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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斯坦因中国探险手记》(卷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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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2-5 10:34:2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斯坦因中国探险手记》(卷一)(下)


蒋师爷做事小心谨慎,举止文明礼貌,遇事机智老练,我打开始就确信他不仅是个忠心耿耿的助手,还是个绅士和真诚的伙伴。很快,以每一个受过教育的中国人所特有的深厚的历史学知识,他做起考古工作就像鸭子下水一般轻而易举。他对历史很有学术兴趣,对现在的人和事也有着敏锐的洞察力,不时做出幽默的评论,使劳累的工作变得轻松起来。不过,过了一段时间以后,我才确信不疑他体质十分好,心胸豁达乐观,能忍受住任何不适和艰难的生活。我对此一直感到惊奇,后来,每当回忆起我们在一起工作的这段时光时,我就纳闷儿哪些特质使他如此卓越(也许是早产之故)?总而言之,我十分感激这位优秀的中国伙伴。P120

土坯表面遭风蚀特别严重,其中圆顶和基部的土坯与6 年前我在喀什噶尔东北的莫尔梯木佛瑶(the Mauri Tim Stupa)见到的土坯已根本不成比例了。但根据土坯的尺寸大小和佛塔的建筑结构,基本可以断定这两座佛塔大致属于同一时期。这座佛塔足以说明,围着西北边不远的、两座不规则的长方形小城堡的城墙也,是前伊斯兰教时期的建筑,本地人称之为“可汗沙尔”(Khakanning-shahri),意思是“大汗之城”。这段城墙建于狭窄的黏土砾石山脊及上,高约40英尺,高出南部平原则。不止40英尺,土石冈延伸到平原的北端突然中断,那里断崖陡峭,形成天然的防御屏障。城墙已经倾弼环堪,也用土坯砌成,歟小和佛塔的土坯基本一样,长15英寸,宽12英寸,厚约4英寸。城墙宽度从3-5英尺不等。这里地表缺乏起保护作用的流沙层,加之地处大盆地的西北边缘,城墙又有—定的坡度,经常受到狂风沙的冲刷,所以,没有留下值得发掘的遗迹,也没有多大指望发现一些有价值的遗物,比如说文书之类的东西。P123

晚上的归程是令人愉快的。还没到达绿溯地带,不时碰见一队队从喀仟噶尔巴扎回来的村民,炎热的灰色平原增添了几分生机。—进入灌溉区,各种感官都兴奋了起来,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满目是亮丽的色彩,周围的世界充满了活力。骑马走在大白杨树的树阴下,弯弯曲曲的大路旁长着桑树,望着广阔的黄色的成熟的庄稼,深绿色的果园和夕阳下闪闪发光的废弃伊斯兰教墓她的凰顶点缀其闯。村民骑着马和驴,高兴她往家走,人流滚滚,前不见头,后不见尾,路上黄土达几英尺深,黄土土质松软,车辆深深地陷了进去,道路简直成了给车辆特别发掘的沟渠。早上,吃苦耐劳,个头矮小的马和毛驴要给主人把很重的农产品驮到市集上,新疆人是能不走路就不走路;晚上,回家对牲口来说可是件喜事,因为驮的东西要比早上轻多了。P125

同时,野生植物和灌木在肥沃的处女地或者说冲积扇上迅速生长,路边出现了新疆道路边少有的景色。这个地区只有耕地和菜园才能有灌溉的条件,可我从未在类似地区见到过这样的景象。这里花团锦簇,野草丰茂。过去流动的沙丘被固定不动了,长满了亮绿色的芦苇,葳蕤繁茂,这种植物生命力强,沙漠边缘地带就有生长。条条水渠形成大水塘,由于没人清理,水塘上盖了一层厚厚的水生植物。各处的菜园的菜长势喜人。定居者栽的幼树茁壮成长,这些树本来是划分地界的,但田地已经抛弃了。路边的白杨和柳树的树龄只有三四年,却已是绿树成荫;若要在旁遮普不太肥沃的土壤里,同佯的树要长成这个样子至少要花费 10 年时间,甚至更长时间,奈克·拉姆·辛格是这方面的权威。对树木的认识是有木匝一般锐利的眼光。P131

在奥坦苏,高大的白杨随风摇曳,崎岖的黄色山峦耸立在山谷两侧,二者衬托起来非常好看。村子里的窄道像迷宫一样,杏树和桑树伸出土墙外,真有点“人在画中游”的味道。奥坦苏人非常热情,他们看到我徒步走着,就连忙把马牵出来,热情地邀我骑上他们的马。过了—会儿,人们平静下来,我又下马徒步而行(因为我喜欢走路)。奉命驻守拉斯喀木(Raskam)的中国小官吏李大老爷(“Ta-Iao-ye)私人寓所就在此地,而且,此公生活得快活优哉,从早到晚不理军务,寂寞难耐。于是,他就邀蒋师爷共进午餐和晚餐。我自己则经常借故不去,不过坦率地说,我却欢迎他给我送些新鲜的蔬菜(这些蔬菜是由李大老爷在叶城的朋友供应的),作为回报,我送他-些小礼物。P149

7月25日黎明,我告别了库克牙及其热情好客的人民。前一天晚上,我还惦记着要去向“大老爷”们辞行,谁知他们已在:幻谷之外的玉吉曼里克兰千(lljmelukI_angar)农场,设好了告别达斯提汗(Dast9rLhaJ,,即宴席—一泽者),按传统风俗在红毛毡上摆上茶水和鸡蛋,出了农场就是荒芜的平原。这些中国人生活懒散,原本不会这么早就起床,,而今天却特地早起为我送行,因此我对最后受到的善意和礼遇格外感动和高兴。我也祝愿这些“大老爷”们能迅速升官晋爵,当上新疆地区的“裔台”(Futai-ship).p152

天气凉爽,路也好走,我们于7月27日到达克里阳(Kilian)。饱受沙漠的炎热和耀眼光线之后,天空中云彩朵朵,从雪山那边吹来阵阵清风,大家心里感觉好极了。乌云时卷时舒,雪山的高大山峰在云中时隐时现。沿山谷再经过三或四个行程,就能到达克里阳山口(the Kilian Pass),这是去喀拉喀什(Upper Kara-kash)和拉达克(Ladak)的商贸之路(途经喀拉库拉木)的路线之一。爬上山谷出口处宽阔的砾岩山脊,望见了克里阳绿洲,我想如果爬上南边高耸的山口,再看风景会别有一番风味。

克里阳本身就很漂亮:两边是黄色的悬崖峭壁,绿色的田野和果园夹在中间,灰色的山脉成了庄严肃穆的背景。在大绿洲之下,我们涉水约2英里,穿过河流。常年不断的积雪融化给养着这条宽大的河流,水呈灰绿色。我选择一处果园作为宿营地,恰巧碰见正要出发的小商队,他们要去拉达克贩卖大麻脂,一种贵重而又有害的大麻毒品。搭好帐篷,我立即给我在西藏的合作者、驻列城的摩拉维亚传教团(the Moravian Mission)博学的弗兰 克牧师(Reverend Mr.Francke)写了一封信。这封信将经过最短的路程送到牧师手中,想到这儿我心里很是愉快,虽然这样也要花费四周或更多的时间。商队的首领是个快活的莎车人,体形微胖。当我烦请他一定要把这封信送到收信人手里时,他以一个索迪盖尔(Saudagar,即商人)引以为荣的尊严向我保证万无一失。这好像是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时没有邮政业务,同远在异地的朋友交往就是通过我现在使用的这种方法来实现的,p154

我们依次经过库雅(Kuya)、马库雅(Makuya)、瞎亚什(Kayash)几个乡 村,它们看上去就像个大公园,肥沃的田野代替了大,孳琢。和ⅡJ农蝇在路旁种上了树,—块块面积不大的土地被一丛达成明的树木隔开,这表明这埋的文明史非鱟.之悠久,对我有着永恒的吸引力。每一块地里都密密麻麻地种着东西,风景如画的村庄倍加值得我们注意。路经过人口稠密的地区,但因树木长得太密,我们只能偶尔看到小村庄里零零散散的土房子。库雅、马库雅,巴合拉木苏(Bahram-su)几条大水渠的河水在黄土河岸之间翻滚i混浊的水转向北方,出现了像山谷般、绿油油的地面,眼界变得开阔起来。

伯拉其(Borache)是座集市镇,肉孜伯克在恰先拜巴扎(Charshanbai Bazar,即周三巴扎)有座宅院。于是,他自然要用一顿丰盛的达斯提汗招待我们。路的上方用具有喜庆色彩的布搭上了天棚,成百上千的村民挤在棚前,他们显然在为将在这次接待会上吃到的东西而高兴。房子很新,阿依旺的屋顶是用白皙的白杨木做的,墙壁粉刷得很干净,是个凉爽宜人的休息之所。肉孜伯克准备了各种各样的瓜果、桃子、葡萄,脏兮兮的队员们围着土台安顿了下来,好像买东西一样。我喜欢看人和动物大口大口吃东西的样子,毕竟这样的盛宴不多,所以我并不吝啬这点时间,让他们尽情享受这顿大餐。吃完后,他们从偏房出来,那饱餐一顿后快乐的表情真值得荷兰画家画下来。P164

接下来在萨依上行走,气温很高,光线刺跟。奴西沍(Nussia)和法伊札巴德(Faizabad)两村的田地组成了狭窄可耕地带,沿河左岸延伸几英里,走在这里要比在萨依上好多了。过后,路又变成了赤裸裸艙砾石高地,一直到兰格鲁东部边缘灼国地,在那里;。:我遇见到一座废弃的城堡遗迹,人们普遍把它与一个叫“昆煞士魔马”(Konsasmoma)的恶魔模糊地联系在一起。城墙颓得很厉害,形成—个不规则的四边形,东北墙长约100码,为大块的土坯砌成。墙内和墙外没有建筑遗迹,所以无法对其年代作出推断。然而,有一点可以肯定,即城堡約目的是阻断从山区过来的任何道路,,我们到达兰格鲁一个舒适的农场宿营时,天色已晚。山谷阁腑是赤裸裸的砂岩峭壁,辐射出很大热坡,虽然附近就是河水和茂盛的树林,但这也难抵酷热。晚上很闷热,可我仍然倍感兴奋,毕竟山地快走完.P179

只有一条路线能到达玉龙喀河上游的最西端,它就是1900 年我走的那条路线,不过与当时的方向恰巧相反。,所以,有关这4次漫长行军的情况就毋庸赘言了。放兰格鲁出发,越过—个又一个高高的横断山冈,穿过不毛的“,谷,到达尼萨。崎岖的山脉受到腐蚀,形状奇特,高处的山坡盖着一层岩婿和黄土,一切看上去一如过去那么荒凉,没有什么改变。山谷底部靠近雪线的地区在夏天能得到水,形成狭窄的草木带,比我6 年前秋天经过此地时要绿。乌鲁噶特(Ulu曲a,)是第一道山口,海拔近1 0 000英尺。运气不错,天气晴朗,我们在这里进行了大量的三角测量工作。以前,我在这里堆积了小土墩和栽种了小矮树,以作位置标记,我发现它们现在仍原地不动地待在那里,这再次证明这里的干燥性气候有利刊、建筑物的保存。我们在山顶建造的炮台(Pao-t’ai)已经在塔格里宠人中阔声名远播,测量员拉姆。辛格在闭塞的普萨山谷就听见有人说起炮台(.P180

西南边是陡峭的山峦,顶部为冰覆盖,山峦之闯是开阔的平地,万年积露覆盖了山谷,喀什库勒冰川就在其上。西面是向北延伸的山脉,不像西南边的山峦那么高,但也是崎鱖不平,西面的冰川磁水和喀什库勒冰川的融水相汇。一瘫金字塔状的雪山引人注霞。一堵巨大的冰墙与之橫连,冰墙把拄姆。辛格最近测量地区和我们现在所在地区分离开采。我据此推断,金字塔雪山肯定是帕纳孜山谷( PanazValley)的源头,并为喀拉喀什河提供水源。我用望远镜观察冰块覆盖的陡蜻山脊,想弄清出谷的地势。这个时候,我几乎没想到两年后,为探索约翰逊英达坂(Ya莉Dawan),我会从南坡攀登昆仑山的主脉,到了金字塔雪山不远的地方。现在,就让我暂时和这里说声再见,告别这片粗犷广袤的昆仑山地区。

从冰墙下的冰原至我们营地对面的岩岬,行程约6英里,喀什库勒冰川就在我们脚下。紧接冰川顶峰之下是陡峭冰原斜坡,奇滑无比,一片雪白。再往下,从较低的、像肋骨样的山脉上掉下大团大团的岩屑,阻塞了冰河,冰河的表面看上去像是深暗的激流,本来流得很快,却突然在其宽道处放慢了速度,静静地流淌起来。P187

夜里,空气仍很潮湿。黎明时分,云彩稍微散了一阵儿,在旭日的照耀下,南面大冰川清晰可见。尽管景象也很壮观,但我仍没有身居雄山高岳之感,可能是因为离山峰太近,山峰显得并不太高。还没待我仔细观赏,天又下起雾来。早上8点钟,百户长带着一群山民,怒气冲冲地过来。在这个时间,只能看见冰碛终端的黑色岩壁,它横亘在两侧的山冈脚下,长约0.75英里。百户长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似乎在炫耀他的权力,已经忘记了昨天被揍的狼狈样。我要求惩罚那些出手打架的人仍然逍遥法外;可是我哪还有工夫计较这事,而是抓紧每一分时间,带上几令人勘测了大冰川。站在一座古老的冰碛岩壁之上,俯蹴脚下布满巨砾的平地,源于冰川的一条条小河如瀑布般从碎石石坡上流下,它们在那块平地第一次汇聚在—起,

冰川像一条巨大的黑色河流流向我们,河中布满了碎石和软泥,冰川终端的岩壁高度足足有200英尺。天空中乌云越来越多,看不见冰。周围洼地里是浅绿色的水,一条条小溪流个不停,这表明巨大的碎石层之下肯定是冰。尽管时间还早,但在越过冰川西侧的大河就遇到了点困难。那里的山谷覆盖着苔藓,对攀登较为有利。然而,我们剐绕过冰川走了大约半英里,从山下飘上来的雾霭越来越浓。等了—,会儿,还不见消散的迹象,我们于是不得不冒着浙沥不停的小雨返回去。显然,现在恰巧是从南面喜马拉雅山脉过来的后期季风雨到达了这里。P201

第二:X,我们继续向皮萨(Pisha) 前进,沿途所见进一步证明了我的推测。晴空万里,沿玉龙喀什山谷上行,向它南面的山冈行进,这里的风,光十分秀美。我第一次沿这条路线走的时候是在秋天,黄昏时分到达北面陡坡的尽头,从那里可以俯瞰到玉龙喀什河的河谷。那时天色已晚,我们不得不摸黑下山,走完海拔5000英尺的路程。现如今,经历了一周多的阴雨连绵的天气之后,太阳终于放射出耀眼的光辉。在阳光的照耀下,道路旁风化的岩壁呈现灰褐色,心中感到暖洋洋的。几天前,我哪敢奢望这样的天气。

早晨,我们从桥上穿过玉龙喀什河,此时的山谷显得幽暗。那座桥位于霍希拉什兰干以下几英里处,离玉龙喀什河和喀什河交汇处不远。桥用树干简单搭成,宽仅45英尺。此处河道狭窄,两边是坚固的悬崖,玉龙喀什河携带的大量荆“水汹涌澎湃,流速将近4码/秒,因此我们无法测出水深。我想到了蒙古(Moghul)历史学家米尔扎。海达尔(Mirza Haidar)在他的著作伍暆德史>  (Tar:kh-i-Rashidi)里生动描绘的—段故事:独裁者阿巴伯克(Aha Bakr,也是米尔扎,海达尔的叔父)从和田逃亡到拉达克时,携带了大量黄金珠宝。出了喀让古塔格以后,道路变得极其艰难。为了活命,在过这座桥时,他不得不扔下所有的黄金珠宝。

从那以后。很多人来这里寻找这笔不义之财,但结果都是空手而归。河水很深,流势很急,不失为—个扔弃宝物的好地方,任何寻宝人也别想找见这些宝物。这个故事也许没有什么历史价值,可本地人却津津乐道,我对此并不感到惊奇。否则,人们的想象力又有何用处呢?要知道,在像和田这样的地方,宝物一直是祖祖辈辈梦寐以求的东西,管它是黄金翡翠,还是先人藏匿的别的东西。P205

我们把帐篷扎在了向东3英里处的一个古河床上,那里长满了茂密的托格拉克(胡杨——译者)、柳树和沙漠类灌木。我第一次去热瓦克时就曾到过这里。夕阳西下,景色分外壮丽,一天的暑气终于退去。这时南边远处壮美的雪景好像经过洗刷一般,显得更加清新。夜幕携带着欢乐缓缓而降。第二天大早,从桑株(Sanju)到普鲁(Polur)的昆仑山脉清晰壮美。在双筒望远镜的帮助下,我清楚地看到了覆盖在远处山峰上的冰川,我曾亲自从尼萨和喀让古塔格的山谷攀岩而上抵达那里;还看到了我在1900 年做过三角测量的雄伟山峰,以及喀拉喀什河和玉龙喀什河之问令人惊奇的锯齿状的外部轮廓线。我朝杭桂地区向南一路骑行而去,眼前那壮美的山河全景图的流光异彩始终挥之不去。走了大约10英里路程,我来到已毁坏的阿尔喀库都克梯木(Arka-kuduk Tim) –处佛塔废墟。190l 年我曾来过这儿。并且在老吐尔地的教导下,能告诉肉孜它真诈的名称。去阿克铁热克遗址是我的目标。尽管我知道它在向杭桂移动的沙漠边缘的某一个塔提那儿,不过找到它肯定得花上根多天的时间。所以我得完全相信肉孜,因为他知道路线。随之,我们又看到沙丘移走之后裸露出来的方圆几英里地表上出现了大量散布的陶器碎片,说明这一带曾是古代垦殖区.P228

这片平静的塔提区域从东到西贯穿约12英里,曾经有不少人到这里做考古研究,我感到高兴的是那些发掘出的有趣的遗物提供了很多资料,正如当我1901 年首次开始考古发掘时时常希望获得的,那时我是在阿克斯皮尔(Ak-spil)和杭桂之间大片被遗弃的区域。烈日炎炎中我花了好几个小时,调查斯耶里克的房屋遗迹、遗物和附近一些小土冈上毁坏的佛塔,而南方披雪山脉的壮丽美景构成了一幅清新宜:/、的背景画。真的,在和田平原上难得见到它们的身影,当我站起身视察一个大寺庙的发掘过程时,我很想知道戴着冰雪皇冠的昆仑山峰是否曾在意过像我这样的劳动者。

但是,没有时间让我沉浸在这种遐想中,也没有时间让我欣赏那悬挂在红色和黄色的荒凉之地上空瑰丽壮美的晚霞风光。因为成百个灰泥小浮雕需要分类、编号、打包,尽管奈克·拉姆,辛格和我的中国助手蒋师爷还有我自己3人一刻不停地工作着,等到能返回营地时天已经相当黑了。蒋师爷从一开始就给枯燥的发掘工作带来激情和情趣。尽管烈日无情地鞭笞着我们,沟渠中弥漫着尘土,仍然不能阻止他成为一个目光敏锐、精力充沛的监工,他多才多艺,有着无愧于一个真正文人的明眼和快手,完成本职工作后又敏捷地拿起他的毛笔抄写印画在那些遗物上的特殊文字。尽管他无法看懂我们的英语字母和数字,但是作为一个中国学者的纯粹、完全的训练使他完全能够胜任将它们精确地抄写下来,当这些发现物在大英博物馆被开包取出时,我毫不怀疑他抄写的完美可信性。P236



吴砺

20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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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砺,桐城人,生于1963年,1979年就读中国科技大学物理系。大学毕业后在中国科学院从事科研工作,1997年曾在美国加州理工学院任访问学者,其后在硅谷工作。回国后一直在公司从事研发工作,已申请了五百多项国内外专利,并于2004年由海峡文艺出版社出版过第一本散文集《西海岸之》。2011年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散文集《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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