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有点小忙,小文也被耽搁下来了。虽也不是忙得写几个字的时间都没有,只是难得能静下心来。你们呢,大家都还安好吗?
痒
也不知走了多久,苏小青才从愤怒和悲伤中回到了现实。想起儿子第二天还要上学,便找了个就近的宾馆,住了下来。
那一晚,她也没有睡着,儿子在抽抽泣泣中睡去了,看着儿子稚嫩的脸,想起刚生他时,因为剖腹产,丈夫在医院整整守了七天,每天都是傻呵呵地对着他们母子俩,一副永远也看不够的样子。那时候,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幸福极了,以为这就是永远了,却不知,这才几年的时间,丈夫居然都敢动手打自己了。
从小到大,她苏小青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就连爹妈也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的。苏小青不仅觉得委屈,还有愤怒。如果说婆婆的误解尚且可以解释的话,那丈夫的不信任则让她感到羞辱。无论如何,她一想起丈夫那个满身酒气,暴着青筋,挥手在她脸上的样子,就觉得一腔的怒火熊熊燃烧着。
屈辱,是她万万不可忍受的。
想了一夜,也流了一夜的泪。第二天一早就顶着憔悴不霸堪的脸把儿子先送到了学校,然后请假,回了娘家。母亲看到女儿回来了,先是一脸的惊喜,继而看到女儿的样子又吓了一跳,忙接过她手里的箱子,问她怎么了?
苏小青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摇了摇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母亲不放心,追到床边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苏小青平静而安详地说:“妈,我要离婚了。”母亲吓了一跳,觉得太突然了,忙开始不停地追问。苏小青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是躺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半晌才说:“太累了,妈,我真的太累了。我只想好好地休息。”母亲几次欲言又止,很想问,但还是忍住了,拍了拍她的手,然后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母亲还是不放心,给女婿打了个电话。女婿在电话里讲了事情的经过,声称当时自己是喝多了酒,完全不是出自有心的。还说孩子离不开妈妈,让苏小青晚上务必要回来。母亲一句话也没有说,挂断了电话。随着电话挂断的声音,还伴随了一声轻轻地叹息。
大睡三天。苏小青觉得天昏地暗。饿的时候母亲会端着热热的饭菜到她的床前,有时候还会看着她吃,苏小青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和母亲如此的亲近过,心心相通过,母亲没有再问,她也什么都没有说。母亲的眼睛里有怜惜,还有心疼,还有,一点深深的担忧。
第四天的早上,苏小青起床潄洗打扮,象往常一样去上班。程蔓问她怎么请了好几天的假,是不是有什么事?她笑笑说,没什么事呀,都挺好的。 下班的时候,刚出门就看到丈夫站在公司的门口显眼处。她装作没看见,继续往前走。丈夫拉住她的衣服,说:“老婆,对不起。我那天真的是喝多了酒,发酒疯呢,你就原谅我了吧。要不,你也打我,打多少下都行,真的,别生气了行吗?”
她依旧不作声,径直往前走,就像他不存在一样。丈夫急了,拦在她的前面:“小青,我知道我错了。真的,你不能不管我和儿子啊,我们都离不开你呀。儿子昨天晚上还哭着要找你呢,你就别生气了,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了,以后下班也早早地回家,好不好,求你了。”
苏小青冷笑着说:“难道你是可以早回家的,只是不愿意早回家罢了,是吗?”丈夫急了,辩解道:“我也是想多挣点钱嘛,为了咱家,为了你和儿子啊。”苏小青摇摇头,问道:“那以后你不想多挣钱了?不为了我和儿子了?其实,你是你,我是我,儿子是儿子,你不必为了我们,你只需要为了你自己。”丈夫没明白她的话,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还是回了娘家,丈夫坐在客厅里不停地在母亲面前认错保证,母亲先还是冷着脸,后面也就松了口,说这事我不做主,你问小青吧。丈夫可怜巴巴地转过头来看着她,那一刻她觉得心里一软,但还是强忍着说:“我要想一想。”
第二天是周六,难得的休息日。应该说,是难得的一个人的休息日。平日里,到了周末总要带儿子去上辅导班,打扫卫生,洗衣服,上超市采购一周的用品。。。。。总之,两天的时间基本上都不属于自己,反而比平时上班要更累。
这个周末,苏小青难得地没事可做。她约了程蔓一起去逛街,程蔓笑着说你都有多久没有约过我一起逛街了,今儿个怎么能放下你那宝贝儿子幸福家庭来陪我了?苏小青笑着说,从今以后,我只属于我自己了,随时陪你逛街。
逛了整整一天,买了一大堆的衣服化妆品,没有舍不得,为什么要舍不得?为谁舍不得?苏小青现在想开了,自己以前苦哈哈地活着,其实也没有任何人来领她的情,都只觉得她是应该的。现在她不那样做了,自己工作挣钱,就应该花得理直气壮,她又不是别人的奴隶,凭什么不能自主呢?程蔓也惊讶地问她怎么脑子开窍了?买这么多不怕回家挨骂了?苏小青咬着牙说:“我花自己辛苦挣来的钱,倒要看看谁敢来骂我!”
又过了几天,丈夫来得越来越频繁了,甚至每天都要来接她下班。每次来也还是那几句话,认错表决心求原谅,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丈夫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丑,滑稽可笑,说出来的话依然没有半点的说服力,只让她感觉厌烦,而且,一想到要再回到那个家,心里就是一阵一阵的恐慌。
那天下班,她经过一家咖啡吧,想起当初恋爱的时候,丈夫约了她在这里见面。那时候,她很幸福,甚至一不小心来早了半小时。当时,她就坐在那个靠窗的椅子上,手捧着咖啡,一边喝一边等待心上人的出现。那个时候可真好啊!苏小青忍不住走了进去,那个桌子上没人,她放下包坐在了当年的那个位置,侍应生走过来,问她需要点什么?她笑着说:“来一杯和七年前一样的蓝山。”侍应生并没有听懂她的话,但还是点着头离开了。
七年,苏小青,丈夫,这个散发着幽红色暗光的咖啡桌,一切都在。只是,再也没有了暗自欣喜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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