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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漫游彩云之南:穿越云南的惊奇之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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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2-20 13:29:4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漫游彩云之南:穿越云南的惊奇之旅》(一)

    翻阅《漫游彩云之南:穿越云南的惊奇之旅》/(法)埃米尔·罗歇,(英)阿奇博尔德,利特尔著;(英)阿奇博尔德。利特尔太太编;李明强译.——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18. 11(行走中国丛书/张昌山,耿昇主编)

    看了这本书的中译本序言上说,清末外国人在云南游记只有两本,都在这本合译本中,不免有些失望,但有总是胜却无,况且这本书的后半部分是我刚看过的《扁舟过三峡》一本的作者,是作者的太太在作者离世后整理的,而且这个太太是小说家,在英国比丈夫还更有名。

    不难看出,当年到云南去的外国人,都是完全走上不顾生死的旅程。不怕死,还有好文笔,事实上是小概率事件……或许我还可写一点东西,可是我一是怕死,二是怕苦,三是怕累,四是怕烦,结果是没有什么大游记……

    翻完这本法国人和英国人写的云南游记,一个是在1870年,一个是三十年后1900年,一个时代的云南风貌呈现在我们面前。有趣的是,这个法国人也逆流而上通过了三峡,与我前两天看的这本书后一半作者阿奇博尔德·利特尔写的逆水而上通过三峡文字相比,简单多了,一个是钢笔素描作品,一个是大型的重彩油画作品……

    这个法国人的文字,有早上太阳出来前,走过荷塘中的九曲桥时荷叶散发出的清淡清新气息……

    这本书作者比英国人在中国显得更轻松,你几乎看不出来是一个1870年法国人一个外国人写的文字,仿佛他在自己家乡行走一样。事实上,他说中国话,穿着中国服装,自己觉得一点也不引人注目。

“四川人非常功利和讲求实际,只要有利可图,他们绝对不会向疲倦低头。有这样一种说法,在一个四川人眼里,只要能到达目的,任何方法都是好方法,如果他错失了一个机会,他定会立刻去寻找另一个机会。”P22

看到这一段文字,你一定会同一样会心笑起来,因为我想起了邓小平先生的“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的猫,就是好猫”的理论来源——一百年前,就有这样的说法……

   这个法国人的文字真的简练得很。作者在过三峡时,反复提到了1869年大洪水,把三峡沿途的城市和城墙冲走了一大半。

    这本书还是补上了从重庆市逆流而上到贵州的经历。想想,这个法国人当年真是冒险精神十足,真正是闯荡江湖,是在云南回民暴乱的一二十年的云南,与当地的老百姓几乎溶为一体,完完全全置生死于度外。真是令我这一类毫无冒险精神的人佩服。

    这本书反复向我们描述作者从贵州进入云南运送火炮和考察云南矿产资源开发途中,饱受战争战乱摧毁的城镇村庄的简况。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清朝内战时期,一个外国人写的实录……

    现在我们再游云南时候,已经看不出一百五十年前历史与现在的任何联系了。

   看看你个法国人在一百五十年前综述云南的历史,这在当年真是太不容易了。这作者反而把吴三桂在云南的所作所为,大大夸了几句,这与我们汉人写的正史相差太大。

    作者写到沿途云南百姓不断的为逃瘟疫放弃土地和房屋逃到山里的景象,作者看了很多云南当年开矿的矿区。看这些文字。如同他一道,行走在贫瘠的兵荒马乱的荒野山区……

这打破了自己对古代的云南除几个坝子都是荒凉不毛之地的成见……

    这个法国人这本游记中,对大自然的描述赞美文字不多。他的核心,还是关心动乱时期城镇面貌和老百姓的面貌。

    这本书描写云南士兵活埋两个妇女的情景让人心痛……书中描写了士兵用丝绸棉布做的防弹盔甲,真是十分相近现代的防弹衣……

    第一部分游记的结束有些突然。我带着好奇心进入英国人写的文字部分。这两个外国人相差三十年看云南。后者是1900年,云南回民起义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云南省会又是什么样的体验?

    看这两个外国人写的云南游记,对比一个月前我在云南的半个月,真正有隔世之感。一百多年前的中国人民各阶层生活气息,扑面而来;再联想美国人约瑟夫·洛克在二十世纪初的云南游记,俄国人彼得在二十世纪云南三四十年代的游记——云南各阶层人民的精神面貌和地理环境及村镇城市面貌,从18701949年,竟然是由几个老外文字构画出来……

一百多年间,云南人民如同山中的野草,自生自灭,无人知晓,三四个外国人的游记,就把他们复活了——这是文字的巨大力量,相对而言,那些中国当官所写的古诗,多是空洞的词的重复……

不过,清朝的时候,没有文人敢像这几个外国人如实写字……民国时期,也少有文人像外国人这样对所有的民众感兴趣,也没有这么强的与各阶层打交道的才能……

    这几个外国人,在这些游记中,自己的形象和灵魂也获得了文学意义上的永生……

    其实,我们这一代人有多少人会有痕迹留下来?我们也很快会像一阵风消逝了啊……

    这个英国人的文字是雄健有力的,有散文诗般的美感……这些文字真干净,没有任何无病呻吟的东西;描写云南山水地貌景观,坚决的直写……

    这个英国人一百多年前,就认为云南是度假的最佳胜地……在二十一世纪,这在中国变成了现实;这个英国人一百多年前,就认定云南的各个坝子就是所谓“海子”的湖泊,切割山体水流干了平坦的湖底和沼泽湿地形成的……我是半个月前,看了电视纪录片地质学家介绍泸沽湖,才知道这一点的……

    不过,云南高原上我感受的独特美,这两个外国人真的还没有写到……这说明人类语言表达能力的局限性太大……


吴砺

2019.12.19


附《漫游彩云之南:穿越云南的惊奇之旅》摘录:

译者的话

在清朝末年外国人行走中国的著作中,以行走云南省为主要内容的主要有两部,即法国人埃米尔·罗歇(mile Rocher)的《中国云南省》  La Provirtce chi-肋沁du Yu:n – nan)和英国人阿奇博尔德。利特尔(Archibald JohnLittle)的《穿越云南的惊奇之旅》(Across Yun,narLA Journey of Surprises)。

埃米尔·罗歇 1846 1119日出生于法国南部加尔省( Gard)的瓦勒罗盖( Valleraugue)1924 卫月15日在加尔省的昂迪兹(Anduze)去世。罗歇是法国外交官,也是商人,1888 年任法国驻云南蒙自领事,1892 年任法国驻汉城( Seoul)领事,1898 年任法国驻英国利物浦(Liverpool)领事,1901 年任法国驻天津总领事,1906 年退休。P’001

在《漫游彩云之南》中,作者罗歇在查阅大量中国历史典籍的基础上,专门用一章的篇幅简述了汉朝至清朝初期的云南历史。虽然有些历史事件的时间等记叙得不准确,但在当时的条件下,这是十分可贵的,

阿奇博尔德,利特尔1838 年出生于英国伦敦,1908 年在英国西南部康沃尔郡( Cornwall)的港口城市法尔茅斯(Falmou出)去世。他是家里的长子,父亲是当时欧美小有名气的医生,擅长于病理学和外科手术。14岁时,他被送到德国柏林学习德语。1859年,21岁的利特尔受雇于一家德国公司,以品茶师的身份来到中国。1907 年,利特尔因为健康原因回到英国,次年去世。利特尔在中国生活和工作长达五十年之久,其问他只是偶尔回到英国。1862 年,利特尔在江西九江创办了一家很成功的公司;1887 年,他移居重庆。利特尔精通汉语,是位资深的旅行家,游历过 ,中国的很多地方,是一个十足的“中国通”。利特尔是成功的商人,是把汽船引入长江上游航运的第一人。利特尔一生出版过五本关于中国的著作。《穿越长江三峡》  Through the YangtseGorges)出版于1888 年,《峨眉山及以外》  (Mount Omi and Beyond)出版干 1901 年,  《远东》  The FarEast)出版于1905 年。1910 年,利特尔的《穿越云南的惊奇之旅》(Across Yun,-nan:A JourneySurprises)及《五十年中国生活拾遗集》  Glean,ings fromFiftyYears 2n China)由阿奇博尔德·利特尔太太整理出版。

阿奇博尔德。利特尔太太(1845 – 1926)婚前的名字是阿丽西亚·爱伦。妮芙,毕维克(Alicia Ellen NeveBewicke)1886 年与利特尔结婚后一直以阿奇博尔德,利特尔太太自称。利特尔太太创作出版过多部小说,在中国生活期间非常关注中国妇女的裹小脚问题。在英国,利特尔太太比利特尔本人更加知名。P’003

罗歇的《漫游彩云之南》和利特尔的《穿越云南的惊奇之旅》都是清末外国人行走云南的代表作,但他俩行走的路线不同,所以两部作品可以互为补充。把两部作品翻译出来放在一起出版,  目的是为读者提供更加广阔的清末云南画面。P’004


漫游彩云之南

记笔记完全属于个人行为,我从未想过要将它们公之于众,但到达上海后,—是因为好心朋友们的再三恳求;二是因为我个人认为对于那些对中国最西部地区感兴趣的人来讲,或是对于那些想要造访这些地区的人来讲,自己提供的信息或许有些用处,所以我才决定出版我在这些遥远地区的所见所闻及研究成果。

在本著作中我为自己设定的目标有三种:一是尽可能清楚地描述我在云南到访过的地方;二是实事求是地叙述十八年内战期间发生的重要事件;三是概述这个地区丰富的资源。世人对云南现在尚知之甚少,但它肯定会成为中华帝国最富裕的地区之一。关于这样的一个地区,我将要谈到的内容要么是我亲眼所见的,要么是我从官方和私人渠道获取的。对这一地区及其居民的描述摘自我在现场撰写的日记。我没有对文学形式给予太多关注,有些细节可能会显得多余、无用,有些细节叙述得不够完美,但一切都是真实可靠的,没有任何夸张。

本著作分为两卷⑥,每卷又分为几个部分。P004

我特别感谢大清皇家海关总税务司罗伯特·赫德⑩( Robert Hart)先生,因为他的赞助,本书才得以出版面世;我特别感谢法国海军军官路易·杜诺瓦伊。德·塞贡扎克( Louis Dunoyer de Segonzac)先生,他是中国福州(Fou – tch-eou)军火库副总管,负责本书的印刷监督和错误更改,在一本欧洲出版的关于中国的书中,错误一定不少,所以他的任务繁琐而细致;最后,我特别感谢我的弟弟路易。罗歇( Louis Rocher),他是大清皇家海关的中文秘书,学识渊博,我查阅中国历史文献时给予了我极大的帮助。P006

18709月,我离开福州( Fu – chou)兵工厂,开始漫长的旅行。现在我展现在广大读者眼前的就是关于这次旅行的叙述和记载。必须得承认,我选择的出发时间实在是不尽如人意。为了完成这次使命,我必须穿越欧洲人知之甚少的多个省份,然后深入中国腹地。在十分不利的情况之下,我的旅程开始了。一个外国人如果冒险离开通商口岸的范围,天朝(Celestre Empire)大地是不会给他提供任何安全保障的。最近天津(Tien – tsin)刚发生过令人悲伤的事件,人们正处于群情激奋之中,而且还有可怕的传言说大批的部队正在集结准备攻打欧洲人。所有这一切都让我这样的和平旅行者的处境变得日趋艰难。此外,云南( Yun – nan)官员确实给我签发了官方文件和信函,但它们是否管用我却是毫无把握的,所以,到达云南之前,我的整个旅程都充满各种危险和变数。我将完全听凭各地官员们的摆布,他们,Lo怀偏见,对自己的文明如痴如醉,对外国文明嗤之以鼻,对身边人的卑躬屈膝习以为常。因为山高皇帝远,所以他们想方设法让走近他们的人低头顺从。要是我听朋友们的告诫的话,走不了几步我就得原路返回。然而我心意已决,我的计划早已拟定,我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最关键的是陪同我的官员已经到达。我们出发了。

为了能够在无知而且有敌意的民众中更为自由地来往,我的首要任务是至少要从表面上把我们外国人的身份隐藏起来,所以我完全换上中国的民族服装。P008

经过8天的航行,我们到达位于洞庭湖人口处的岳州府②( Yao – chou – fu)

这座城市建在斜坡上,城墙包围着整座城市,从远处看,城墙好似一条大蛇,蜿蜒在山坡之上。城市内部修建得非常好,但臭气熏天,肮脏得不堪入目、让人恶心。在商业区里,许多商店都摆放着欧洲商品;街道非常狭窄,为了吸引顾客,商贩们将色彩艳丽的绸缎陈列在显眼的地方。岳州的商品流动量很多,它跟汉口保持着直接的联系,向内地各城供应欧洲商品。

跟湖南全省的人一样,岳州的居民对西方的野蛮人心怀愤恨。我还要补充一点,湖南人心高气傲,对参军打仗情有独钟。在镇压太平(T’ai – p’ing)天国的过程中,湖南是提供兵源最多的省份之一。即使是今天,分散在全国军营中的大多数士兵都来自湖南。这样说吧,从那时起,人们都知道,因为是在军营中成长的,这些人养成了诸多的不良习气,以至于他们所属的部队解散之后,因为觉得乡下的活太累太苦,他们中的很多人会变得好逸恶劳,加入城里靠抢劫为生的流浪团伙和坏人团伙。

湖南气候温和,河流众多,矿产丰富,土地肥沃,是帝国中最受青睐的省份之一。虽说湖南的矿产目前开采规模小,但汉口市场上的煤和生铁大部分是湖南供应的。p010

因为要躲避暴风雨,我们就乘机游览君山岛。君山岛非常漂亮,树木种类繁多,绿树成荫。寺庙分散在岛上各处,为疲惫的游人提供休息处。在两座山丘的山坡上种植着各种茶叶,这是专门为帝国的达官贵人准备的。在另外的地方,茶园不仅有围墙,还有和尚严密看守,这些茶园里生长的茶是专门敬献给天子( Fils du Ciel)饮用的。岛的最高点上矗立着一座别致的塔,四周种着树木和花草,还点缀着石雕、小瀑布、佛塔及各种装饰品。中国人是杰出的风景画家,深谙怎样提升大自然的美丽。p010

因为从重庆顺流而下的船速度可达每小时47节④,所以需要的人员很少。如果船是顺流而上到上游的,则正好相反,因为要与无数的险滩激流和艰难险阻作斗争,所以需要的人员特别多。然而,为了不缺人手,通常的做法是顺流而下的船只搭载尽可能多的船工,这些船工要遵循的原则是他们无权索要薪水,船主只给他们提供伙食。到达宜昌后,他们通通下船,去本省的船工俱乐部或职业介绍所找活。大商船至少需要四十来个船工,小一些的客船也需要十二至十五个。如果说他们顺流而下时领不到薪水的话,那么逆流而上时他们便可成倍地捞回来。p012

这里人口既多又稠密,什么样的人都有,四川人约占五分之一。四川人普遍油嘴滑舌,爱生事端,这当然不是瞎说,是有理有据的。因为经常跟这帮人接触来往,宜昌郊区的居民也学会了他们的诡计多端和不守信用。厚颜无耻地撒谎,整天吵吵嚷嚷,总是唯利是图,就坏秉性而言,他们与那些常年跑江湖的人无异,只要有利可图,他们就会变得胆大妄为、肆无忌惮。p012

离开宜昌15里左右,河床在两座高山之间变得狭窄。我们越是往前,航行变得越是困难。在有些地方,岩石阻碍航道,引起巨大的漩涡,让通行难上加难。我们雇佣的船工从小就对拉纤这样的粗活习以为常,他们像猴子一样从一块石头跳到另一块石头;尽管河水寒冷,只要需要,他们会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丝毫不感到害怕。

宜昌和重庆府之间搞运输的船只船头都配备有一种大桨,有些地方弯拐得很急,单靠船舵不足以成功转向,这时这种大桨便可派上用场。p013

我们上午到达巫山。经过巫山后,大约航行了四五里的样子,我们停下来,让船主们有时间购买食物。我们本来是与船主们约定好要一直向上航行直到天黑的,但下锚后便没再起锚,在原锚地过了一夜。

巫山城位于一座1012 米的山岗之上,一部分城墙已被洪水卷走,郊区也被夷为平地,但凭借着四川人特有的韧劲,损坏已几乎全部修复。

河流两岸的谷地较为宽阔,栽种的农作物也显得井然有序。山岗上种满了庄稼,给人赏心悦目之感,离开宜昌后看到这样的景致这还是第一次。宜昌与此地之间的整个地貌都显得荒芜而苍凉,但在这个地区,田野好像绽放着笑容,城里城外的居民生活显得惬意而安逸。这里种植的鸦片颇受追捧,一部分卖到了宜昌或汉口的市场。此地以北的大宁县(Ta – ning – hsien)地区盐水资源丰富,被当地人大量开发,部分产品沿一条小河进入巫山,小河的河口正好位于城旁。巫山的附近地区也出产丝绸、茶叶和粮食,供应给周边的各个市场。p017

22日,经过费力的航行后,我们终于到达著名的夔州府峡谷。峡谷长30里,两岸悬崖笔直高耸,好像是人用手切割出来的一样。狭窄的河流在狭窄的河道里平静地流淌,我们只需使用船桨便可前行。下午 4点,我们到达位于峡谷出口上游几里的夔州府。p017

吴砺

2019.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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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砺,桐城人,生于1963年,1979年就读中国科技大学物理系。大学毕业后在中国科学院从事科研工作,1997年曾在美国加州理工学院任访问学者,其后在硅谷工作。回国后一直在公司从事研发工作,已申请了五百多项国内外专利,并于2004年由海峡文艺出版社出版过第一本散文集《西海岸之》。2011年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散文集《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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