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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现代画家Ⅰ》(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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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4-30 11:26:0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现代画家Ⅰ》(五)


§7  注意:任何绘画的色彩光辉都不能表现真实的效果。

实在让人意外的是,人们攻击透纳的画面效果过于耀眼,不是在他的画几乎不存在夸大自然的可能时,而是在画中事物的色彩几乎无法让地面上任何一种色彩与之相比时,比如说,云端的落日。说到天空,我应指明的是,与高度相对应的层次感是由不同云层的特征来表现的不同,天空的最高处云层是明显纯白轻灵、朦胧多样的,带状的、条纹的、雪片样的,千姿百态。但这一处的景致几乎没有一个风景画家认真琢磨过,除了鲁本斯和透纳,而透纳更是将其视为自己最喜爱、最常表现的主题。到目前为止,我们一直在讨论大自然中一般色彩的普遍日光照射效果,这是一直如此并必然存在的。现在我们再次强调,调色板上任何艳丽的色彩都无法达到这种效果;不过,若大自然自己拿起染色工具,弄些新奇的花样显明她的力量的话,又当另作别论。她有成千上万种方法来表现她的千姿百态、斑澜缤纷,其中无与伦比的当属云端的落日,尤其是太阳下沉之前他的光渐渐变成纯洁的玫瑰色,落于天顶之时。白天纯雪白色的天顶,此刻布满了无数云状的烟雾,丝丝片 片,微妙得不可名状,显示出各种光的色调,没有高度的限制,也没有假定色彩亮度的制约。整个天空,从天顶直到地平线,都融成了一片色彩与霞焰的海洋;每一条黑带都成了金色,每一浪波纹都染成了猩红、暗红或紫色,毫无瑕疵,并且鲜艳明朗。无法用言语形容、无法凭头脑想象的各类色彩——只有亲眼看见才明白的那些事物——悠远的深蓝色浸染了整个上方的天空,有的地方纯粹简约而又深邃,有的地方则被朦胧无形的烟雾所调和,隐藏在深红和金色中消逝不见了。除了透纳的画,再没有谁的作品能表现出这样的天空,哪怕能有丝毫的关联或相似都很难。P129

对自然仔细地观察一番,尤其是观察她的树叶和前景,并把她同克劳德、加斯帕。普桑、萨尔瓦托等人的作品加以比较,他很快会发现,这些画家们完全是依着传统的原理,他们并不是在表现他们所看到的东西,而是在描绘自己认为可以让一幅画变得漂亮的东西;甚至当他们走到了自然之中,他们也只是像孩子那样临摹,只是画下了他们知道该在那里的,而不是亲眼看到的事物,并且我相信这样回归自然的机会远比他们的传记作者所声称的要少。即使在克劳德所有作品中的前景中进行寻找,或者是从欧洲的一端找到另一端,我想你也不会找到任何两片树叶交叠在一起的影子。你只会发现树叶一片挨着一片,在黑色地面的映衬下轮廓更为清楚或是更为模糊;你还会发现黑色的树叶在阳光照射下呈现出完美的形状,但你绝不会发现任何一片树叶被其他树叶的影子所遮挡。而普桑和萨尔瓦托的作品就更不真实了,在他们的作品中找不到任何事物不是在画室里创作出来的,都依靠面前的一两枝荆棘或是一两束野草来展现树叶的形状。令人为之一振的是,我们将从他们对幼稚概念无知且无能的重复转向当代画家们详细、清晰、真实的绘画研究,因为不仅仅是透纳一人对明暗对照法有着优秀而独具表现的判断力(尽管在这方面以及在其他所有方面他是第一人)。P141

。我经常可以看到雪山 顶比山脚显得距离更近,这是因为上面的空气干净透明,但是对物体的描绘,也就是说它们的细节部分清晰或模糊的程度,却是一个不变的衡量距离的尺度。如果能在作品中很好地掌握这一尺度的话,那么不管空气的明暗会带来怎样的误差,我们都能达到真实的空间效果。然而,如果这一尺度被忽略的话,那么不管如何娴熟地用色彩来弥补,整个空间的感觉都会被彻底地破坏掉。P146

§5  古代大师无法表现空间感。

直到现在,还没有哪个古代画派的风景画家注意过这个现象。他们把前景中的物体清晰、生动地画了出来,甚至连灌木丛和草叶的边缘和形状都一清二楚,同时在远景中他们也同样清晰地画出了所能看到的细节。当我们聚精会神地进行观察的时候,所有远处的事物都显得清楚明了,于是无论他们怎样娴熟地利用空气的明暗色彩,怎样用尽任何绘画手段来隐藏线条的交汇,怎样夸大近处的物体的影子在视觉上的冲击力,他们都没能真实地表现空间。P147

§5  古代大师完全违背了这两大原理,它们要么是清晰的,要么是空洞的。

现在除了古代大师的作品以外,我并不想再举其他的例子来说明这两大原理之间的矛盾:荷兰大师能在作品中让我们看到所有的东西,而意大利大师则让我们什么也看不到。两者的原理其实是一样的,只是不同的应用而已。“你可以看到墙上的砖头,还能数数有几块;要么你什么也看不见,只是一张死气沉沉的平面。”荷兰大师给了你砖头,而意大利的只给你平面;大自然的法则完全相反——“你永远都没法数清墙上的砖头,而你也永远不可能只看到一张死气沉沉的平面。”p152

§9  丰富与完美在风景画中是非常必要的。

现在,的确不可能让画家来仿效所有这些做法。他无法达到同等程度的无限永恒;但他却可以给我们一种稍微逊色的永恒。他无法占据自然千分之一的空间,但他至少可以不让他所占据的变得空洞。如果大自然可以在一分钟内完成数英里的创作,那他没有理由不在同样的时间内完成数英寸。如果他给我们他所能做到的一切,如果他给我们像大自然一样的完美、神秘,那我们就原谅他只做到了一杯水的完美而非一个海洋的完美;但如果他因为无法完成一英里而放弃了一英寸,保留了他一半的实力,我们就不会原谅他;如果他把自然的运动当作是劳作,并且只仿效自然休息的时候而非她工作的时候,那我们就更不会原谅他。大自然花了几百年的时间来种植森林、引导河流、塑造山形,她为她的工作欣喜若狂,用顽皮的阳光和飞翔的云彩来表达她的喜悦之情,而画家必须经历同样的劳作,不然他得不到同样的欣慰。就让他认真地雕凿他的岩石,仔细地堆簇他的森林,这样我们才允许他使用他奇特的光与影,并因此而感谢他。但是我们在上课前,决不会被什么休息玩耍耽误——被次要的而非本质的东西耽误,或者被假想而非事实耽误。P154

。在这所有的喋喋不休的人群中,谁又能告诉我昨日正午环绕于地平线的白雪皑皑的山脉的雄伟与悬崖峭壁的险峻?谁又能看到那纤细的阳光,来自南方的天宇重击在群峰的顶端,直到它们融化,消退于一道蓝色雨雾之中?谁又能看到当昨夜阳光离开了凝滞的云朵而西风像吹拂枯叶那样卷动它们的时候这些云彩的舞蹈?p163

雪莱曾经如此美妙地描述过的缓慢运动相一致:

在初现的灰色 晨曦中,

有为数众多的浓密的、白色绒毛状的云,

成群结队地,踯躅在茫茫群山 之间,

放牧这些羊群的,就是那舒缓的、心不在焉的风。P177

。如果你能注意观看下一次的日落,那时天空中有相当数量的这种卷云,你就会发现,特别是在天顶,两英寸距离之内是没有重复的色彩的。一片云彩颜色较深的那一面是冷峻的蓝色,边缘是牛奶般的白色,而在它上面的另一片云彩则分别是紫色和红色,靠近太阳的一片云彩又分别是橘黄色与金红色;你会看到,这些云彩的颜色是交织混杂在一起的,一同消融在天空的碧蓝中。而天空的碧蓝,有时你不能将它与颜色较暗云彩冷冷的灰色截然分开,而且它本身也充满了变色的渐次变化,有时纯净深沉,有时暗弱模糊;而且这些颜色的变换并不是很多块或规模很大地同时进行,而是逐渐地在每一个小方块中完成的,因此整个天空的任何一小部分,或者一块颜色的变幻与多样性都足以描绘出一幅图画出来,而且没有任何一块与其他部分是完全相似的,每一部分都有自己独具特色的美,而且在自己的颜色搭配上与众不同。现在,代替这些进行讨论的是古代大师的作品——比如克伊普或者克劳德或者其他什么人的———一—一块蔚蓝的天空,精致、优美而匀质地逐渐变成黄色的太阳,点缀着一定数量的类似云彩,每一朵云都有着相同的灰色而  。暗淡的一面和相同的黄色的边缘。我并不是说,大自然从来不会呈现出这种图景,而是说,大自然的法则是呈现出比这多得多的样式,并且正如我前面描述过的那样,也像你在十之八九的日落中看到的那样,大自然实际上所做的要比这多得多,也只有透纳才观察过、尝试过,并且逼真而有力地将它们展现了出来。他带给我们的是更为精确、更为重要的真实,在每一滴雾气上都更清楚地对自然法财加以了表达和阐释,而不是像贯穿克伊普或者克劳德一生作品中的那种对天空信息的完全堆砌。P181

§ 16  透纳的《巴比伦》所展现出的完美天空。

透纳的伟大作品《巴比伦》①是这方面完美的例子。在十英里远,幼发拉底河的尽头,透纳描绘了一片漂浮在天空中的灰暗而拉长的水蒸气,它的微光照耀着整个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它在低空融合成阴暗的薄雾,拥抱着地平线上的山峦。它筋疲力尽,被大风吹散成无数组波浪般起伏的、摇曳的碎片,这些碎片被暴风雨击人大地,它们挥动着疲倦的翅膀飞向天空,并在努力与挣扎中灭亡。在这些水蒸气的上方,视线被带入一片白色的宽阔大海、明亮的薄雾,甚至是溶入雨水的云彩,然后又被吸引到降雨之前的情景,但是专注的却是这片泛着柔和阳光,像雪一样洁白的东西分不清到底是云彩还是露水。当它渐渐升起的时候,雨水的溶蚀也逐渐停止,这时,你无法分辨这片蓝色的薄雾到底来自左边什么地方,然而它的蓝色却越来越深、越来越浓;而云彩,起初它的边缘并不可见,这时却全都成为想象,只有当眼睛没有注视它的时候才能被感受到,并且在最后升起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远处看起来锋利,内部却柔软而红润,如同在微风吹拂下的天鹅的胸膛;它带着白色的波浪,在深蓝色中渐渐变得厚重,其波浪的形状可以通过乳白色倒影的苍白线条展现出来;只能通过倒影得到展现是因为光线来自于其内部,而不是打在它的表面,并且它们迅速散开成平行向前的线条,然后经过风的筛选成为一根根细丝,在云彩前面飞驰而过,如同瀑布为了寻找大地而向四周投射出一道道迅捷而笔直的水流一样。另外,在这些云彩的上方,是一片巨大的山峦般起伏的灰色积云,一道道暗淡、倾斜、雨水一样的阳光光束透过其阴暗面,并且在它的上方,这些光束形成广阔的流动光线,然后沉人大地,用它们的万丈光芒展现出连接孤立平原与天空的三座连续的大山。再高处,这些积云尖峰破裂为碎片,回复到充满了各种各样柔软、安静的白色卷云的晴朗天空,而在积云尖峰的下方,混乱而不耐烦的带有更加阴暗色调的阴影则在天顶处漂浮,企图寻求安定,然而却一无所获。P191

§ 23  古代大师的作品中缺乏这种效果。

在雨云边缘这一周而复始的变化过程中,这种色彩就如同消逝的景色一样,被扔向上层天空。据我所知,古代大师都没有意识到这一效果,正如我们前面所讨论的一样,他们所描绘的天空不是白色就是纯粹的蓝色:他们没有认识到天空色彩的两面性或者蓝色到白色之间应该存在着过渡。他们在天空中描绘一个大洞,将你带人浓重而迟钝的蓝色中,这种天空被具有清晰的圆形边缘的平静而难以穿透的云彩所划分——色彩确实很美丽,但是却完全缺乏精美的层次与变化,缺乏那种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天空经历了暴风雨的洗礼的飞逝、跳动而踌躇的感觉。P206

§ 35  在整体上对透纳与古代大师所描绘的天空进行比较。

平原的早晨。确实,我们无法想象,当大自然正在创造她美妙景象的时候,任何一个人,即便不进行我们前面所提及的深人细致的观察,如何能够做到一整天或整整一个小时呆在大自然中,如何能够敬佩古代的绘画大师,他将发现在这些大师的作品中,所有冉冉升起,或者渐渐退去,抑或是不断远离的壮丽景色都没有一处阴影、一处景象,或者是一根线条。然而,这些作品,在每一个崭新的时刻,将为他展示他先前在现代画家的伟大作品中所不曾理解的片段。在黎明破晓之际,站立在孤立的高山顶峰,当夜晚的薄雾第一次从平原上升起的时候,当它{门漂浮在规则的山坳和曲折的海湾上空,盘绕在低部山峦的尖峰周围的时候,注意观察在这些薄雾笼罩下湖水一样的白色原野,它比黎明更加冷漠,比午夜月光照耀下的无风海面更加阴森、更加平静;当第一束阳光穿过银色海峡的时候,注意观察它们起伏表面的泡沫是如何分离并且渐渐消失的;在这些薄雾下方,光芒四射的城市以及葱绿的大草原像亚特兰蒂斯一样坐落于蜿蜒曲折的河流之间;一束束光线更加迅速、更加广泛地照射在星光照耀的山峰上,就如同一道道汹涌的波涛扑打在它们身上,然后消失在碎片中,同时,黑暗山峦杂乱无章的山峰和山脊在平原上的投影也渐渐缩小。克劳德表现过这些景色吗?

§ 36  暴风雨聚集的中午。

再过一会儿,你将看见分散的薄雾在沟壑中聚集,然后沿着弯曲的峡谷向你漂浮过来,直到它们形成硕大的云彩,沐浴在清晨的七彩阳光之中,①笼罩着雄伟而广阔的山峦,它们连绵起伏的轮廓则渐渐融人质感强烈的光线之中,在它的光泽中慢慢消散,然后再次在上层静谧的天空中出现,就像是一个疯狂、美妙、不现实的梦想,没有任何基础,难以企及,其底部消失在下方深深的湖水缥缈而虚假的蓝色之中。② 克劳德表现过这些景色吗?再过一会儿,你将看见这些薄雾会聚集形成白色的堡垒,像城堡一样驻守在山峦的上空,巨大而一动不动,向着天空一点一点地越堆越高,③并将长长的影子投射到岩石上;同时,在地平线苍白的蓝色中,你将看见一系列狭窄、昏暗、棱角分明的云彩正在形成,④这些云彩将慢慢地覆盖整个天空,它们阻挡了射向大地的阳光,使天空变得灰暗,鸟儿因此而停止歌唱,叶子因此而停止舞动;然后,你将看见这些云彩的下方会形成一条条水平的柱状阴影,同时在山峦的上空也会形成火红的圈状云彩,你不知道它们是如何产生的;你从未看见它们形成,但是当你回头看看那块先前还明净的地方,你将发现一团云彩正挂在悬崖边缘,如同一只老鹰正在猎食。⑤ 克劳德表现过这些景色吗?这时,你将听见苏醒的狂风突然地咆哮,你将看见这些了望塔似的云彩开始散开,不透明的雨雾从黑色的云彩中呈流苏状,或者呈圆柱状降落到山谷中,冲刷着湖面,泛起阵阵泡沫。⑥

§ 37  暴风雨巾的日落和静谧的午夜。

然后,太阳完成了一天的使命,开始落下山 头。这时,你将发现经过暴风雨的洗礼,山峦广阔的山腰处升起了阵阵烟雾,并且到处都是水蒸气般的、千姿百态的雪白云彩碎片,这些碎片时而消失,时而又聚集在一起;①而仿佛就在不远处的太阳,则如同红色的火球一样在你身边燃烧,就好像只要你跳人咆哮的狂风和连绵起伏的云彩就可以将它揽人怀中,就好像它的升起仅仅是为了将周围的天空染成血红色一样。②克劳德表现过这些景色吗?这时,你将听见暴风雨渐渐消失在无尽的夜晚中,并且你将发现在东边的高山顶峰上会出现一道明亮的绿色光晕,③这道光晕越来越亮,直到巨大而明亮的圆月在云彩中④一步一步、一点一点地缓缓升起;她的明亮使周围的星光黯然失色,取而代之的是苍白而可以穿透的朵朵轻云,它们将光辉洒向大地,手拉着手、肩并着肩,成群结队地移动,因此在它们整齐划一的移动中,天与地就好像是在跟着它们一道旋转。

§38  阿尔卑斯山脉的日出。

问问克劳德,或者他的同僚,是否表现过这些景色。然后继续等待一个小时,直到东方再次变成紫色,⑤这时,白色的雪山被染得通红,就如同喷着火焰的巨大毒蛇,而在黑暗中汹涌海浪般翻滚的隆起山脉则一座接着一座地淹没在紫色的光辉之中,柱状的孤立雪峰一块一块地滚落下山来,它们引起的雪崩所形成的气流比闪电还要刺眼,这些气流形成另一种烟雾升向天空。同时,雪山顶部玫瑰般的色彩照耀着整个天空,来自它们的更加纯净的光线划过天空的紫色,给每一片云彩增添了新的光彩,直到整个天空——一张鲜红的华盖——与炽烈的火焰交织在一起,在无数小天使的陪伴下不停地摇摆;这时,当你无法再欣赏更多美好的事物的时候,当你带着敬畏和热爱的心情向造物主鞠躬的时候,请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最好地向人类传达了上帝的旨意!p213


吴砺

2019.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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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砺,桐城人,生于1963年,1979年就读中国科技大学物理系。大学毕业后在中国科学院从事科研工作,1997年曾在美国加州理工学院任访问学者,其后在硅谷工作。回国后一直在公司从事研发工作,已申请了五百多项国内外专利,并于2004年由海峡文艺出版社出版过第一本散文集《西海岸之》。2011年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散文集《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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