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艺术魔术师——毕加索》（中）

吴砺

                       《现代艺术魔术师——毕加索》（中）

看来，我也可以学习毕加索——若是从现在开始，花十年时间研究十年世界各地的著名画家作品集，我可以研究如何将世界上各种画面中各种风格绘画，在电脑上不断地剪集拼图，探索其各种杂交画面的效果，或许我也能组合出一千幅作品图案的设计思路，让美院的学生帮我尝试，或是动画制作青年人帮助我尝试画面制作效果，或许我也可用十年创造十个由现代中国人创造的绘画流派……

痴人说梦……但是，这或许就是毕加索搞发明的方法……

《马克斯·贾柯布的画像》（1907年），我发现中国画家韩美林先生过去的动物画，与这幅酱色和半黑色半蓝色的粗细条构图轮廓风格特别地神似……

不知道是不是韩美林先生从这幅画中获得了灵感……我猜应当是这样的……

近现代西方国家绘画，最大的特点就是画面与被画对象之间似像非像——因为现代摄影技术，使过去上千年的人工绘画的艺术家，失去了主要工作：人物肖像画——传统画家以人乎绘画，己无法与现代摄像技术精确和精细相抗拒……

西方近现代画家，先是集中在过去黑白照相技术所没有的色彩上，从而发明了印象派的画法……

最后，他们又开始走到原始人那样线条为主的似像非像的最原始画法上——因为摄像机拍摄的太真太像，反过来也变成了摄像机缺点……

过去产生了西方世界这一百多年，用最原始的线条和色块乱涂乱画的绘画史，有时候真的很难说，这画面上有什么美感存在……

一百多年西方画师们被现代摄影技术打败，不得不重回原始时代的绘画风格，甚至追求不像……

若是我象鲁本斯那样，成立一个人的个人的画室，我会让学生们收集所有网上的世界名画家画册和各种名画，我每天会同学生们研究各国的名画，我会有三四个投影屏幕分别投影三种以上不同风格不同国家的名画，让我的学生们看看是否是可以将这三种以上画风画法揉合，重新调整组合成新的作品。

若是一周的周一，我和学生一天看四种完全不同国家或完全不同画风的画各五十幅作品，让他们和我在一起谈论……再想象组合十幅画像，让众人分别去画画，在一周时间内完成……这样画十年，我的画室或许是世界上最好最高产的优质画室……谁说我不能像鲁本斯那样，再创造上百幅上千幅伟大的作品……

英国艺术史一个著名的专家贡布里希说过，“世界上实际上没有叫艺术的这种东西，只有艺术家而己”……若是这画册中的画，若不是众人知道是出自毕加索之手，大部分或许是会被大众当作涂鸦爱好者的作品，被扔进垃圾桶里边……这“名人的画”在观众心中的地位，是有相当的名人效应……

——至少这是二十世纪的现代画艺术，与人类的原始直觉审美大大的分离了……

吴砺先生忽然想到，若是将一个人的人体从各个角度摄影，再剪成多块碎片，像立体主义绘画拼粘一样，会是什么样的画面体验？

二十世纪的西方绘画艺术，也是西方文明发展史一个十分有趣的历史现象——他们花了几百年研究，终于使画师们画的人和景物接近自然程度，结果这种对绝对逼真的要求，导致了一场技术革命，他们发明了摄影技术，结果画师们，反而又失业了……画师们转而去画最不像人的人像，回到了人类绘画艺术的童年……他们也部分走到了东方艺术风格之中……

东方似乎一直也从来不追求画得像……

我在看毕加索的画时候，能够感受到他画中有美感的时候并不多，但是，我能强烈地感受到毕加索作画时恣意挥笔作画的创作灵感和冲动——哈，我又创造了一种与众不同的绘画风格了……

试想，若将毕加索的画放在客厅里或卧室里，大部分画面并不会让你放松心情，你只想把它们的绝大部分尽快放进博物馆……

《弹吉他的女子》（1911－1912年），你在整个画面中连人体的零部件都很难发现，我只发现一只手……

《安乐椅中的女人》（1913年），你会觉得毕加索是一个老顽童，竟然在绘画中这样的随机随意搭配人体各个部位的名方向的图像……这或许毕加索不在乎什么美感，只要让你感到出奇不意，他就满足了……

这种绘画就是让人们打破传统绘画的方式，色块在一个画面上产生和谐排列而已。

古典时期（1918一1925年），这时候女人体都是变胖了，《海滨奔跑的两个女人》（1922年），这画似乎有前苏联的风格，不过视觉效果确实奇异……毕加索总是童心大发……

《接吻》（1925年），一种随心所欲组合自己的想象力——这画家创作时，一定是十分享受这样叛逆的快感——打破了几千年人类作画的习惯，拚色彩，垒线条……

《舞蹈》，（1925年），这画看到的仍是俏皮，毕加索有同时代的人竞争，这样就有改造别人画的动力和原始的推动力，还有榜样……

毕加索是一个“神偷”（Master thief），看了这本书，我对毕加索引以为知己，我也擅长把别人的专利和创意，改造成自己的故事……

看到这里，我才发现这一大段介绍毕加索各时期绘画作品风格的文字，竟是台湾大诗人余光中在1961年写下的。

这就是说，我现在才看到毕加索画作，真是太晚了……

《梦玛丽·泰瑞莎》（1932年）是毕加索难得的给人有悦愉感的女人体画……这画家画的名字取得也很随意……

毕加索很多画只是一种绘画形式的游戏，很难说是否有美感，如同几何题有多种解法，这些解法是否优美，是另一回事……毕加索的画，多是给我粗制滥造胡乱涂鸦的感觉……

毕加索让我觉得他是二十世纪画坛上的爱迪生式的伟大的画法发明家，他发明了七八种流派。他画面的美感在我看来，并不怎么样，但是，他打通了多条绘画风格的道路，道路两旁开始风景，或许并不怎么样，但是总会有后继者完善他们的……

二十世纪绘画艺术，被人类的摄相机发明，被夺去了绝大部分的商业价值和市场，这使得一小群发明家艺术家中的发明家，开拓了摄像机不能写意的领域……

这使现代的画家又返回了原始的时代，如古代岩画，又如同中国的文人画……中国文人想画画，又没有职业绘画人的耐心和时间，只好胡涂乱画，被称为写意画……

毕加索的名言是：“我不画我看见的，我画我所想的。”这与中国文人画想法十分类似，所谓我知道的，就是我的内心感受……

这本书对毕加索画中的眼睛专门写了一章——在乱糟糟的画面中，毕加索画的眼睛，也不断变形，到处乱贴在画面上……

翻过这本画册，我第一次对毕加索的绘画有了一个整体的印象。我觉得毕加索算不上有很大诗意的画家，却是一个伟大的创意十足的画家；他算不上美的使者，只是对世界另类的观察者；他破坏了我们绘画传统的看和描绘世界的方式；他绘出的人体如同用二十世纪的炸弹将人体炸得支离破碎——二十世纪，就是这样一个支离破碎的世界……

二十世纪是对人性美好和完美的向往彻底丧失信心的时代……如果一个人经历了一战二战期间人类的残暴，或许觉得毕加索式支离破碎画面描绘的人体和世界，或许是一个天才的独特的语言能力再现二十世纪——这是我理解毕加索画作的本质特征，它反映了毕加索灵魂深处所感受到的世界和对人类的看法……

毕加索或许是二十世纪和二十一世纪人们使用陈词滥调的语言描述最多的人物之一。然而，我看完这本书，印象最深的还是画册开始处的自画像，如同我们回顾二十世纪人类类命运，会产生百感交加的感觉……

毕加索的画，同二十世纪一样出人意料，一样没有太多的美感，混乱……

毕加索将过去传统画家创作接近真实的画面，用炸弹式的画笔炸出了断臂残肢……

毕加索老年时的照片，变人性化的柔和了……的确，毕加索的画中人类的眼睛变化莫测，是他的人物画中，最具代表性的变化无常的符号……毕加索改变了人类在画面上对自己形象的认识……

毕加索人体画后，我们画人完全没有了规则……

吴砺

2019.6.3

序  言

在20世纪，没有一位艺术家能够像毕加索一样，画风多变而人尽皆知。毕加索的盛名，不仅因他成名甚早和《亚维浓的姑娘》、《格尔尼卡）等传世杰作，更因他生活多姿多彩，创作生命力丰沛，留下大量多层面的艺术作品。在他1973 年过世之后，世界各大美术馆不断推出有关他的各类不同性质的回顾展，  而且常有新的论点出现，话题不断，仿佛他仍活在人世。

1996 年10月中旬我到丹麦哥本哈根的路易斯安娜美术馆参观，恰逢一项“毕加索与地中海”的大展，  会场全部展出毕加索的裸体画、肖像人物画和雕刻，与地中海主题有关的各时期作品，观众非常踊跃。而在会场出口的美术馆书店，展售全世界有关毕加索论著及作品展览图录、海报和画卡及各类出版品，多达三百多种，可见其受欢迎及艺术界重视的程度。

法国评论家贝纳达克在他所著的《毕加索》一书中，认为毕加索是一位真正的天才，20世纪正是属于毕加索的世纪。他在这个多变的世纪之始，正好从西班牙来到当时的世界艺术之都巴黎，开始他一生辉煌艺术的发现之旅。毕加索完成的作品统计多达六万到八万件，在绘画、素描之外，也包括雕刻、陶器，版画、舞台服装等造型表现《2）创造的精力无限，让世界的艺术爱好者同感惊奇与赞叹！

1977 年夏天，我到西班牙旅游，为了一睹这位西班牙神童出生之地，特地到西班牙南端的海港马拉加，参观毕加索出生的房屋和当地的毕加索纪念馆。馆申陈列有毕加索父亲的画，以及毕加索童年时代画作，从他九岁所画的铅笔素描鸽子，就可见其活泼的笔触不凡。十四岁时毕加索即以优等生考入巴塞罗那的美术学院，家人兴奋得将他送到首都马德里，报考皇家美术研究院。十九岁到了向往的巴黎，并进入当时新艺术运动的核心，在1907 年画出《亚维浓的姑娘》，和勃拉克等人创造了影响现代艺术深远的立体主义艺术。即在眼睛所能看见的一面之外，同时画出脑际所能想像理会的其余几面，形成时间与空间的并存，构成新的形态。

毕加索作画，素来有一种自由豪放的气魄，加上浩瀚深邃的修；灵感一动，便汹涌潮拜地通过腕臂，显现于画布。一切造型美的最高原则，在他的画面上俯拾皆是。毕加索是我们的同时代产生一位艺术的巨灵，他不仅属于西班牙，也不局限巴黎或法国，而是属于全人类的，假如透彻了解了毕加索，  也就等于认识现代艺术了。P000

God proposes,Pablodisposes.

上帝第六天造人，第七天休息，第八天造毕加索。要用几千字把这位现代艺术的魔术师交代明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毕加索之创造新的风格，宛如魔术师之探囊取兔。毕加索是现代艺术的焦点，现在艺术的一个幅射中心。毕加索集现代艺术的各种流派于一身，如一条线贯穿珍珠。没有毕加索，现代艺术将整个改观。

毕加索在现代艺术中的地位是重要而特殊的。近百年来的西方艺术，  凡是重要的潮流，  恐怕除了野兽主义以外，没有一支不是肇端于他，或被他吸收而善加利用的。他的变化千姿万状，层出不穷。马蒂斯功在承先，  毕加索则既集大成，复开后世。他曾经咀嚼过塞尚的“圆柱，  圆球与圆锥”，  而以之哺育勒泽(Fernand Leger)、葛利斯(AlbertGleizes)、米罗，以迄纯粹主义、未来主义、玄学画派及早期的抽象主义等画家。由他和勃拉克(Georges Braque)创导的立体主义，几乎影响了其后所有的画派；没有立体主义及其支派，也绝不会产生作为抗议的达达主义和超现实主义。然而即使是超现实主义的画家，  如夏加尔、格洛兹、艾伦斯特(Max Ernst)、米罗等，在颇带几何风味的构图上，也逃不了立体主义的影响。

如果说毕加索是现代艺术最重要的大师，应该不算武断。在精深方面，也许有别的艺术家可以与他分庭抗礼，甚且超越他。在博大方面，则除毕加索外不作第二人想。他也许不如克利(Paul Klee)那么深奥，  基里诃(Giorgio de Chirico)那么富于玄想，也不如康丁斯基和德洛涅(Robert Delaunay)那么能文善辩，或是梵高、柯克西卡(Oskar Kokoschka)、杜库宁那么白热化的紧张，  可是在多才、多产、多变的方面，没有人能够和他匹敌。他的创作方式包括油画、石版画、铜版画、树胶水彩画、铅笔画、钢笔画、水墨画、炭笔画、剪贴、雕塑、陶器等等。即以雕塑一道而言，他的天才往往似乎急不择材：青铜、锻铁、合板、泥土、布料、木材，甚至残缺的五金用具，都可以用来表演他的点金术。篇幅的大小也无往而不利。他不像克利那样局限于十八吋乘十二吋的灵魂即兴，也不像奥洛斯科那崔样必须驰骋于巨幅的墙壁。他可以纳自然于十吋之内，如他为女儿巴萝玛(Paloma)作的画像；也可以想像于教堂之中，  如他为瓦洛里“和平教堂”所作的壁画《战争》与《和平》,他的多产也是惊人的，这位巨匠根本不l知疲倦为何物。朋友们去瓦洛里或安蒂布看他；草地上堆着他的雕刻品，画室中悬满他的新画，置满他新烧的陶器，而他还会一批又一批地搬出别的近作来，一直要到来宾看累了为止。我们都知道，某些创造大师，如克利、艾略特、里尔克、法雅(Manuel de Falla)等，  每有作品，  都是深思熟虑，  得之不易。毕加索则似乎可以任意挥霍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天1 才。某些大画家，如梵高与克利，  其作品总产量皆有统计。惟毕加索的产品，似乎迄今尚无人敢从事估计工作，因为往往在给朋友的信上或信封上，他都要附带画几笔的。

至于风格之变易不居，毕加索简直是航行于没有航海图之海的奥狄西厄斯(Odysseus)，  不，简直是不可指认的善变之海神普洛丢斯(Proteus)。他消化过土鲁斯·罗特列克和德加(Edgar Degas)，他能就高尔培(Gustave Courbet)和德拉克洛瓦之原作变形，  他能画得像新古典大师安格尔那么工整凝练，也能像文艺复兴大师拉斐尔那么和谐端庄。从早期的自然主义到表现主义，从表现主义到古典主义，然后是浪漫主义、写实主义、抽象主义，复归于自然主义。然而毕加索并不是艺苑的流浪汉，随波逐流而无主见，  只是他的天才要求表现上的绝对自由，  且不为狭窄之派别所囿。现代画有许多大师，一生只有重复其既有之少数风格，  例如卢奥、莫迪利阿尼、傅艾宁格尔、基里诃等等皆是。他们只是突起之奇峰，而毕加索是连绵之山系。

可是在这一切缤纷的变化之中，毕加索保持其不变的气质。本质上说来，毕加索是一位巴洛克(Baroque)式的艺术家。久居法国，亦成名于法国的毕加索，一直保持他原籍西班牙的那种传统气质：华丽、凝重，  且带点悲剧性。所谓1  “巴洛克”，原系指17、18世纪西欧艺术那种神奇、怪诞，过分装饰的一种风格。  西班牙画家，  如哥雅、律配儿次(M.Lupertz)，甚至原籍希腊的艾尔‘格瑞科，  皆表现此种气质——这也就是何以西班牙产生了两位超现实主义的画家：米罗和达利。这些传统的西班牙大师，加上巴洛克风的建筑家高弟(Gaudi)，  形成了毕加索的民族遗产。此外他更吸收了希腊 罗 马的神话，  非洲土人的原始艺术，  北欧的哥德(Gothic)精神，  以及自文艺复兴迄高尔培的自然主义之全部技巧。毕加索是一个充满了矛盾的综合体。要了解他这些相异甚至于相反的风格，且让我们像一般的艺术批评家那样，将他的创作分成几个显著的时期来简述：

吴砺

2019.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