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游记
二O一九年十月五日（星期六）
我一点都不记得自己是否曾经去过北京的香山。即使去过，那也或许是一九八四年上半年在北京的大学实习期间去过。我有模糊的印象好像是去过卧佛寺，只是我真是不能确定；即使去过那时候红叶早已落光，反正对香山绝对是没有太大印象……
“香山红叶”成了香山的代名词，一直没有机缘与香山红叶时节相遇。
查了一下网上，上面说香山上的黄栌树一般是十月中旬开始到十一月上旬开始红叶。我过去一直以香山红叶是产生于枫树，而且第一次听说黄栌树这个树名。显然，我今天去香山公园，肯定是见不到红叶，因为这几天，在北京好像是没有见过任何黄叶和红叶……
无论过去我去没去过香山，这都不重要了，因为我决定要去香山一次，作为到北京旅游行程的补漏工程……
上午8:49，出门。今天的北京，天空十分罕见的特别的蓝。上帝这次对我真不错，昨天为我去地坛公园下了一点小雨，今天为我去香山，露出了现代北京一年中都罕见的蓝天。看来，他老人家知道我这次还是要为北京写点什么文章，所以特别的成全我一次……
其实，昨天下的雨，洗净了北京空气；今天一直都在吹着不小的风，天空能不蓝吗？
乘113公交车，阳光斜照入公交车厢内。公交车行走时，路边树枝和树干的阴影，造成车厢内各处的阳光不断的明暗交错闪烁，真的很是梦幻……这不断闪烁的光与影，是时光在流逝的提示啊……只有人到中年，才能理解时间有多快的飞走啊……
只要此刻阳光灿烂，即使明天你将下地狱，你也不必多想。事实上，你也无法控制无法设想——任何人，都不能保证自己明天是否会在一个交通事故中，突然离开这个世界……
只有人到中年，你才十分惊恐地懂得这一点……
将今天的阳光，全部吸引到心中，尽情的享受生命此刻的美好……
10:21，已到香山脚下，堵车。好阳光，私家车出行的多。车外的山脉不高，绵长翠绿，落在纯净老蓝色天空中，只能用“无比清晰”表达出来今天空气质量和香山这一列山脉的锦绣。这一段山色，似乎不亚于我在杭州的龙井村山上看到对面山谷的山峦的秀丽……真的，真是让我难以相信，北京还有这样秀美绵长温和的山脉，我真是第一次看到和知道……
10:56，开始上山，今天的阳光真漂亮……到处都是用手机自拍和互拍的中老年游人……园内路边，有观赏的盆栽菊花，在这样的阳光下，真是明艳动人……
进入“卧佛寺”，这里古松参天，树上一半阳光一半暗影；它们与色彩鲜艳夺目的昔日的皇家寺院相伴的，在明亮的阳光中，在超纯净的水润的深蓝色的天幕中，从那一个角度来看，都是画面……
昔日帝王在这里办公，与在圆明园和故宫环境，感受大不同啊……只是帝王的生活，并不是像搞笑电视剧里那样轻松。
现存的北京城的皇家园林和建筑，几乎全有乾隆皇帝的影子和干涉——这皇帝真是个人精力超级旺盛的一个人，一生那样勤奋，什么都要插上一手……
这些古松树，真是空间艺术造型大师，每棵树都长得不一样……一万棵白杨树，几乎都是一个模样，因为它们都是直线向上延伸；唯有这松树，落在极贫瘠的山石间，漫长缓慢生长过程中，身体扭来扭去，伤痕累累，硬是把自己弄成了大地上的大盆景……
只是，我在卧车寺呆上了一个小时，我就差不多失去了新鲜感——这样的地方，一个人住久了，诗意肯定也会消失不见了……但是，它对快餐式旅游的现代人，第一眼多会惊绝……
相对现代的手机扫描全景照片的功能，你会发现人类的语言，在描写自然景色过程中的极有限性……这手机照片，可以十分清晰拍下这古老松树树干、树枝、松针上差不多一半被阳光照得发白的曲线和斑点，和另一半暗影；呈现这明暗不同分布和曲线形状构成的空间美感，还有它们映在远处水润饱满纯净的蓝色天空，那又是一种美感；对比远处的曲线的绿山，再加一次美色……手机差不多可以为我们所有人提供了旅途中永久的形象记忆，甚至将来会勾起我们当时被感动的情感的记忆……而文字表达和再现能力，就显得十分微弱……
阳光在这里重色彩蓝红黄三色为主的皇家寺院中屋宇和墙垛之间留下了的明亮和阴影，无处不是画面，尤其在身后如江南一带清秀的低矮绵长的山峦咉衬下，这里无处不在的是人间烟火气和暖意——时代不同的是，过去这里只有皇家独占，现代的我们，人人都可以拥有这个园林景观片刻……这由过去不合理的社会财富分配建成的皇家美景，反而成为我们这些后人的公共财富——我们甚至得私底下不得不感谢过去的不合理社会制度带给我们的这笔财富……
从寺中出来，准备登山。手机上看了现在公园的海拔高度为150米。最高峰香炉峰海拔557米，落差400米，这只是我每个周末登的福州鼓山高度的一半左右，这次登香山只是相当轻松愉快的体力消耗。
沿着新建的公园右边墙与登山索道并行的登山道路上行。
现在我似乎有了点极模糊的印象，我在八四年与同学爬过这香山，当时好像是阴天，初春北方的山色干巴，印象好像是毫无特色的土气干巴……若是有今天的阳光灿烂和秋天的绿色，我决不可能没有印象……
爬到山腰，回首东方的北京市方向，从香山左右两侧各向北京平原伸出一组小山，在山下夹挤出一个大V字型的绿色森林，中间均匀点缀分布着一些建筑物，大V字型森林尽头是北京平原，与地平线连接的横贯南北的扁长长带子状的水泥建筑的城市楼房……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香山竟是北京市登高远眺全城的至高点……
爬到一半高度，听身后一个女孩子对同伴说：“纯干爬啊，找一点有点乐趣的话题吧。”我不由感叹，这女孩“纯干爬啊”措词的生动和准确。这山路是太单调了，要是在西方国家，是不是会有文艺青年在在这干巴石头墙上弄点惊人的有趣的涂鸦作品……
现在看到的香山就是平凡平和小山。
到了山顶香炉峰，不大面积的山项上，有几处观景平台上。环视四周，除了北面是东西走向的山峦挡住了正北方向远景，三百六十度差不多有二百七十度可以远眺北京市周边的风景……
老天有眼，大概知道我今天是要写点北京文字，尤其是知道这千年文化古国中，连一篇像点样子的香山游记也没有，所以这次给了我一个机会，给了我一个北京大概百天挑一的好天气。只是，我不得不抱歉地说，这次上帝大概算他是看走眼了，我写出的香山游的文字大概也不过如此的平庸……
太阳在西方二三丈高的绵长秀丽山脉上方，在辽阔的天空中尽情地无任何阻挡的向四方八方挥洒着阳光，向天空、山脉和东方的北京平原……
眼前的风景，是中庸的，温和的，秀丽山色，平和的平原，没有任何暴戾之气的唐突……
香炉峰，似乎是一个孤山，被一个开口朝东的马蹄磁铁状的山脉包在中间，香山公园自然也是这个马蹄铁的中心……我不知这说法，是否完全符合地理知识，至少我看到的让我感觉如此……
颐和园的昆明湖看得很清晰，正东方向，在这马蹄铁中心线的正前方……
眺望东方的北京平原，北京市的绝大部份建筑，如同东方天际线相连的南北走向的长沙滩上一条宽带的白色贝壳装饰带；斜阳里，黄白色的长带，横在香山马蹄铁口的前方，只是它在远处东南方向色彩变暗变暗，在东北方向被不远山挡住……
正南方向远处，也有我不知名的一片水面；我身后的西方山脉，一直远远的延伸到正西南方向……
今天天气真好，正东方天际线上的远山都能看到一点影子……
朝北看，紧贴着香炉山东西走向山脉翠绿温和，它的东端如鳄鱼尾巴一样，逐渐收敛地伸向东方的北京平原；朝西看，一垅绿色山梁与香炉山拉开距离，向南延伸，太阳挂在它的上方，十分安详平和……
离香炉山顶点几十米远的南端人工观景平台上，你会看到山下南方有三四条不高的、覆盖绒布般的黄绿色的植被的、像弯曲身体的黄颡鱼（安刺鱼）形状的山梁，它们美得让游客赞口不绝……
真是无法想象，北京还有这一小片像杭州市周边山峦一样无比秀丽的山色……
夕阳西下时的香山香炉峰顶上，整个北京城一目了然……
17:22，我开始从中间的山路下山。山路前方，总是有香山左右两侧伸向东方的山峦，构成视野中的大V字型的边框。地平线上的北京市，变成一段金色阳光照亮的白贝壳式的带子，横在在V字母的中央……不时的有路边的松树之间的空隙，为那条金色的贝壳项链，组编出千变万化的边框装饰……
山路越来越暗，很静很安详，大V字型中那条金色的贝壳项链，却持久在前方存在了很久的时间……前方的北京市，变得有些不真实了……我完全不记得，什么时候，它才不见了……
吴砺
2019.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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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0-16 15:5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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