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2017

文都老夫子

一河星光 发表于 2018-2-8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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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多年了，我都不那么愿意接受现实中的自己：年纪不小了，不仅多了皱纹，多了白发，本就平庸的长相 ...

何老师是个重情之人，以赤子之诚与网友交流，令人敬佩。
异性友谊具有同性友谊不可替代的一些特质，人的情感是十分复杂的，人和人之间有近有远有亲有疏，人的一生有几位投缘的异性朋友，漫漫人生旅途，少了几分寂寞，多了几许温暖。

风清扬

认真的读完了何老师这几篇文章，颇有感触。
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向死而生的。文字是对语言的回忆，也是对我们生活的一种记录。您的文章，不是被动的表达和逃避的书写，而是及物的入心的描述，向读者展示了自己极其丰富的爱的情感世界。从您的文字里，我们仿佛看到，当春天来到的时候，墙角开出的第一朵小花，从花朵上看到它的清晨黄昏，日月星辰，春夏秋冬。

一河星光

风清扬 发表于 2018-2-9 09:58
认真的读完了何老师这几篇文章，颇有感触。
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向死而生的。文字是对语言的回忆，也是对 ...

谢谢阅读和美评！新年快乐哦！

一河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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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我的2017充电补钙的，还有三位对我来说尤其特别的女性。她们平常藏于我心，偶尔出现在我的文字，也会戴上厚厚的面纱，像不宜触碰的花瓣，又像不可沾染的晨露。
    首先就是我的初恋。火一般的恋情灼痛了我，灼痛了她，也灼痛世人的眼睛和亲人的心，我依然执着，要继续燃烧，哪怕最后变成灰烬。但她果决地熄灭自己的爱情之火，并不断向我泼来冷水，带着超出年龄的理性。
    那时，我尚处在不知天高地厚的二十，而她不过十五。她很清楚：这是一场注定要被扑灭的爱恋之火。毕竟，她初中还没毕业，我也不过是个食堂工人。再说，我在恋爱过程中所表现出的缠绵与蛮横，已让她畏惧生厌。可我当时已完全迷失，甚至怀疑世界会随爱情之火的熄灭而毁灭，因此死也不肯放手。
    如今，那次分手对我来说，既是我的第一轮巨痛，也是一剂药效极强的镇定剂，使得我后来面对其他女孩，不敢再有半点嚣张与放肆。
    可在2017的初春，我住院期间，她竟与她的丈夫一道，闻讯前来，送来关心与慰问金。可惜当时失忆，没有一点点印象，仅靠妻的回忆，粗略感知。我很难想象：她是怎么说服她的丈夫——他不是一个很洒脱的人，我曾不止一次地直面他的仇视；她又是哪来的勇气，不惧那世俗的眼光——尤其是妻的嫉恨！
    震惊之余，我就感觉：有种感情是一棵不会死去的种子，特有生命力，再搁置多少年也不会腐烂，一遭刺激还会萌发新枝。

    接下来提到的这个女孩——其实是位已成家的女士，之所以说她是女孩，是因为她比我整整要小十八岁，她与我是在桐网的活动中相识，又随着桐网活动的不断开展而交往，之后则通过论坛上的文字多了了解与欣赏，随着她走进一家与我有缘的企业，我们就多了相处时间，逐渐积攒了朋友的友好与家人的亲切。
    在她的眼里，我似乎有点特别，有时是个睿智的长者，可求教咨询，尤其是写作；可有时，则像个十八九岁的大男孩，冒冒失失，还意气用事，这时，她倒像一个小姐姐了，将给我提醒和忠告，当成自己的义务和责任了。
    说起来，我有两个妹妹，小时候，我常跟她们闹别扭，因此老挨母亲骂。有一回，母亲骂得算轻了，可我居然哭个没完，伤心不已，让奶奶也奇怪，问我到底怎么了？我脱口而出：“我没个姐姐呗！”那时，姐姐在我心目中，就是一个最亲切的人，一个既能包容我又能帮助我的人！
    也是通过妻与友人的转述，我才知道她去过医院。有一个细节，别人当笑话，我则当礼品——特新颖又特珍奇的礼品——那女孩因我当时认不出她，急得握住我的手，眼里还流出泪来。
    我有激动——这里所蕴藏的真情，多么真诚，多么纯洁，又多么璀璨啊！像一扇奇妙的窗，它让我发现：有一种感情，就像钻石，拥有无数棱角，能折射出许多不同光彩，并滋生无限情趣与诗意。
    我又有懊恼——面对如此美好的一刻，我怎么能失忆？怎么可以不留一点印象？
    竟而，我幻想有人用相机记下了这一刻，让我可以随时重返那被执手的瞬间，享受那唯美动人的真情。

    还有一个整整小我十岁的女孩，继我的初恋之后，她走进我的情感生活。她家境不错，零食不脱，尤其在正月。那段日子，我从食堂回到房间时，常常看见桌子上放着形状与色彩都挺优美的零食，有时是几个，有时只有一块。一开始我疑惑，后来就清楚了：那是她特意带给我的，好悦我的眼，爽我的口，甜我的心。
    那时，我似乎没有隐私，只要在学校，房间门就从不上锁，人们可以随便进入。她也就能够随时将她带来的零食，放到我的桌子上。
    最夸张的还是后来，为更进一步地接近我，她竟留宿在我的隔壁——隔壁房间住着一个替病休父亲在校食堂打工的女孩。于是，有个傍晚，三个人一道走向校后山岗。刚到山前，隔壁女孩借口离开，只留下我们俩面对山林。
    她依然要上山，我自然很乐意。她还小的时候，我就开始喜欢她了——那时，我路过街上的十字路口，看到小小的她正在她哥哥的保护下学骑自行车，一会紧张地大叫，一会乐呵呵地笑，加上动作灵活，长相甜美，我便一见难忘。之所以没将她当我的小公主，主要是因之前有初恋的教训，我已多了一分理性，深知爱一个初中学生很不现实。
    那个初春傍晚的宁静山林，我们一左一右或者一前一后，始终保持着一点点距离。有时，我们停下脚步，她背靠松树望望我，又望望枝桠中的天空，什么也不说，只是笑着；有时，她看到一块石片，就捡起来，又转过身去，在树干上刻着什么，当我问她想刻什么时，她还只是笑，什么也不说。
    当黄昏逐渐明显，我赶紧带她下山，并在天黑之前回到各自房间。之后，我坐下来写日记看书，她在隔壁写作业读课文。当时就感觉：不相见面也充实，平常之中有温馨。
    她上初三时，将我疏远了，很少上我的房间，也很少对我笑。开始以为她背着中考的压力，多了成熟，后来才明白：因她发现我在追别的女孩。
    我们的交情并没就此中断。在高中安定之后，她就寄给我一封信，说她每次经过校门口，都不由自主地看看门卫室边的书信橱窗，特别希望看到一封我写给她的信。在这封信里，她称我大哥。从此，她就成了我最亲的小妹。
    随着她上大学，参加工作，渐渐长大，开始谈恋爱了，而我的感情世界又出现荒漠，我对她的感情就在不知不觉异化，平添几缕暧昧色彩。竟而变得盲目，多了奢望，漠视她的纯真与醇实，幻想她对我的感情能有所升级，开始把她挑剔，对她不满，渐渐打破曾经的和谐。随着她为人妻、为人母，不再像以前那么把我看重，与我的距离越来越远，而我又缺了理性，没做任何补救，就有好多年，我们不再联系了。
    可在2017，她不知是通过什么渠道，了解到我与死神的亲密接触，便又联系到我，并通过京东快递，汇给我一箱子营养品，其中还有几袋风味独特的地方特产，一时让我如回二十多年前，又看到桌子上正摆放着造型精巧的好看零食。
    显然，这么多年来，她虽没联系我，但并未忘却我。当我陷入人生的低谷，她还原成当初那亲切的小妹，向我伸出疼爱之手。我怎能还对她不曾像个恋人一样慰藉我的公主梦而耿耿于怀？又怎能不对自己没能善待她的感情而羞愧于心？

    原来，男女之间一样有片开阔的原野，可以滋长各种各样的野草闲花，有些是妩媚动人而又相对单纯的爱情之花或亲情之花，有些又是种类繁多、花样百出的友情之花，还有不少则是那种难以命名也不尽相同的无名花。
    直到2017，快知天命之年，才得以走进这片原野，发现这里别有洞天，从而平添盎然生趣。

一河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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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的2017这片尽情滋长奇花异草的情感原野上，有一株不知名的小花，时而怯生生，时而喜滋滋，时而情切切，时而思悠悠……它有娇嫩的茎叶，又有缤纷的花瓣，还有醒目的色彩以及醉人的芳香……与之邂逅是缘也是福，一般需要修行三生三世，我因为太过幸运，才修行半生，就一亲芳泽。

    这株小花萌生于我的一个学生，一个聪慧又多情、秀颀又执着的女生。十年前，她走进初中的大门，走进我的双眼，进而走进我的心。作为一个老师，一个从锅灶门口走上三尺讲台的老师，我有庆幸，也有自卑；我有感恩，也有私心——我比其他老师更渴望遇到尊重，遇到喜欢，遇到肯定与欣赏。而这一切，从她的眼、她的声音、她的作业，我竟能一一感知。
    我还发现：她的尊重更有分量，她的喜欢更有力量。
    因为她的肯定要比别的同学更及时，更到位。我的课堂虽欠规范——到底不是出身科班，但形式活泼，很有激情，无论是那些对考试没有直接帮助的即兴发挥，还是我所开展的朗诵、演讲、说故事、写格言等各类活动课，甚至偶尔迸出一句灵感，第一个表现出肯定的，总是她的眼，以及她在课堂上打破僵局的发言。
    因为她的欣赏更纯粹也更有水准。从她那用非常工整的字体写就的作文中，就不难感知。不止一次，她将她的尊重和喜欢，通过清新又真诚的文字直接呈现。好多个早晨，我步行上学，与她邂逅。每当这时，许多学生总情不自禁，离老师远了点，但她不同，她似乎喜欢与我同行，与我畅谈。走在我前面时，她总要放慢脚步等等我；而落到后面，她就加快步伐好追上我。她总是在用明确的行动、以及一些幼稚而又独特的思辨，来表达她对我的欣赏。
    她就是我的学生之一，却又这么与众不同。
    如今，她大学毕业。可为了理想，她依然走在求学路上。17初春，就是在上学路上，她绕道合肥，赶到省立医院，前来将我探望。当时，午时已过，她犹豫起来，因为我们农村有个不成文的习俗：不在日薄西山的下午去探望病人。最终，她还是迈出了走进医院大门的那一步，因为她从得知我的意外之时，就太想将我探望。她不断地呼我的手机，但前两天没人接，两天后又是关机，让她惶惶不可终日。咨询了好多人，她才找到我女儿的扣扣号，联系上我女儿，初步了解我的现状，并获悉我的住院地址。
    她终于见到我了！
    据说，当时的我虽忘了很多人和事，但还是说出了她的姓名。后来恢复清醒，我从妻的口中，得知我的不少学生——当然包括她，前来看过我。感动之余，更有惶惑：当时的我已糟糕到什么程度了？他们还会有对我的欣赏吗？尤其是她！
    那时，我想起蝴蝶的死——它们总要在临死之前寻找一个远离蝶群的僻静之处，不想同类看到自己临死的惨状。作为一个自爱之人，我比蝴蝶更在乎自己的形象，又怎能容忍之前那样的暴露惨状的事情发生呢？因而，别人看起来的死里逃生，在我却是无法抹去的耻辱。    四月初的一个下午，因我已提前上班，她请假回家，来母校看我——这还是她初中毕业之后第一次重返母校。与她一道并排坐在校园的凉亭里，我侧向她的目光带着贪婪。记忆里，我是很久都没见过她了；这次见面，我还有个想法：要将我没能记下的她去医院探望我的情景，再给补回来。
    她也不时地用手肘碰碰我，似乎在提醒我不要东张西望，而要多多看她。她还安慰我说：那次她有点失落，为我不怎么记得她；但她对我的印象，没有一点打折。她还是那么的尊重我，喜欢我，称我是她仰慕的男神，说我不止是老师，也是家人，是除她父亲之外对她最好的男人。
    见面之前，我其实已觉悟到这些：真正看重内在，就必然看轻外表；若这个人活得有质地有光彩，即使临死前惨不忍睹，在理性的目光中，他的得分也不会降低；与其为病态耿耿于怀，不如让生活实实在在。
    我是从她结束探望返校之后、每天必至我的手机的扣扣信息中，悟出这些的。那些信息里，满溢着她的牵挂，她的思念，她的祝福……她说她有很多话想对我说，希望我能快点好起来；她抱怨她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可我不能像以前，将她开导，给她安慰；她还提到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全是我，当我对她说：我很快就能好起来，她便跟我拉勾，提醒我说话算话……十天之后，我忽然清醒，打开手机，看到她的这些信息，我怎能不在激动之余，第一时间将她回复？等看到她大笑大哭又是几十个拥抱的扣扣表情，我也忍不住含泪而笑。
    这会儿，她就在我的眼前，就在我的身边，真真切切，笑语盈盈，像一个小天使，又像一位幸运之神。一时，我便真的有一点脚踏祥云、御风而行的神一般的感觉了。
    当然，她很快就要离开。这里虽是她的母校，她的故乡，但她还有诗和远方；我们虽是她的老师，她的亲人，但她还有白马王子……
    到了分别的时间，我送她翻过小山岗，又走过一座桥，然后停下脚步。我特意伸出右手，跟她握了握，以示道别的郑重。放手之后，她还问我：能不能抱一抱？我笑了，张开双臂，互相轻轻地抱了抱，很自然的，就将扣扣表情变成现实——这本是我俩约好不说的秘密，毕竟，我是第一次与学生拥抱，她也是第一次抱了老师。
    今天，我打破底线，失信违约，将这秘密说出来，是情难自禁，也是在挑战世俗。我知道：没有一种背叛不会受到惩罚。我已做好受罚的准备，也不求惩罚能很小，只是暗暗祈祷：情感原野上的那株不知名的小花，你可不要因此而憔悴凋落！

人生如戏呀

既是曾与死神擦肩，想必当时最惶恐的那个人必是你的妻，别人的一次探望便能让你挥墨感恩，妻子的日夜照顾又如何能够不提？倒希望你能为她写一篇。别说夫妻之间不需要表达，给她最好的那个位置。

一河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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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静一想，我是一个穷人，也算一个富翁，说有片感情原野太夸张了，但有一小段感情的河床，确定无疑。这河床之上，有一些风吹日晒水洗沙磨的鹅卵石，小巧可爱，质地坚硬，别指望它还能活蹦乱跳，但可以用它来铺块桥面，稳稳地过河而不至于打滑摔跤。
    2017像一位河床管理员，又像一个教子有方的父亲，他将河水放干净，让鹅卵石露出来，以优美的线条和动人的色泽来诱导我，使我忍不住将之一一拾起，存放文字，并为以后能铺段走起来要安全要自在的桥面做准备。
    真正能算感情原野的，在我这片天地，唯有情系——这个民间自发的爱心组织，集结了成千上万的爱心人士，尤其是一群擎举爱心火炬并传播爱心火种的情系义工，他们心中所涌动的爱，清澈透明，无限包容，因为他们所爱的对象不是贫困儿童，就是孤寡老人。而这些弱势一族，并不都像我所之前提到的响当当的男子汉或娇滴滴的小女子，本来就有可敬可爱的外表。他们有的似病猫，有的像枯藤，长得就没那么可爱；有的还像小刺猬，有的就赛顽石，性格就让人很不舒服。爱这样的一群人，率性而为只能一时，也改变不了任何东西；理性坚守才能长久，也才有可能酝酿一点感情奇迹。
    因老酒陈总的招徕，我有幸结缘情系；因成情系义工之一，又有幸结交这群奇人。当2017的春二月给我的生命注入一股寒流，这群奇人也在第一时间化为一场暖风，从那时一直吹到现在，似乎无休无止，还将一直吹下去。
    情系秘书长在惊悉我住院的消息之后，当即带着义工兄弟，赶到省立医院，一下子带去了几十份心意。当时的我虽像失去自我，对这么多心意也没一点印象，但后来从妻的记录中得知，就是深深感动与惭愧，尤其在重返情系，参加情系的一系列活动之后，我不止一次地从情系人的眼中口中和行动上感知——他们除了关心，除了忠告，还有对待大熊猫一样的殷切深情与小心谨慎。
    实际上，这群拥有博爱情怀值得大写的人，谁又不是普通人呢？他们也存私心，也有偏爱，我这个义工之一的意外，就让他们将这一点完全暴露在我的面前。
    情系还有一个别名，叫爱心之家。来情系的人，可不能顺乎性情，单纯交友，而要将这里当成一个家，一个需要经营与维系的家；所有情系人，不仅仅是情系义工，包括情系所关注的对象，都是这家中的一员；只不过受助者皆算孩子，而情系义工则算大人；大家不可以凭喜好去选择，而需要靠理性来关注，不能将任何一个情系人当作不相干的他人，而要像有血缘关系的同胞。
    确实，对于家人，谁又能不存私心与偏爱？
    再冷静一想，我的2017到底该如何定义呢？是里程碑，还是高架桥？是人生的秋天，还是凤凰涅槃？一时似乎很难找到准确的界定。直观感受就是：收获极多，感悟加深；幸福之余，还满含羞愧。
    很多善意至今未能回馈，有些还像回馈不了，尤其是这些不是家人却酷似家人的情系人，他们本就淡泊名利，只求心安，他们的赠予又能如何回馈呢？
    本来，我还想借情系的活动来还那些无法回馈的人情，可最终，却没能在情系这个爱心平台表现得像样。
    生病期间缺席两场公益活动那是无奈，就不提了，之前与之后所参加的情系年会、会员大会、义工培训会、暑期走访、情系夏令营、秋季送学费，冬送温暖包以及见证爱心企业的捐赠等活动，还是不够积极，在时间与精力上偷工减料，劳其他义工付出更多；在宣传报道上，我也不够给力，没能写出几篇有分量的报道，首先有负负责义工的信赖与期待，然后就愧对17所有的友好。
    显然，我的心灵还不够纯净，尽管已受到那么多感情的清流洗濯。我还是带着任性与矫情，不愿直面猥琐与惨淡；我还是带着懒散和私欲，不肯专注于心灵之门，没刻意将那里的一点点光亮都当成希望，少了包容，少了博爱，我也就少了持久的激情。
    也许，17暑假与情系夏令营接踵而来的的桂林之行，是一面镜子，从中可以窥见一个真实而渺小的我，让我更客观地认识自己。
    也许，今后的人生之路上，伴我前行的，除了一缕缕记忆，还将有我的自卑。
    具体情况，稍后详述。

一河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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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最不可忽略的，可能要算桂林之行。不仅因为第一次坐飞机，因为桂林山水甲天下，因为我在桂林邂逅了我想了四十年的小公主（我曾在《我有一个梦》里，有较详细的记述），更是因为这算一次死亡之行，至少算心理上的死亡之行，出发前，我虽带着侥幸心理，但也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去而不返。

    暑假还没正式开始，老哥就定好了旅游目标，并约起同行者。我慨然响应。想跟老哥同游，已经多年，最终都未能成行，总像遗憾。再说，我一直想去远方，却一直没走出身边的小天地。而桂林，又正是一个美好的远方。
    我没预想到：貌似完全康复的身体，在临近出游时，却出现异常状况。这种状况对于我来说，是全新的，之前从没体验过；又是怪异的，不知它从何处来，又将何处去。
    很多时候，大脑下起雾霾，似乎没有消散的时候。偶现的忽然晕眩，就使得脚步不能走成一条直线。有时躺倒在床上的那一刻，就如跌进急湍的漩涡，身子似乎旋转起来，还越旋越快，进而无法分辨方位与现实，像坐在过山车上，已然无法自控，有一种快要辞世的感觉。好在这样的状况持续时间不长，开始还有疑惧，后来就见惯不惊。
    尽管发病时失忆，到底出现过什么状况一概没一点印象，但在记忆复苏时的头疼，还是告诉我，我已不完全同于从前。从别人的叙述中，尤其他们转述带点权威色彩的医生的话，也不难感知：我到奈何桥上走了一趟，还能返回人间，本是一个奇迹。
    因为没死，就发现：我的突然涉死竟触动那么多人，可不仅是身边的亲友，还有好多不太熟悉的人呢！不免好得意。可一想到真就那么死去，就实实在在算个糊涂虫，阎王问起怎么死的，也会无从回答，就觉得：这样的死也太不好玩了！是啊，谁愿意糊里糊涂的死呢？
    这回，我要算是在很清醒的状态下面对死了。当死像影子，随时都会出现身边，我就不能不考虑，如何摆脱这局面？
    可这似乎没什么可能。
    省立医院的医生因为我不能提供发病前的一些信息，就一直没弄清我的病因，也说明我的问题也未必是医院能帮忙解决的。再说，去医院就意味什么啊？那可是个善于吞钱的贪婪大嘴啊！
    只能自己独自去面对死神了，如果挡不住它的魔力，对亲人，对朋友，甚至对学生，就只能说一声：抱歉！
    再则，在这个世界上，有谁又是不可或缺的呢？就像父亲对于我，他去世之初，我还有小庆幸：以后要自由了，没了管我的人啊！后来察觉出这是一种不幸，因为这改变了我的人生之路，可我并没有因此扭曲变形，还算成就了自己，便重又庆幸。
    说起来，父亲身边的其他人，像母亲或妹妹们，似乎也还是她们自己，并没变成另类。至于父亲曾经的朋友，就更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了，连路也不会弯弯，最多稍稍逗留。
    那么，我若突然死去，对于家人来说，又意味什么呢？无疑会有不适应，毕竟相处这么久。但这只是时间问题，毕竟每个人都有很强的适应能力。再说，女儿已经走出校门，踏上自己的人生路，我的死就是会改变她的部分心态，影响她的一些计划，却不会扭曲她的人生之路，别说妨碍她成就自己了。而母亲的悲伤，还有妹妹，还有女儿，还有许多变数，将之冲淡，她一样能够挺过去吧，况且比起父亲的不满三十五，我算是赚了不少。至于妻，应该也不难走出这份阴影，依她那爱挑剔的习惯，多想点我的不好，就会发现：她一个人生活也挺好。虽然，我还是于心不忍，可我无能为力啊，除了面对，还能怎样？不能坦然，也不会更好！
    为了不留遗憾，我还写了一段文字放在电脑桌面，申明自己若出什么意外，与朋友无关。并向亲友说明：命该如此，无须怨怪。
    当时，我哪能料想：这意识里的最后一游，我既走出之前的晕眩，重享远离死神的惬意与憧憬，还邂逅了那个至美的小公主，并一解束缚我四十年的公主情结，让我更清醒的认识到自己：远远配不上小公主，还需要用一生来修炼！进而得以在感情的渡口重新起航，开启了稍微明智一点的人生！

一河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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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2017最值得炫耀的，还是造新屋。
    之前，这可是我多年来的一个梦。毕竟，老屋是土坯房，且阴暗潮湿，不宜居住。它地处斜坡下方的中间部位，只有北面向路，其余三面环着人家。妻没有七仙女的那份仙气，肯住寒窑，一直嫌老家简陋寒酸，抱怨责备，烦不胜烦。恰逢良机，我倾其所有，才在街上弄了一套集资房，暂时圆了妻子的梦。    对于母亲来说，这没什么实际意义，就满足了一下她的虚荣心——儿子也买新房喽！因她不愿离开老家，上街去住，说在老家住习惯了，换地方晚上就睡不着。其实当然没这么简单。母亲是个淳朴的农民，她哪舍得离开田地呢？更爱与鸡鸭类的家禽相伴。于是，母亲留守低矮又压抑的老房子，既是老家唯一的光亮，也是我的一块心病。
    从此，我最现实的梦，就是要在老家造栋新房，好让母亲安居，也为自己养老。
    只是，这个梦得以金钱来支撑。而我，天性散漫，不善存钱，工作多年，还清贫如从前，总与圆梦无缘。
    待2016年女儿大学毕业，又及时地去找了份工作，可以自食其力了，再加上我的工资也有明显增长，手头开始能集点余钱了，造屋就正式列入了“17计划”。
    然而，直到2017春三月，造屋行动开始前夕，我的工资折（也没其它什么存折）上，还只有三万元。说起来，我是16夏开始存钱，中间也有一些小波折。像母亲的牙出了问题，到牙医诊所后，我因为当时的口袋还算是鼓着的，坚持给母亲的牙以更好点的修复——配副假牙，这一下子就是五六千了。有点奢侈的是，我还为自己的牙花了四五千。花钱这方面，需要花，又还有，我一向不愿缩手。就因此，存款总也上不去。
    至于年初的那次意外，倒没影响我圆梦。住院花费两三万（后来还报销药费五千多），回谢亲友一万多，但前后所收的看望礼金达53300（还不包括一些礼品与本班学生的几百元心意——当时没数），录下具体姓名的亲友与学生就达129人——为写准确，特地翻出当时的记录，这结果让我惊愕不已：我哪敢相信，清贫还平庸的我，人气竟不输明星。因此，意外不仅没为难我，还帮了我——只是欠下太多人情了！
    虽只存有三万，我也不着急。为什么呢？就因圆这样的梦，有人肯帮我。亲戚有说的，朋友也有说的，只要我开口，他们就会打钱过来，不需要借条，也不涉及利息。
    等造屋开始，小妹婿借两万，大妹婿借三万，我拥有了八万的资本，可以应付裕如喽！当初的预想：造屋的花费就十来万，因为我不求档次，只求能安居。最终远超20万，一度让我感觉沉重，似乎别无选择，得求助朋友了。
    很快，又有了转机。母亲说：她存了三万，我可以随时去取。妻向我透露：她这几年打工，也存了四五万，至少能支援四万。还有一位朋友，一度陷入经济的低谷，到现在还没能爬起来，从扣扣上得知我开始造屋，就立马还来之前欠我的两万。再加上老酒在我进新屋之际馈赠大量美酒，两个妹婿主动承担起二楼的装修和一楼的完善，省了不少开支……于是乎，本来吃紧的造屋资金，又显得游刃有余了。这次造屋，我没在乎要多花点钱，全包给了搞建筑的堂兄，好让母亲，也让自己，省心省力。
    堂兄算个实干家，多辛苦的活儿都干过。他早年在外打工，成家后在家苦干，先是养牛耕田，后又转向建筑，近些年才开始独立造屋。我们队近五年造的房子，多半是他的作品。
    之所以要全包，还有个原因：我看到过一个叔叔，就为省钱，造屋不愿全包，自己不时出力，待屋造好，人已骤然老了几岁。我可不想母亲也如此。
    不过，面临造屋这样的大事，母亲这样勤劳又简朴的人，要想活得轻松简单不操心，也难。她总怕我考虑不周，拿不出那么多钱，也总想能为我出份力，替我省点钱。再说，还有三面的邻居不时提点过分的要求，说点闲言碎语，需要我们做点让步，而每次让步就意味着多花点钱，让母亲为之气恼、郁闷，甚至争吵。
    最终，新屋如期造好，且算堂兄最好的一部作品，引人称羡，着实满足了一下母亲的虚荣心，也使得原本想跻身城里的妻，都甘心回农村了。当然，她嫁的是我这样的穷人，想真正跻身城市，由村妇变身小市民，也不太可能。
    如今，人们的目光爱聚焦城市，将农村里的造房看得稀松平常，除了那城里有房，还要花个百万造别墅的。确实，像我这次造屋，一次性要出个二十几万，算大动作大手笔，要想入别人的眼，似乎很难。不瞅远了，就看身边：有同事买部车，也不止这个数。
    与其巴望别人爱自己，不如坐井观天，自我陶醉吧。动辄十万几十万的大事到底很少，我们常面对的，总是一些小事，少不了费心费力，却绝对不那么耗钱。因此，只能拿点死工资的我，也可以经常性地任性花钱，享受那种不受物质羁绊的潇洒！

一河星光

结束语

    今天已到2018，又是个晴天。傍晚的云霞特漂亮：轻轻的几抹白云，在灰黑起伏的山脊上，像几扇轻盈的翅膀，染着酡红的夕阳，还被纯净的蓝天衬着，格外醉人。到底是春三月，晴好天气格外怡人：眼前有美景，气温也十多度，坐在阳台上，吹一会笛子，身心便也像那云彩，不仅着了彩，还舒展开来，能穿越时光，重回2017。
    即兴写起的《回顾2017》，还能写出九节来，也算一个大工程了吧。
    通常的感觉是：经历得再多，值得分享的也有限。这回却有意外：一是以上所记就是一沓速写，既忽略了很多细节，也少了浓墨重彩；二是还有不少经历和感觉值得分享：比如下半年的从教经历，有压抑，有反感，有淡泊，也有发现，像还在不断成长，多了一些全新认识；比如那本真情记录里，除了送礼金带礼品的，还有就是带着纯粹真情，到医院或我家来看我的，计十一个名字。    没记到陈渠，因为他来得迟点，到暑假才赶过来，但他在一别十多年之后所带给我的，除了感动，感慨，还有感伤，因为随他赴他的同学宴时，听说了一些事，也见到了几个人，其中一位还是我曾暗恋心仪的对象……
    这些经历里多了失落与郁闷，还需要继续酝酿吧。
    夕阳的余晖渐渐消失殆尽，夜色烘托出几点星光。我收起笛子，再次回顾2017，往昔也如一片夜空，仔细去看，就不难发现：一些记忆，正如星子。可直面2018，就像已经梦醒，对着初升的太阳，得迈开双腿，继续上路了。
    实际上，2017让我认识的，主要是两个字：一个是“死”，一个是“情”。蜕变一说，纯属想象，也算期望。要是我果真已蜕变成蝉，那新的一年也正是我尽情鸣唱的夏。这篇回顾，就算我新年里的第一嗓子。
    惟愿自己的嗓音能越来越清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