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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边地往事——触摸普洱老时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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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3-2 07:54:1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边地往事——触摸普洱老时光》(下)
是我们太累了吗?或者是我们噩运的先兆?即使今天,两年之后,我还是没有理解当时这个荒凉之地给我的离奇印象。那个地方,除了天空和水,一切的一切都是血红血红的。P038
由于从湄公河而来,所以我们原以为这条江一定是波涛汹涌,江水混浊,恰好相反,她在阳光下静静流淌,闪闪发光。我们为这条江而欢呼,因为在这一片死亡之地,唯她有生命,在荒野之地,她是生命的象征。我们到了蒙姑。这是一个凡前往四川的旅行者都要停留的站点,已有一座小城镇般的规模。但是村子里没有可以为我们雇人背行李的官员,我们只有自己找,后来用一天2.5个法郎找到了几个勇士,他们不需要我们时时催赶,自己就走得很快。官府为我们派来的挑夫跑光了,因为他们是强征来的。另外,他们老是和我们在选择歇脚的地方和每一天该走多少路的问题上争吵。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因为我们没有翻译,情况也不熟,只能找几个信得过的当地人。P042
江边有绿色的甘蔗地。从这里仍可看得见蒙姑,但是越变越小,这说明我们越走越远了。后来,我们沿一山脊前进,路也就平坦了许多,从这里能看到壮丽的群山,大江时隐时现,像是——条绿色的蛇,发光的是它的鳞壳,在群山中蜿蜒而行。我最喜欢在早晨看山,永恒的魔术师,光线,给这一群喜马拉雅山的孩子们穿上紫色、金色的外套,黑背景下顶着光线的山峰一个接一个呈现,最后全体亮相,映在江水里就像镶在翡翠里。我们还在往上爬,扬子江边的温度约为25℃,但是在高处,我们冷得发抖,就像突然淋浴了一样,先是蒸汽,现在是冰水。
在高处,人会有很奇特的感觉。没有声音,空气稀薄,一切好像都变得格外透明。这种平静的感觉并不影响脚下野性壮丽的景色qJo-潺派的峡谷里是各种形状的石头,它们是剧烈变化的见证,不过这一切对一个头上只有蓝天的人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影响,静谧是永恒的。他不会愿意回到混乱中去。在很远的地方,我看到一群黄色的羊群,后面有一个放羊人跟着,寻找干枯的草地。他们在兀立着灰蓝色石块的地面上行进,或是爬行,就像在叫花子破袄里蠕动的虱子。我骑的马老想着走旁边狭窄的绿地,下面就是悬崖,让我心惊肉跳,它也应该怕死才对,所以可能我的担心比不过它的本能,不应该有事。P043
不久,我们就看到了丽江的雪山。这座山远处看去像是白色的幻影,忠实地守护着西藏的路口。我们从湄公河的入海口来,看到了这高高的雪山。但是我们已经没有希望继续往前走了。在回民起义军占领之地,我们一定要十分当心。这样一点一点地,我们终于回到了中立地带。然后回程的路线基本上差不多,这里就不详述了。在会理城的时候,我们向会理县县长报告了一个士兵欺侮陆神父的事,这个士兵得到了惩处,对这一点我们感到宽慰。另外,我们还帮着张贴朝廷的一份宽待基督信徒的公告。
由于得到传教士、遇到的路人、旅店的老板、商人的帮助,我们对这个地区有了清楚的了解。我们的考察本身也为别人所理解。此时,我们从东川来人处听到了噩耗,我们的队长拉格利死了,这让我们悲痛欲绝。
摘自法国湄公河考察队《加内报告》P051
踏入东方文明之地
-1867年法国湄公河考察队目击的普洱大地
此前,他们曾经过金边、万象、琅勃拉邦、景洪这些今日著名的城市,但这些地方当时只不过是大一点的村庄,和城市丝毫不沾边。即使是这些地方居住的最为尊贵的人物——国王(加内的描述里,当时景洪的统治者也是一位受中国节制的国王),接见他们的场所——所谓最为豪华的宫殿,也只不过是一间间比别的茅棚更大一点的茅棚。当然,在柬埔寨,他们也曾经过一座伟大的城市——吴哥城。但那座城,只是一座死去的城,一个伟大王国消逝在过往时光之后留下的一具庞大的尸体,那具尸体如今和丛林共居。而不是和周围的人群共居。那里人迹罕至。考察队曾经询问过居住在金边的柬埔寨国王,那座城到底是怎么回事,何人所建,又是怎么建的,但柬埔寨国王和当时许多柬埔寨人一样,不仅一无所知,还对那座城不屑一顾。这种态度,让考察队大为吃惊,同时也给他们留下了这样的印象——从湄公河入海口到中国云南边境,具体地说,是到景洪为止的这片广袤大地上,是不存在真正的城泸的。对从西方文化中走来的考察队而言,城市,是文明的象征,既然不存在真正的城市,也就不存在真正的文明。这片大地上,即使曾经存在过类似死去的吴哥城那样的伟大文明,但由于如今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对那样的文明早已丧失记忆,正活在今日所谓的“当下”,没有历史,没有传统,所以,对于加内们来说,这片大地除了自然因素之外,并不值得敬畏,因为此处还算不上什么文明之地。P054
先说精确。和普遍注重实证精神的西方学者与崇尚写实风格的19世纪西方画家一样,加内和路易·德拉波特的记录风格是毋庸置疑的。考察队每到一地,稍稍安顿下来,队内的两个人,  “文字记者“加内和“摄影记者”路易。德拉波特都要忙碌起来,加内写他的日记,路易·德拉波特完善他的写生草图。回到,法国后,根据记忆,加内继续撰写他的《湄公河考察报告》,路易。德拉波特继续完善他的那些草图,最后把它们变成两百余幅精美的铜版画,其中,近百幅作品是描绘云南风光的,其中二十余幅是描绘普洱大地的。 《加内报告》的文字,和中国的那些习惯诗意化、概括化、模糊化描述云南的状元、进士、举人、秀才们不同,倒是和一位来自浙江的明朝布衣——徐霞客对云南的描述有些神似。他们对云南的描述,都是写实的,具有强烈的记录精神。今日,如果我们要了解1867 年发生在考察队途经的一个个云南县城里具体的事情,  《加内报告》是最值得信赖的文献。至于路易·德拉波特的铜版画,更是弥足珍贵。它们每一幅都有写生的基础,再加上西方绘画的透视技法与精细刻画,使每一幅画作都具有类似照相的效果。路易。德拉波特来到云南的时代,照相技术虽已发明,但很不成熟,那些照相的各种复杂而沉重的设备,不可能由考察队随身携带。但作为队中的“摄影师”,路易。德拉波特依旧用自己的高超技艺和非同寻常的敬业精神, 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摄影”工作。他的画作,用中国画家的标准来看,或许过于老实,缺乏意境、灵性,但放到今日,我们却要多么感谢他的老实!正是因为他的老实,让我们今日对过往时光中云南大地的各种飘在空中的诗意想象,有了可以落眼的具体地方。而更加令人感叹的是,今日的云南版画, 已罕有路易·德拉波特的写实精神。各路的版画家们,不约而同地玩抽象、玩概念、玩现代、玩符号。在各种玩得令人眼花缭乱的“云南元素”中,却让人很少能够感受触摸到真实的云南。当然,  由具 象到抽象,  由写实到符号,这是艺术发展的自然路径,云南版画发展到今日,或许才进入了所谓的自由境地,成为一门真正的艺术。但无论如何,写实精神的缺席,总难免令人心生遗憾。或许,这不能苛求今日的版画家们。毕竟,作为一门艺术,审美是第一位的。5z(位的。路易,德拉波特那个年代,云南工业化还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幻,大多数人还闻所未闻。大地的一切,还带着原初的色彩和轮廓,偶有JL座城郭,也焕发着古老的、似乎千年未变的色泽,大地和城郭中行走的每一个人,都身着古人的装束,流露着古人的表情。这一切,天然带着古老的审美色彩,一位画家用不着挖空心思玩什么抽象和符号,他越是写实,作品的审美色彩就越是沧桑而厚重,就越有可能成为真正的“绝版”。
再说崭新。和同时期产生的云南历史文献相比, 《加内报告》和路易,德拉波特的铜版画有一种令人耳目一新的感觉。这不仅是两人精确记录精神产生的阅读和观赏效果,更重要的,是两人第一次以现代文明的眼光打量云南的结果。深受欧洲现代文明洗礼的这两位法国年轻人,他们对古老的云南大地,打量的目光是好奇而热诚的。虽然他们肩负着为法国交趾支那殖民政府服务的使命,但他们毕竟是年轻人,到云南的时候,一位23岁,一位 24岁,年轻的他们,天然具有法国人浪漫的理想主义激情。对眼前的云南大地,他们心情复杂,但都具有圣徒摩西式的悲悯。面对等级制度森严,饱经战乱、瘟疫、贫困之苦的云南民众,他们有一种朴素的同情。
在中南半岛和云南行走,面对战乱这样的灾难,加内曾经发出这样的疑问:欧洲也有战乱和流血,但欧洲几乎每一次大的战乱和流血之后,都带来社会的巨大进步。但在亚洲,情况却不是这样,战乱和流血很多,但却毫无意义,极少带来真正的社会进步。对此,考察队里面的这些法国人,大多有一种类似圣徒摩西的激情(早在法国考察队进入云南之前,就有不少法国、英国神甫进入云南传教),想要用西方的文明之光带领这方大地的民众走出“埃及”,把这片大地改造成流淌着现代欧洲文明的甜蜜之地。或许,在加内们的心中,他们此行的目的。正是和英国人争夺这块各自的上帝应许之地。
怎么评说这样的激情呢?这里面,当然混杂着欧洲文明式的傲慢和殖民主义的贪婪和野心,但同样不容否认的是这种激情里的悲悯和人道主义精神。同样的激情,在路易·德拉波特的铜版画里流淌。和云南、贵州、广西这些边疆省份差不多在同一个时期产生的中国画家为政府绘制的各种形貌怪异、丑陋,有时甚至青面獠牙的夷人图谱、百苗图谱中的少数民族不同,路易,德拉波特版画中出现的云南和中南半岛的少数民族大多体格健壮、形态优美、神态坚毅,有一种雕塑般的美感。不难想象,描绘这些少数民族的时候,路易·德拉波特的心中,不仅流淌着一股人类学的激情,也流淌着一股宗教般的感情——他知道,他目击和描绘的这些人,虽然和欧洲人大为不同,但他们依旧是上帝塑造的子民。
总之,不管是技法还是心理上的原因,都造成了《加内报告》和路易·德拉波特版画对云南记录的客观效果一精确而崭新。而产生这样的效果,最深刻的原因却是他们第一次以现代文明的眼光打量云南的结果。诚然,数百年前,欧洲人马可。波罗来过云南(对此,学术界至今仍有争论,有学者认为,他对云南,甚至对整个中国的描述都只不过是道听途说),但他对云南的记录带着中世纪的古老猎奇味道,而丝毫没有现代性的感觉。
正因如此,1867 年经过云南大地的那支法国考察队是值得纪念的。因为他们是一群内心热诚的年轻人,因为他们曾用热诚的目光深情打量过云南的大地,更因为他们留下了《加内报告》和路易·德拉波特版画这样精确而崭新的珍贵文献。P064
。诚然,今日的普洱大地正在日新月异地改变,并且变得越来越美,越来越现代和时尚。但那些古老的影像依旧不会磨灭,并且显得更加珍贵。正是因为它们,给我们留下了普洱大地影像的根基。心中留有这样的根基,我们内心才会流淌一种古老时光的诗意,让当下和未来的时光充满一种必不可少的苍茫与柔软。P065
一点后话
法国1866 年湄公河考察队正式成员名单及其命运:
拉格利,时年 42岁,队长,海军舰长兼驻束埔寨代表。1868 年 3月在云南东川病死,终年 43岁。
安邺,时年 27岁,副队长,法国海军中尉,回到法国后著有《柬老考察报告》和《老挝、云南考察报告》。1873年返回越南,在处理法国商人与越南民众之间的冲突中被打死。
索瑞尔。时年 33岁,医生,植物学家和探险策划专家。1911 年去世。
儒伯,时年 34岁,医生,矿物学家。1893 年去世。
路易,德拉波特,时年 24岁,画家,海军军官。回法国后重返柬埔寨,成为世界上最早的吴哥专家。1925 年去世。
加内,时年 23岁,法国外交部代表,青年学者。1873 年去世,未完成的《湄公河考察报告》成为这次考察活动最为著名的报告,影响力远超副队长安邺的报告。
尽管上述的6人探险队对湄公河流域的考察相当详细,但却没有真正考察到 湄 公河的源头,直到 1900年,俄国探险家彼得·库兹米奇,科兹洛夫  ( Pyotr Kuzmich Kozlov)才考察到 湄 公河源头 附近。1994 年,法国探险家米高,佩塞尔( Michel  Peissel)终于在一个高山隘口上找到了湄公河的源头。
经过数次对越南的战争和一次对中国的战争,20世纪初法国成立了法属印度支那( French Indina Cina),控制了湄公河流域。1954 年奠边府战役后,法国势力彻底退出湄公河流域。虽然 费尽移山心力,许多年轻人命丧他乡,法国政府依旧没能变成摩西,带领湄公河流域走出“埃及”,变成流着奶和蜜的上帝应许之地。
2001年 6月,法国湄公河考察队到达云南边境134 年之后,湄公河国际航道正式通航,法国考察队认定的蒸汽时代不能实现的湄公河通航梦想在工业化、信息化时代实现了。P066
1895年亨利·奥尔良普洱行
[法]亨利,奥尔良  著  龙  云  译
3月28日,我们抵达了勐烈。石板路宽阔平坦。我们经过一个美丽的地方,小丘起伏,山坡低缓,草木葳蕤,树林的形状和树叶都让人想起故乡的景观。转过一个弯来,扑面而来的是茅舍土屋,周围是密密麻麻的甘蔗林、棕榈树和蒲葵丛,一条溪流清澈见底,滋润着这片林子,小溪两岸是团团簇簇的竹子,似乎置身于法国的某个地方。山沟里,水田纵横交错,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烁烁,宛如一面面明镜,只有那翩翩起舞的蝴蝶和披红戴绿的小鸟让人猛然想起,原来我们身在热带啊/P068
我摘了几朵玫瑰花放在桌上,一边凝视着花朵,一边将香烟放奄桌子上来回滚动。我不禁想起了法兰西,5月已经来临,正是博览会开幕的时节,巴黎的春天!还有许多许多美好的回忆!
5月2日上午,阳光明媚,风和日丽,似乎一切都熠熠生辉,正是英国人所说的金色的日子!寻常景物都变得格外风情万种,千山万壑,历历在目,丝毫毕现。大自然像穿上了节日的盛装,真觉得活着是无比的幸福。毫无疑问,5月已经来到了人间。
摘自亨利,奥尔良《云南游记一从东京湾到印度》P102
行走在澜沧江的细小叶脉上
一亨利·奧尔良 1 895 年普洱行
但也因为如此,亨利考察队得以深入澜沧江河谷地区的细节部分,为我们留下了同样珍贵,也许更为珍贵的往昔云南记忆。和《加内报告》许多时候粗枝大叶,多是对沿途风光和过往各地的官员交往活动的记录不同,亨利。奥尔良的考察笔记《云南游记——从东京湾到印度》一书,记录的是沿途所经的一个又一个村寨,一个又一个边地少数民族的生活和风俗,以及发生在考察队中一个又一个有趣的小故事。只从考‘察队经过的普洱大地来看,亨利·奥尔良就记录下了两万余字的考察笔记,可谓翔实细致。其中的许多细节,虽然经历百年时光的洗涤,依然生动鲜活。比如,作者在李仙江边的发呆,江城集市上交易的物品和价格,从江城到思茅路上的一场罕见的雷暴雨,思茅客店夜里的老鼠,思茅区奇特的喀斯特地貌,澜沧江上从一个渡口过渡到对面的情景,一个村寨里摆夷人的舞蹈,另一个罗罗人寨子里罗 罗人的舞蹈,都给我们留下了鲜活的印象。正如作者所说,他们感觉到澜沧江就像一片巨大的叶子,那些细小的支流是澜沧江的叶脉,而他们则围绕着澜沦江这片叶子的主干,行走在那些更加细小的叶脉里。诚然,作者记录下的尽是一些这片叶子里的细枝末节,显得有些琐碎。但在今天,我们多么感谢这样的细小和琐碎。因为他记录下的,是一百多年前普洱大地的细节,而细节,却是最脆弱的,最容易消逝的,同时也是最有生命力、最让人难以忘怀的东西。从亨利。奥尔良的记录里,今日的我们,得以在百年之后重温百年之前的普洱大地,感受到她往昔的生命和呼吸。
当 然,值得注意的是,和1867 年的拉格利考察队一样,亨利考察队考察澜沧江流域的目的也并非如其所说的“收集有用的资料”,用于听谓“发展商业,推行和平,,那么单纯,其中必然含有对云南大地的殖民意图,在当时的法国人看来,那是他们的爱国主义,但对中国人来讲,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无论是拉格利考察队还是亨利考察队,他们的目的都是为了和英国人竞争,为抢先殖民云南做信息收集上的准备。在亨利的记录中,我们可知,还有一支英国考察队在他们前面魅影一样飘忽。在法国人、英国人那个年代对云南大地的觊觎中,能够感受到那个时代中国令人伤感的脆弱。同样,在亨利的记录中,他所经过和邂逅的那些少数民族村寨同样是毫不设防的。那些民族,无论是罗罗人、摆夷人、哈尼人、阿佤人、拉祜人、撒尼人,几乎都有一种原初的淳朴和美好。那种美好甚至让法国人感动,觉得和他们待在一起并不是浪费时间。但不应该忘记,形形色色的亨利们对这些少数民族的好感有一个前提:他们是所谓的不开化民族,他们的淳朴与美好,正来自他们的不开化,也就是在他们面前彻底的脆弱。
但时光能够涤荡一些阴暗的东西。百年之后,我们应该庆幸云南大地早已摆脫了被觊觎、被殖民的阴影。百年之后,我们依旧应该感谢亨利们百年之前的那次云南大地之行。1895 年 3月26日,亨利考察队经绿春来到李仙江边,进入普洱大地,他们到了江城、恩茅,然后经过今日思茅区的龙潭乡、六顺 乡,到了思茅港镇边的渡口。摆渡到澜沧江右岸,进入他们所谓的“拉祜人地界”  (今日的澜沧县境内)。他们在澜沧汪右岸河谷地区行进,在澜沧县和双江县交界处,渡过小黑江,  5月初进入当时的缅宁地区(今临沧市),  离开了普洱,继续前行。他们经过普洱的时间,前后一个月零几天。和他们最终消逝的足迹一样,阳光下,一切人类的行为都会成为过眼云烟,值得珍惜的只有记忆。今日,我们感谢那几位普洱的特殊过客,因为他们为普洱留下了一份特殊的记忆。P107
1938年思普边地行
一姚荷生《水摆夷风土记》节选
姚荷生
普洱以产茶闻名全国,实则所谓普洱茶,并不产在宁洱县城境内,产茶的六大名山,如攸乐、依邦等都在十二版纳。在清代十二版纳是附属于普洱府的,而且茶叶的交易也集中在普洱,因此便称之为普洱茶。普洱茶业极盛的时候,每年西藏人赶着成千的骡马,从维西、下关南下到这里来贩茶。但是现在茶的交易完全给佛海夺去了,P144
1944年冬普洱行
马子华《滇南散记》节选
马子华
‘这回,我们可以看见澜沧江流了,在两山雄峙的峡谷之间,俯瞰百丈以下,澜沧江像一条蓝丝带般地横系在当中,她也像一个美丽的妇人,穿着一件蓝色的晚装,屈曲着苗条的腰肢横躺在两山之间。一派夕阳,就像她鬂边的花朵,几丛密林就是她蓬松的长发。
是冈庐,也带来了江水声,一种沉闷的低调的声音不断绝地晌着,这声音把山河大地点画得分外雄伟,甚至于雄伟得有些恐怖,静寂得有些恐怖。它在告诉稀少的旅人说:“你们已经来到了边荒的交界线上了。这以后,将是蛮烟瘴雨之区,人迹罕至之境!”P160
吴砺

20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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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砺,桐城人,生于1963年,1979年就读中国科技大学物理系。大学毕业后在中国科学院从事科研工作,1997年曾在美国加州理工学院任访问学者,其后在硅谷工作。回国后一直在公司从事研发工作,已申请了五百多项国内外专利,并于2004年由海峡文艺出版社出版过第一本散文集《西海岸之》。2011年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散文集《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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