不同意,威胁、恐吓、谩骂,哀求,可小玲就是铁了心。
        因为没有领结婚证,虽然这是一桩事实婚姻,可自动解除就会少了很多麻烦。

        鸡飞蛋打,小海母亲这才知道,自己当年换亲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主意啊。
        

三个月过去了。

       这是多么温馨的三个月啊,他们一起做活,一起煮饭,树上的鱼异常喜爱馨儿,把她扛在肩膀上,给她捉鱼摸虾,馨儿开心的咯咯的笑。

       夜幕降临了,他们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看满天的星斗,同时心里充满了愁肠,因为这种美好不会永恒,或许犹如昙花一现吧。

一颗流星划过,瞬间的美丽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天,霞正和树上的鱼赶集回来,迎面遇到了恶狠狠的小海和小虎的叔叔、侄子。
        他们是来带霞回去的。
        霞当然不肯,馨儿也跟着哭闹,可终究还是被他们带走了。
       树上的鱼的家被他们砸了个稀烂,临走时,霞打着哑语告诉他,等着我,我还会回来的。

        霞给捉回,被小虎的亲戚一顿暴打,哥哥小海还使劲地踹了她好几脚,他把对小玲的愤恨都撒在了妹妹身上。

        霞的内心是不屈的,她想好了,等小虎出来,她也要学嫂子那样大胆地提出解除这桩无纸的事实婚姻,她要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

        只是可怜的哑巴霞这个愿望是水中的月,天上的星,存在着,却看得见,摸不着。

        但愿这种换亲的乡俗就此画了句号吧。

        自己的人生之路让自己走,即便有苦有累,那也是她无悔的选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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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9 15:44:09 | 显示全部楼层
但愿农村换亲的乡俗不会再有了。希望哑女霞与小虎能解除婚约,与树上的鱼走到一起,彼此相爱,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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